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我有病 (二更)(1/2)
这一次,马车直到了乾元宫外,鲁公公亲自出来,将楚瑜领出了马车。
“县主,您来了,这大冷天的,进来罢”鲁公公含笑看着楚瑜道。
楚瑜微微颔首,扶着鲁公公的手臂,提着裙摆下了车,笑眯眯地道:“有劳公公了。”
两人暗中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后楚瑜便在鲁公公的带领下一路往乾元宫上书房而去拜见皇帝。
楚瑜进了上书房,对着坐在上首削瘦的明黄人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大半天,都没有人将她唤起来。
楚瑜也不慌,也不忙,只维持着一个姿势,半晌,才听见兴平帝有些冰冷而疲乏的声音响起:“玉安县主好本事,那么人都来为你求情。”
楚瑜听着,又对着上首福了福,随后顺势直起了身子:“陛下谬赞,求情之人不过是觉得臣女冤枉无辜,所以才在陛下面前呈情。”
兴平帝见她自己站了起来,目光似有恼色,但最终还是冷哼一声,没有发作,只冷道:“不要在朕的面前玩弄心眼,上京路上的事情,你还没有彻底清洗嫌疑,若是让朕查到你胆大妄为栽赃陷害人品有失,休怪朕直接赐你一张与琴笙的和离书。”
楚瑜闻言,不愠不火地道:“陛下只管彻查就是,三爷今儿就会醒来,曜司上下都能松一口气,想来曜司虽然不如大理寺有那等办案的能耐,但是要查一查什么人冒充臣女的身份做下恶事,应该是很容易的。”
“什么,笙儿醒来了,可有大碍”兴平帝闻言,老眼一亮,闪过喜色。
楚瑜见坐在上首的兴平帝眼中喜色倒似没有一丝作伪,心中倒是有些异样,这皇帝老儿倒是对琴笙有那么几分真心真意的担忧。
随后她颔首道:“是的,云州府上一直照料三爷的大夫赶了过来,说三爷今日会醒来,并无大碍。”
但片刻之后,兴平帝忽然不知想起了什么,原本欣慰高兴的脸色又是一变,随后看了看楚瑜,又皱皱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那你准备和琴笙怎么说……此事”
楚瑜看着皇帝那为难的样子,心中冷笑一声,没有戳破兴平帝在担心什么,只全做不知道的样子,一脸诚恳凛然地道:“当然是实话实说,陛下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隐瞒夫君。”
兴平帝的脸黑了黑,他斜眼睨了下站在一边当壁角花瓶的鲁公公:“老鲁……咳咳咳。”
鲁公公见状,便笑盈盈地凑上前对着楚瑜道:“小夫人,陛下只是不希望三爷对陛下的一片好意有所误会……。”
“陛下放心,三爷必定不会误了您一片好意,虽然臣女绝不做妾,但是臣女也不会耽误陛下给三爷重新选一房好妻室,回去就转告陛下的一片好意,让他亲自携与臣女的和离书来谢恩。”楚瑜点点头,认真地道。
兴平帝闻言,瞬间怒起,抬手一拍桌子:“放肆,你这是在威胁朕么!”
楚瑜一脸无辜又茫然地样子:“陛下,臣女不敢,不若陛下告诉臣女该怎么骗夫君”
兴平帝看着楚瑜那模样,简直是憋了一肚子火却又不知要怎么发,这丫头问的话实在刁钻。
他到底是一国帝王怎么可能拉下脸来应了这句话,虽然这就是他的目的——让楚瑜闭嘴。
若是楚瑜自己呈上了和离书,琴笙醒来之后,他尚且可以给琴笙看那份和离书,证明了楚瑜是那等贪生怕死,为了眼下利益便大难临头各自飞,抛弃夫君的女子,实在不值得相伴终生。
但如今他非但没有逼到这小丫头交出和离书,倒是让她脱了身,反而让她溅了南家一身污水,这也便罢了,最要紧的是他还没有想到怎么与琴笙说此事,琴笙就已经醒来了,让他措手不及。
他明明记得老鲁说了琴笙不会那么快醒!
兴平帝狠狠地瞪了眼老鲁,老鲁很是无奈地苦笑了一回。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兴平帝得想着打发了面前这个装疯卖傻的。
毕竟,他算是落井下石,但琴笙若是以为他与那些试图陷害楚瑜的人勾结起来,甚至误以为他就是这幕后指使者,岂非要彻底与他离心
他的长姐就这么一点血脉……
兴平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楚瑜憋了半天,很有些挫败地道:“此事,是朕糊涂了,你受委屈了,这与琴笙和离之事,以后不必再提。”
楚瑜看着兴平帝那模样,心中暗爽,却依然一副懵懂的样子:“陛下,臣女受了委屈,可否求个补偿”
兴平帝看着楚瑜,见她一脸懵懂,却眼睛贼亮,顿时有点想怒又有点想要笑的感觉,最后他冷哼一声:“你倒是敢在朕面前的得寸进尺……。”
“陛下,丫头受了委屈,求个圣眷补偿不也是常事么,您身边有受了些委屈的臣子,过后还时常得圣上眷顾给下各种安抚人心的赏赐,不是么”一道有些苍老的嗓音忽然在门外响了起来。
兴平帝一愣,抬眼看去,便见定远老夫人在宫人的扶持下,杵着龙头拐杖从上书房门口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老身参见陛下。”
定远老夫人德高望重,早年更追随先帝征战疆场,有见帝不跪的特权,连兴平帝见了她都立刻站了起来:“这么冷的天,老夫人怎么来了,老鲁,快赐座。”
定远老夫人看着楚瑜,微微一笑:“这小丫头与念灵既是上了玉碟的姐妹,也算是老身的外孙女,晚辈受了欺负,长辈的来讨个公道,又有什么不可的,陛下不妨听听这小丫头要什么,若是过分了,您再训斥也不迟”
老夫人说话顾忌少,兴平帝被噎了噎,只苦笑一声:“是。”
随后,他有些无可奈何地看向楚瑜:“说罢,你想要什么,食邑还是别的赏赐”
楚瑜虽然不明白定远老夫人为什么忽然会赶来帮自己说话,但是打蛇随棍上,她看向皇帝福了福,只微微一笑:“臣女只有一个请求——请陛下拟旨,从今往后,皇家贵人们任何人,包括陛下您都不出手干涉三爷与臣女的关系,三爷的性子,陛下想必比臣女更清楚。”
琴笙那种性子,她并不担心他会移情别恋,但就烦皇帝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趁着琴笙有些什么情况的时候,胡乱地给塞人。
琴笙虽然可以处理掉这些麻烦,但是一次次的,她看着也会烦,不若让皇帝一口应承,永诀后患。
兴平帝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琴笙当年战龙卸甲,离开上京回云州时,就说过他此生不娶,他原本以为没了苏千城,琴笙更心灰意冷,此生都真不会再娶了,他不敢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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