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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窝里啃血溅洛阳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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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分坐着一对中年男女。

男的四十左右,一袭青袍,五绺长髯,面如满月,目似朗星,有一股飘然出尘的仙风,想是久年山居,不染俗气的关系。

至于中年妇人,除了一身月白衣服,是中年妇人穿着颜色,别的却不像中年人的样子。

吟雪、吟霜,依偎身侧,有如三个姐妹花,深山幽谷能孕育出奇花、异鸟,也能培养出不沾人间烟火的仙子人物。

“你就是江枫,”青施中年微笑道:“果然是一个肩承劫难,背负重托的干里驹。”

“过奖了,小弟心仪已久,今日有幸拜识。”深深一揖,撩起衣襟,就要拜倒。

“不成,不成,”青袍人拦住了江枫忙道:“你就是主帅,我们是受命受你指挥的人,怎能本未倒置。”

“是啊!兄弟,我们已经等了你十八年。”中年夫人微笑着说。

“娘啊!你怎么能叫他兄弟,”吟雪说,“江大哥的年龄和我们差不多呀!”

中年妇人回顾了吟雪一眼,道:“江少侠胸罗万有,武艺绝世,你们怎能比万……”

“娘,姐姐是说江大哥的年龄啊!又不是说他的本领。”

吟霜接道:“江大哥的本领大,我们知道,张姨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以后,我们要追随在他的身侧,一定要磨着他传些绝技给我们。”

够了,以青袍人夫妇的聪慧,那里听不出一对女儿的心愿,夫妇相视一笑,竟似完全不放心上。

江枫却听得头皮发炸,转向青袍人道:“如若小弟没有记错,大哥是复姓欧阳,单名一个昭字。

“好记性……”欧阳昭笑道:“我们彼此记在心里二十年,今年总算见面了。”

“是,如非大姐的安排,还真不容易找到欧阳兄长夫妇呢!”

江枫看了张四姑一眼,满脸感激神色。

“江兄弟,”欧阳夫人道:“知道嫂嫂我的名字么”

“知道……”江枫道:“嫂夫人姓罗,闺讳一个兰字,不知兄弟是否记惜了”

“娘,他真的知道啊!”吟雪道:“张姨说江大哥无所不知,她怎么连娘的闺名也知道呢”

这对在山野久居的夫妇,对女儿的教育,全无迂腐之气,使她们充分的保有了少女的天真。

倒是罗兰被女儿间的脸上一热,道:“你爹和娘,就是为了他,才常住深山,苦修剑术,二十年未履江湖。”

看来,她似是一个外向的性格,这二十年深山幽居,心中还闷了一口无奈之气。

“是啊!江兄弟,你大嫂,为了山居中的寂寞。还和我呕了很久的气……”欧阳昭大笑,道:“有一年的时间,连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有这种事,”张四姑道:“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江枫一个长揖,道:“真是亏负嫂夫人了,都是小弟之错。”

“听他胡说八道,”罗兰说:“当年山居习剑,我也事先同意的,怎会和他争执……”

白了丈夫一眼,接道:“吵架是有,不过,不是为了山居寂寞……”

“如是你们吵架的事,和小弟无关……”江枫道:“小弟就心安多了。”

“怎会和你无关,”欧阳昭道:“我们这二十年来,完全是为了你在活着,所以,我们夫妇的事,样样都和你有关!”

“这个……”江枫望着罗兰,见罗兰双颊绯红,心中突然想到了张四姑说起的一件事情。

罗兰要生个儿子,丈夫却要她习武第一,不肯答应,想来,定然为了此事争吵,下禁失声一笑。

那知罗兰敏感的很,看江枫笑的暖昧,不禁一瞪眼,道:“你笑什么”

“没有啊!”江枫急急否认。

幸好张四姑插口了,道:“罗兰,你们一家人都在这里,江枫也是你们神交了二十年的朋友,我心中有几句话,要当你们夫妇之面说清楚了。”

“四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这一生唯一的金兰姐妹,什么话都可以说……”罗兰道:“说错了,也不会有人怪你!”

