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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记(三)仍然恶搞慎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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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孟扶摇掏掏耳朵,眯眼望天,“风太大了……”

元宝大人蹲在她膝上,望望风和日丽的晴朗天空,摸摸身上软塌塌飘不起来的披风,心想,是啊,风真大啊……

长孙无极煞有介事的也望望天,没有对女王的睁眼说瞎话发表任何意见,很随意的笑了笑,坐到一边,从衣襟里摸出一张纸,仔细端详。

孟扶摇还等着陛下第二波攻势,这么突然偃旗息鼓的有些不习惯,眼角忍不住便往那方向瞟啊瞟,心里知道陛下奸诈,万万不可上钩,奈何陛下看得实在专注,而某人好奇心又是出名的强烈,屁股在椅子上挪啊挪,磨啊磨,半晌,咳嗽:“看啥呢”

长孙无极看得专注,头也不抬一下,还在桌上取了笔勾勾画画。

孟扶摇心痒痒,对元宝大人努了努嘴,示意它去查探一番,元宝大人仰头,乌溜溜黑眼珠纯真的看着她——啊您咋啦中风面瘫风太大吹歪了嘴

孟扶摇无奈,用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杀回了耗子的无耻,手指头勾勾长孙无极袖子,讪笑:“那啥,画啥呢咱家美术不错,也许可以指点你一二”

长孙无极瞟她一眼:“别吧,你大概对这个没兴趣的。”

孟扶摇恼怒,一把将他手中纸抢过来:“唧唧歪歪磨蹭个毛!”仔细一看,哈的一声笑了。

“陛下,您啥时对服装设计感兴趣了”

纸上,素笔勾勒的居然是一件礼服草图,那式样介乎古式和孟扶摇所熟悉的现代晚礼服之间,不能说不好,却在某些关键之处,线条不够精美流畅,旁边还有长孙无极亲笔字迹,写着绿灰褐几个字,一看便知道,大约是在思考这件衣服的色彩选择。

但凡女人,看见漂亮衣服都是手痒的,看见不够完美不够符合自己期望的漂亮衣服,那更是无论谁都会耐不住要现场当回设计师的,孟扶摇立刻道:“什么绿色灰色褐色这么难看的颜色亏你想得出来,简直是糟蹋布料,要我说,红色!最亮最鲜明最纯正的红,才漂亮!才适合!”

“哦”长孙无极还是那淡淡的不信任的神色,斜斜瞟她,“尚衣监集合几位顶级大师设计出的新款宫廷礼服,专用于大型国宴场合使用,华贵与庄严并重,朕还是相信她们的眼光的。”

“你就不相信我的眼光!”孟扶摇竖眉,“老实说,我除了挑人这方面眼光差了点之外,什么都是一流!”

“恰恰相反。”长孙无极笑意微微摇摇手指,“朕认为,你除了挑人这方面眼光顶级,其余都乏善可陈。”

孟扶摇唾弃:“不知羞!”

元宝大人立刻飞脚丫子踹她——是可忍孰不可忍,丫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打赌。”任何女人都最恨自己男人评价自己不懂穿衣,孟扶摇阴测测磨牙,“尚衣监按你选定的颜色和这式样做一件,再按我修改的颜色式样做一件,看成品,谁最靓!”

“行啊。”长孙无极无可不可的将草图塞给她,“那么你修改你喜欢的礼服式样。”

孟扶摇接过来唰唰修改,一边大声嗤笑:“啊哈,这鱼尾不像鱼尾的,叫什么,拖把”

“这腰部最简单的流线型设计就好,加这两道缀边算什么鱼鳍”

“一字领不好,太老气,深v领,细如一线天……半隐半现一线雪色,才叫风情……嘎嘎……”

长孙无极凑过来,很有参与感的道:“这个……走光了吧”

“怕什么”孟扶摇斜他一眼,“这是春秋季衣服,外面还可以罩流丝披肩的。”

长孙无极笑:“哦……那好,那就放心了。”

孟扶摇改得专注,没听见他这句自言自语,随口问:“你很闲怎么连这点小事都要操心”

“这不是后宫没有女主人嘛。”长孙无极长叹,“你知道,这应该是皇后的内宫事务,没有皇后,尚衣监只好呈给我了。”

孟扶摇立即闭嘴,嘴上不说话,手底下却很有负罪感的改得更认真,一边思量,娃都生了,皇后迟早得做,现在争执的就是一个典礼的问题,一个不知羞的想要昭告天下,一个愧于携子成婚只想低调过关,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要不,先帮他把后宫事务管理起来

长孙无极却岔开话题,收起她改的单子,确认:“这是你喜欢的礼服式样”

“是啊。”孟扶摇得意洋洋,“绝对惊艳。”

某人笑得水溢流光:“你确定你就要这种礼服”

孟扶摇大力点头:“完美至极!”

“那好。”长孙无极漫不经心的道:“其实尚衣监还按着那礼服式样,设计了相应的男装,不过我觉得也没什么用,驳回了。”

“还有男装”孟扶摇兴致勃勃,“什么样子的要我说,你们五洲大陆男人衣服实在乏善可陈,除了当初你穿过的那种骑装……”

她想着当年长孙无极生日宴会上骑装风采,眼睛发绿,暗暗吞了一口口水。

长孙无极掏出一团揉皱的纸:“那套衣服还就是按骑装的式样改动过的,你有兴趣还好我还没来得及扔,那就交给你,你也给改改,做一套出来。”

孟扶摇老实不客气接过来,以设计大师的风范审阅着草图,长孙无极看着她认真神情,唇角微弯,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笑道:“嗯,我去办事。”

孟扶摇挥手:“准,跪安吧。”

陛下带着一脸莫名的笑容离开,孟女王趴在桌上孜孜不倦的修改服装设计图,这么多年她忙着打架夺权生小孩,但凡太女性化的东西,一直无缘接触,今天难得被长孙无极勾起了兴趣,一边改一边想着前世里,贫穷的母女无钱买新衣,却也从不懊恼,妈妈手巧,会将旧衣翻新,没事娘俩便上街去逛,什么也不买,只记住那些衣服的式样,回来妈妈熬夜在简易缝纫机上裁裁剪剪,做出漂亮的“新衣”。

她记得小屋里昏黄的灯光投射着妈妈低头劳作的剪影,缝纫机嗒嗒声响像深秋时的雨,细腻的洒在她静谧安详的梦里。

孟扶摇慢慢停了手,轻轻抚摸着草图,仿佛抚摸到了流光溢彩的火红月华锦,丝缎光滑的质地在指间如时光流过,跌宕流畅的线条似这许多年起伏不断的人生,层层叠叠的裙摆,漾开前世今生所有镂刻在心的记忆。

今日之华贵礼服,昨日之粗陋新衣,同样承载了她两辈子最美好的故事。

日光照亮孟扶摇眼底丝丝晶莹,唇角却有笑意轻轻漾起。

妈妈。

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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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服图画好,交给尚衣监裁制,孟扶摇也就将此事丢开,她还有三个小魔王要烦呢。

长孙无极似乎也很忙,有时隔几天才能见到他,每次来,总还要带着一大堆的臣子和奏折现场办公,孟扶摇一向不插手他的政事,见着次数多了便有些担心他身体,这日便亲自送了参汤来,跨进殿便见底下黑压压跪了一地回事的官员,龙案上奏章堆得足可以砸死人,长孙无极埋在奏章堆里,修长的个子都快看不见脸,见她进来,疲倦的目光亮了亮,孟扶摇冲他一笑,将参汤搁下便要走,长孙无极却俯身过来,轻轻在她耳边道:“等我一下,一下就好……”

他口中的热气吹在孟扶摇耳边,簌簌的痒,孟扶摇缩缩脖子想笑,一转眼看见长孙无极眼神中哀求之意,心中一动,不自禁的便微微红了脸,赶紧清咳一声,不自然的道:“嗯……走累了……我歇会。”