“你们对江枫的了解,”张四姑道:“看样子是比我还深了,我们可知道他一身武功很博杂,也习练过迷惑人心的奇术……”

江枫觉睑上发热,羞红满面,却又无可奈何!

“我担心两个小侄女,跟在他身侧帮忙……”张四姑有些说不下去了,改了口气,道:

“是不是不大方便呢”

罗兰目光转动,发觉一对女儿,四只双眼睛,正凝望着她。

她们没有否认张四姑的话,自然是默认了。

罗兰大感为难,一时之间,确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喂了一声,道:“你听到没有

四始已经提出问题你这作爹的,该拿个主意呀!”

“我没有主意呀,”欧阳昭道:“女儿大了,有她们自己的看法、想法……”

江枫越想越不对,站起身子,道:“诸位,我告个便!”

“用不着逃避,”欧阳昭道:“你也是当事人,最好也坐在这里,听个明白,如果是我们处置有错,你也可以提出高见啊!”

“这个……”江枫长叹一声,道:“目前江湖上控制局面的是一批身怀异术的人,他们来自西方魔教,和江湖上一些息隐的魔头,结合成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小弟受命于大局晦暗,阴霾遍布的时刻,为挽救武林劫难,确实修习了一些不为正道人士所喜的奇术。

我无法预期是否能让武林重光,只有尽力而为,死而后已,所以,我无法保证什么。

欧阳兄如是觉着雪、霜两位姑娘,不宜在污浊的江湖中走动,何不把她们送入一片清净的环境中成长,让她们盛放出清香之花……”

“不要……”吟雪突然开了口,道:“白莲花盛开于污泥中,无损于它的清白,何况,我也不想自己成为一株白莲花……”

“丫头,”欧阳昭道:“那你想成为什么”

“桃也好,李也罢……”吟雪道:“我只要结出甜美的果实,要人们吃的口舌生津……”

哈哈一笑,欧阳昭道:“我佛害割肉饲鹰,我儿可真有这番豪气吗”

“江大哥身犯万难,此后遭遇的凶险,必将是惊心动魄,”

吟雪壮烈地说道:“女儿愿陪他赴汤蹈火,万死不惜。”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个在深山幽谷中长大的少女,怎会忽然间,性格大变。

“吟雪,听爹娘的安排……”江枫道:“他们为挽救武林劫难,已奉献了自己!”

“爹、娘把最宝贵的青春,消磨在深山,剑技之中……”吟雪接道:“为的是要助你一臂之力,他们的女儿岂能躲避凶险……”

“好了!有女如此与儿何异。”欧阳昭道:“傲啸风月,逃避生劫,静则静矣!但其与草木何异,罗兰,怎么说”

“自然是妻从夫意,你能勘破世俗,让他们燃烧自己,我也只有同意了。”

“吟雪,近火易焚……”欧阳昭说,“江枫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不会承诺什么,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可都要自己承担后果,别指望爹娘会给你们什么帮助。”

“是!”叶雪道:“张姨告诉我们的,比爹说的还要明显,这件事,我和霜妹也商量过很多次。”

“什么霜丫头也和你有着一样的想法”罗兰有些吃惊的说。

“是啊!娘如没有让我们逐鹿江湖的心愿,怎肯让张姨带我们下山……”吟霜说,“既然人已跳进了水里,那就不用担心雨水打湿衣服了。”

罗兰苦笑一下,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一天老虎伤了你们,可不要叫妈!”

“不会的,”吟霜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淹死总比枯死好,娘放心吧!我和姐,都会承担起火焚身的痛苦,帮助江大哥照亮江湖。”

“好吧!这件事到此为止,江老弟,”欧阳昭道:“两个丫头交给你了。”

江枫恭恭敬敬抱拳一揖,道:“小弟尽力保护。”

“我不担心两个丫头会拼战而死,怕的是她们无能自己,灭顶于情海之中,……”罗兰说,“但我答应过天狐夫人,欧阳一家人,都将应劫江湖,不会逃避责任。”

“所以,她才传了你青春常驻之术,……”欧阳昭笑道:“如果这一次大难不死,我将发苍苍,视茫茫,老态龙钟,你却仍是艳光照人……”

“艳色不褪,青春常驻……”罗兰说,“总比鸡皮鹤发好看些,也免得你留恋,充我于不顾,再说术虽能驻颜,却不会长生,有一天,你真的老病而死,我自会刎颈灵前,随你泉下,放心吧!娇妻虽艳丽,但此心已永为君所有了。”

“你听听,江老弟,你大嫂这份甜蜜的深情,怎不叫老哥哥永拜裙下,终身不渝呢!……”

欧阳昭拂髯大笑,内心中的快乐,表露无遗。

江枫心中一动,暗道:“看来,人生真正的幸福,还是一夫一妻,相敬相爱,才能培养出生死一体,互击心灵的深情,我江枫这一生,只怕是永无这个机会了。”

眼看江枫低头沉思,神色凄伤,欧阳昭站起身子,拍拍江枫,道:“各有因缘莫羡人,老弟,你才是天下男人妒恨、羡慕的对象啊!”

江枫苦笑一下,道:“小弟一直不提几位师长的名号,生恐画虎不成,伤害到他们的清誉,至于江某个人的生死,早置度外,就算落下个千古骂名,也无怨言,但我担心的是敌势强大!

小弟一直无法了解几位师长,在暗中布下了多少人手欧阳兄有赐教吗”

“这个要你失望了,”欧阳昭说,“除了我们夫妇之外,在下也不知几位前辈布有多少伏兵。”

“我知道,”罗兰说,“为了秘密,完全没有伏兵这个计划,我们夫妇只是个巧合。所以,天狐夫人以交换的条件,安排下我们夫妇作为援手,我们是你唯一的后援,江兄弟,天狐夫人对我有传艺之恩,说起来,咱们也算有同门之谊,据我所知,他们把全部的心血投注在你的身上,你也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这……”江枫神情肃然地说:“我愿全力一战,但小弟一人……”

“谁说你一个人”罗兰目光一掠张四姑,接道:“易花手千变万化,一人可当一大高手用,我们夫妇息隐于大巴山中,她们的年纪不大,但剑术上的造诣,却已登堂入室,天狐夫人传了我不少的技艺,我也传给了两个丫头,你早该发觉了,她们都带了一点狐性,深山大泽中长大的姑娘,那会有如此的不畏人生的放纵……”

听到此处,江枫忍不住回头望了二女一眼。

吟雪笑一笑,道:“江大哥,我们是深藏不露啊!是不是有点意外”

“主要的是我们和娘打赌,”吟霜说,“如若江大哥瞧不出我们的底细,就算我们赢了,允许我们追随左右,所以,我们把自己掩饰了起来。”

“罗兰,你们娘三个,可把我给冤苦了,”张四姑道:“害得我日夜替她们担心。”

“唉!我也很担心,”罗兰说,“天狐夫人传授我的技艺,我自己很少习练,大都传授给两个丫头了……”

看了大夫一眼,接道:“所以,雪、霜两个丫头的狐性,比我深多了,在没有见到江枫之前,我担心这两个丫头,自负技艺,不会把江枫看在眼中,现在我又担心两个丫头这点道行,一跟斗栽下去,不克自拔!”

“大概,这个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欧阳昭道:“她们习练过狐媚之术,恐怕已无法建立起一个正常的家庭,那个人娶了她们,只怕要被她们折腾天翻地覆了,何不由她们去吧!反正你已经对天狐夫人许下承诺,欧阳一家人,都将应劫江湖!”

罗兰微微一笑,道:“好!你想的比我还开,人倒没有担心的了,由此刻起,你们两个丫头,就可以跟江枫走了!”

“谢谢娘……”

吟雪、吟霜同声说,也同时躬身对罗兰一礼。显见她们心中十分快乐。

“慢一点,娘的话还未说完。”

二女同时一呆,挚着罗兰,目光中满是乞求之色,她们已经忍耐了很久,十几年的苦学苦练,急欲一现身手。

江枫望着雪、霜二女,心中却是暗暗佩服,她们习过天狐夫人的武功,但在外形上她们竟控制得很好,一点也瞧不出来,端庄纯洁,全无狐媚之气。

但闻罗兰接道:“天狐夫人的武功,虽然诡奇绝伦,但你们功力还浅,而且,面对的敌人,又是凶狡无比,如无张姨的易容神技,你们绝难逃过敌人的追杀,更不要说帮江枫的忙了……”

“我们已学到了张姨的快速易容手法……”吟雪说,“紧急应变,已可应付。”

“你们张姨是最杰出的易容高手,数百年来,此中高手无出其右……”罗兰说,“你们是否已有应变的能力,要张姨决定了。”

张四姑微微一笑,望着雪,霜二女,道:“你们跟我来……”

目光一掠江枫,接道:“你也来,我把移花接木和五行潜术,传给你们。”

叶雪、吟霜、江枫,鱼贯追随在张四姑身后而去。

“谢谢你,兰儿,”欧阳昭低声道:“你竟然放弃了习练天狐夫人的武功,我知道,是为了我……”

“知道就好,”罗兰道:“天狐武功,变化奇幻,我不敢练它,是怕练出一身邪气,那就不知道一天要吵上几次架了。”

欧阳昭行近罗兰,一下子把罗兰拥入怀中,道:“我欧阳昭娶到了你这样一个天仙化人的妻子,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罗兰推开了丈夫吻上来的嘴巴,笑道:“我没练天狐武功,你到沾上了不少的狐气,大白天的就这样色胆包天,要是被四姑和两个女儿看到了,你要怎么交代……”

欧阳昭尴尬一笑,放开了娇妻,道:“四姑要传授移花接木和五行潜术给江枫和两个丫头,那是什么武功啊我怎么没有听过”

“是四姑真正的绝艺,‘移花接木’是易容手法中最高明的嫁祸技术,在极短的时间中,能使人敌友莫辨……”罗兰说:“易容术和传接法的交相运用,使人物和景物能快速转变,至于五行潜术,好像是一种色彩运用的绝招,详细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了,那是四姑毕生的绝技。”

“想不到啊!张四姑竟然是一位身负如此高级艺能的人物……”欧阳昭道:“看来世人对她的了解,真不及十一了”

“天狐夫人也推崇过她的技艺……”罗兰说,“江枫一出道就找上她,岂是无因,不过她好像告诉过我,一种潜隐秘术,将随她永埋泉下,想不到,竟然会改变心意,肯把它传下来了!”

欧阳昭道:“情之为物,真叫人生死相许,张四姑改变心意毁弃誓言,是不是为情所累,迷恋上了江枫……”

“江枫修习天狐功,已有了相当深的火候。四姑迷恋他,应属常情,”罗兰道:“但她肯把绝技传给两个丫头,那可是看在我跟她交谊的情分之上。”

“我看她也是为了江枫,”欧阳昭道:“咱们破除了世俗之见,让两个宝贝女儿应劫江湖,助江枫一臂之力,四姑爱屋及乌,传艺酬情……”

“也许你说的有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她那些技艺,也有点邪气,……”罗兰说,“她可以早些传给江枫的,但她没有,那是因为江枫不能承继她的衣钵,她不能把师门绝技,随便的拱手送人,她带两个丫头下山时,已视为衣钵弟子,隐技不传,大约是不愿两个丫头沾邪气,我看她是听到我们两个宝贝女儿早已习过天狐夫人的武功,才下定了传艺之心,已经泡在了水里的人,不会再感觉到雨滴是湿的了。”

“这么说来,四姑对两个丫头的爱护之心,不在我们夫妇之下了。”欧阳昭有些感慨的说。

“有过之而无不及,”罗兰目光转注在丈夫的脸上,道:“我们已过了二十几年的甜蜜生活,此番下山,履行我们当年的承诺,全力帮助江枫,一旦和敌人对上了,只怕我就没闲暇余情来照顾你了,可不许胡思乱想,……”

“我知道……”欧阳昭哈哈一笑又道:“连两个心肝宝贝女儿都舍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由此刻起,我们一家为武林大局生,也为武林大局而死,兰儿,放心吧!你尽你所能的去帮助江枫,我也会为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罗兰缓缓偎入了丈夫的怀中,泪水汩汩而出。

奇怪,像欧阳昭这种英雄气概的人物,竟然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但两人的眉宇间,却洋溢着一种舍身锄魔的侠义气慨,诞生出求仁救世的圣洁光辉……

张四姑果然倾囊相授,把移花接木和五行潜术,作了一番仔细的解说,那是一种利用色彩效果和转替方法,结合成的技艺,当把高强的武功溶入这门技艺中,会产生更好的效果。

她详细解说技巧法门,以江枫和吟雪、吟霜的聪明,很快领悟了个中要诀。

三个人都有着天抓夫人的武功基础,那是充满着机变诡诈的武功,带着三分邪气,将声、色表情全溶入了武功变化之内,有了这些基础,学习旁门技艺,就有着得心应手,特别快速的感觉。

因为,张四姑这些技艺,也属于旁门左道之学。

晚餐这后,江枫洗个澡换过衣服,准备离开风雪小馆,但却被吟雪、吟霜拦住了去路。

“江大哥,还记得我娘说过的话么”吟雪不再刻意掩饰,笑容中透出娇媚之态,道:

“娘已经把我们交给你了!”

“我知道,”江枫道:“但我要去安排一下,过一天,我再带你们离开这里!”

“江大哥,我和姐都不会于预你什么。……”吟霜道:“我们的眼睛不好,也有些耳背,不该看到的,就算摆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也看不到,不该听到的,就算如雷贯耳,我们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这个……”江枫怔了一怔,道:“你们已经练过了天狐忘情……”

“功夫还没有到家,还要你江大哥指点指点了。”叶雪笑道:“凝神归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惑心术呢……”江枫道:“练过没有”

“那是天狐绝技之一,岂可不练……”吟霜笑道:“不过,娘一直笑我们缺少这方面的天才,练的不成气候,一直缺少狐媚之气。”

“千万不可对我施展,”江枫急道:“我……”

“为什么呢……”吟雪道:“我们这一门武功火候最差,正要向江大哥讨教讨教……”

“不行,不行……”江枫急道:“我已破了身戒,只怕定力不够,无法抗拒,一旦施术反击,那就天下大乱了!”

叶雪嫣然一笑,道:“那会怎么样呢”

江枫正容说道:“后果不只可怕,而且可悲,千万不可尝试,你们如是不肯应允,我只有敬谢两位援手之情了。”

二女相互望了一眼。

吟霜接道:“好吧!你说的如此严重,我们记下就是。”

江枫吁一口气,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两天之内,我来接你们!”

“现在跟你一起走不行吗……”叶雪道:“我们有着照顾自己的能力,对你只有帮助,不会拖累。”

“今天不行,我还是洛阳居中的副总管,”江枫道:“带你们回去,很难解说清楚,一定得稍作安排。”

二女顺从地点点头,齐声道:“我们等你两天,江大哥不会失信吧”

果然是狐性已显,狐性多疑!

“不会,两天内,我一定来。”

摆脱了二女,江枫急急赶回洛阳居,只见七宝和尚身着锦袍,头戴方巾,紧随郭天同的身侧,正在各处巡视。

郭天同行动自然,一脸冷漠,果然已把韩霸模仿得十分神似。

七宝和尚明明看到了江枫,但却视而不见,连望也未多望江枫一眼。

好厉害的酒肉和尚,镇静的工夫,已到油盐不浸的境界。

他不但自己神色不动,而且,巧妙地一个转身,遮住了郭天同的视线。

以江枫之能,竟然无法判断出郭天同是否看到了他,如若是看到了,这年轻人的镇静工夫,也列入了上乘身手。

江枫很满意这几个师徒、父子们的表现,他们在强敌环伺的洛阳居中,表现的恰如其分。

目前这平静的洛阳居,已被江枫点起了几处火头,不论那一处火势冒出来,立刻就掀起一阵惊风骇浪……。

但使江枫不解的是何以王龙之死,竟然被压了下去,一个副总管身份的人,死了竟无人追查。

梅花这条线该引出一些什么样的风波,江枫无法估算

这是出道以来,第一次成功的施展出“惑心术”,梅花陷入多深,能否自拔,江枫都无法估计,这两天故意避开梅花,用以求证效果。

现在,江枫正行向梅花厅。

江枫原想由欧阳昭夫妇口中探索出,几位师长替他布下的后援力量,有多少可用的人,但却使江枫非常的失望,竟然只有欧阳昭一家四口。

当然,江枫心中明白,这四个人力量十分强大。

欧阳昭夫妇的武功造诣,足可和当今武林中第一流高手对抗,最意外是雪、霜二女,竟然是习练了天狐夫人的武功,这初期反击行动中,倒是真应了以毒攻毒的策划,邪术大对决。

忖思之间,已行近梅花厅外。

今夜梅花厅中有宴会,厅中灯火辉煌,透出了紧闭的门窗之外。

什么人会在梅花厅中宴客

因为,那是一座小巧的厅堂,客人不会太多,超过四个客人,就会有着拥挤的感觉。

但这里价格却又特别昂贵,不是~般人能够负担得起。

江枫缓步向梅花厅中行,还有一丈左右时,花树丛中,突然闪出了一个全身黑衣的店伙计。

黑衣人年纪很轻,但身法奇快,人影一闪,已拦在江枫的身前,低声说道:“你是田公子”

江枫点点头,道:“不错,我是应梅花姑娘邀约而来。”

“所以,我才在这里等你……”黑衣人道:“跟我来吧!先到菊花厅中坐坐。”

“可是,我……”

总不能空入宝山而回,江枫想问出一点消息。

黑衣人一把抓住了江枫的右腕,拖入花树林中,道:“梅花姑娘忙得很,现在不能见你,特别交代我在这里等你,我已经在冷风中站了半个时辰。”

“对不住啦!”江枫没有反抗,微带歉意地说道:“在下见到梅花姑娘之后,一定要她谢谢老兄。”

黑衣人微微一笑,道:“你是说,梅花姑娘会听你的话吗”

江枫心中一动,立时提高了警觉,道:“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唉!风月场中的甜言蜜语,确也当不得真。”

“不过,梅花姑娘对你还是不错……”黑衣人道:“她约你捧场,因无暇见你,竟为你安排了菊花厅中的小宴,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听到捧场两字,江枫心中的疑虑尽消,这个黑衣人,把他看成了梅花石榴裙下之臣……”

但这也说明了梅花的举止十分小心,绝不轻易把心中之秘泄漏给人。

“去看看秋花双婢也好,在洛阳居中能和青凤相抗的,大概以秋、冬花婢为首了……”

江枫心中暗暗忖道:“如能把秋花双婢也争取过来,大概可以控制洛阳居中十之七八的实力了。”

菊花厅中只燃着一只红烛,光亮有些暗淡,空无他人。

“你坐一会吧!我要走了……”

黑衣人说完,转身就走。

“等一下!”

江枫仔细地打量那黑衣人,竟是从未见过的人。

这又使江枫发现了一椿隐密,这洛阳居中,还隐藏着一些看、不见的力量。

黑衣人脸上有些不耐的神情,道:“还有什么事啊”

“在下一个人坐在这里方便吗……这只高燃的红烛,是表示已经有人定了这个房间……,”黑衣人道:“这个人就是你,菊花、桂花都在忙,她们腾出身子,自会过来招呼你,老兄,你身上只要带了足够的银子,包你是平安无事。

如果是没有钱,那就很难说了,这里是长安的销金窟啊!这里有最美的姑娘,最好的酒菜,可要黄金、白银铺成路,才能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说的也是啊!在下和梅花姑娘,只不过见了三次面……”

江枫有些心疼地说:“已经花去了我带来的一半银子。”

银子似是引起了黑衣人的兴趣,笑道:“你的一半银子是多少”

“三万两吧!那可是立可兑现的银票啊!”江枫皱起了眉头说。

黑衣人笑一笑,道:“这就难怪梅花姑娘会对你另眼看待了……”转身一跃,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江枫暗道:“这家伙不像一般应付人员那样拘谨,而且身手相当高明,看起来,好像还有点江湖经验。”

但闻娇笑之声,传入耳际,也打断了江枫心中思绪。

转头看去,只见菊花、桂花,鱼贯相随着行入了厅中。

江枫对二女,早已耳熟能详,但秋花双婢都是第一次见到江枫真正面目,四只眼睛盯在江枫的身上打量。

厅中的灯光虽不明亮,但秋花双婢目光过人,自然把江枫由头到脚,看个清清楚楚。

江枫隐藏了一切,构成魅力的特质。

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身材瘦削,五官清秀的男人。

菊花、桂花,似是都喝了不少的酒,脸色鲜红,酒气逼人。

只听桂花叹息一声,道:“我还认为长了两个鼻子呢想不通啊!梅花怎会要我们照顾他呢”

“至少,他不难看啊!……”菊花微笑着说,“那张脸有点灵气,眼睛也不错,好像瘦弱一点……”

“说他是白面书生吧!皮肤却又不白……”桂花道:“这种人,随手就抓一大把,梅花怎会……”

“别胡说,”菊花截住了桂花的话,接道:“也许人家腹有诗书,胸藏锦绣呢”

桂花笑一笑,道:“喂!你就是田公子吧!”

“是!在下田玉。”

“梅花要我们招待你,”桂花拉开一张椅子,在身旁坐下,道:“说吧!想吃什么酒”

“田某不会喝酒。”

“想吃什么呢”桂花道:“总不能连东西也不会吃吧!”

江枫被评头论足,冷讽热嘲,闹的心头火起,但他却强自忍下,他想试验一下,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枫,会给人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桂花叹息一声,提高了声音,道:“亮灯,上菜。”

一个黑衣人迅快奔来,晃燃一枚火捂子,点起灯火,他动作熟练,片刻之间,四盏垂苏宫灯,尽被点燃,菊花厅中,立刻大放光明。

黑衣人退出厅外,顺手带上房门。

江枫早知这些送酒菜的黑衣人,身手矫健,平常隐身室外,未经招唤,不会进入厅中,也是一批训练有素的人,但他却不知道秋花双婢和冬婢梅花,手下另有专门差遣的近侍。

今夜,终于被江枫发觉了。

这些人,江枫都未见过。

江枫一直留心着洛阳居中每一个人,二十四个镖手,八十四个店伙计,每个人的形貌,他都记在心中,虽然不知名号,但一见都能认得出来。

但今夜上见的两个黑衣人,江枫已肯定过去没有见过,心者及此,不禁心头一震。忖道:“难道新来的人,突然之间,有为多高手赶来此地,是不是准备要有所行动了他们要对付什么人呢邓飞和七宝还是钱缺和案八公那一批人……”

想到此处,江枫的心神乱了。

厅门被人推开,两个年轻的店伙计送上酒菜。

江枫仔细看了两人一眼,认出是洛阳居中原有的人。

桂花斟满了三只酒杯,看也不看江枫一眼,端起一杯酒,道:“田公子,我敬你一杯,……”

也不管江枫是否已端起杯子,自己先一饮而尽。

这个文弱的男人,实在没有看头,这杯酒,只是表示了对梅花的敬重和友谊。

江枫被桂花一声田公子惊醒,但却并未被桂花的冷漠、轻视激怒,端起酒杯,一口喝下。

这场酒喝得乏味至极,桂花表现的冷淡、轻藐,任何人都很难承受。

亮起了灯火之后,桂花就来再看过江枫一眼,她心中一直在为梅花不值,怎么会看上了这一个文弱,畏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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