她肩上元宝大人翻翻白眼,心想这女人真是虚伪得要死,她堂堂顶级高手,从扶春宫到景明殿区区半里路,会走累

承认自己心疼男人会死人吗

好在耗子不会人话,陛下又深知女王犟驴脾气,向来不和她顶牛,她的拙劣谎言从来没人拆穿,孟扶摇坐在一边,剔着指甲听那些官员一桩桩的回事,听着听着便觉得好笑——无极就这么缺人吗为什么连宫廷宴席诸般国礼外宾招待等等闲事都要他一一定夺

长孙无极看她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父皇当年身体不好,不喜应酬,无极国很多年没有举办过大型国宴,我又经常不在国内,直到那年我登基,才发觉礼部宫内对诸般迎宾礼节十分生疏,主官迂腐不知变通,还在使用早已不合时宜的旧礼,落在诸国帝君眼里,怕是要笑我无极无人,所以打算会同礼部通改,还有宫里一些庶务,都一并解决了。”

孟扶摇瞅着他案上高高一叠奏章,有点心疼又有点不甘的叹口气,半晌道:“这些闲杂事儿,你哪操心得过来,不然,我帮你解决了吧。”

“不成。”长孙无极立刻一口拒绝。

孟扶摇愕然——他不许自己插手无极国务

长孙无极转过身,拉她坐在自己身边,深情脉脉看她:“你已经够辛苦,照顾好你自己,就是你最应该操心的事。”

陛下语气深挚,眼神专注,神情温柔如水,原本就容颜风华无限,为人父之后,更多几分魅力沉稳,这般语气低沉春风送暖的看过来,孟扶摇被迷得七荤八素色授魂与,险险被美男温存溺死,半晌才挣扎出来,眼角一瞟底下跪着头也不敢抬的诸臣子,脸轰的一声烧着了,赶紧转开眼,结巴:“……我我……好……好多女官照顾,没事……”

长孙无极一笑,纤长手指轻轻为她理鬓,柔声道:“那也成,只是千万不能操劳了。”

孟女王被陛下风情荡漾的笑笑得半晕迷,心中模模糊糊想,这丫今天怎么特别风骚来着不过这样笑可真好看滴说……突然发觉陛下的手指又开始不老实起来,顺着鬓角,滑过脸颊,滑向双唇,然后脖子……然后……

蹭一声孟扶摇跳起来,狠狠瞪长孙无极一眼,还想骂些诸如某人无耻厚颜之类的话,一眼瞟见人家半个身子都埋在人高的奏折堆里,又望望隔帘外一大堆等着回事的官员,叹口气,拔身向外走:“行了,这事我帮你搞掂,让礼部官员来找我回话。”

长孙无极含笑目送女王步出大殿,目光着重在女王生产后略显丰腴却更加迷人的腰臀部位落了落,眼神也随着她无意间花摇柳颤的曲线摇摆荡了荡,直到身影消失,才收回目光。

随即他舒展身子,斜靠椅背,淡淡饮一口茶,眼角掠了掠桌上那比山高的奏章。

立刻有太监过来,小心翼翼将其实早已批红览阅过的奏章一股脑儿抱走。

陛下又抬起眉,眼角掠掠底下黑压压跪了一地来“回事”的官员们。

官员们立即屏气收声,互视一眼小心退出,瞬间走了干净。

笑话,戏都演完了,他们这些道具还不赶紧退场

陛下微笑,站起身,伸个懒腰。悠悠闲闲在后殿龙榻上躺了,想着礼部和内务局一定已经去烦女王了,自己又要没事做了,是去找酷儿玩呢,还是找奥特曼

……

“娘娘,这是礼部修改过的诸般国礼细则,请示下……”

“怎么细到这程度”孟扶摇皱眉看那厚达12本,每本都有汉英字典高度的册子,“这要多久能看完”

礼部侍郎上前,殷勤的给孟扶摇指点:“细则由仪制清吏司、精膳清吏司、祠祭清吏司、主客清吏司四司呈上,分别有嘉礼、军礼、吉礼、凶礼、宾礼、筵飨、铸造、四译、及接待各藩属、外国贡使及翻译等……。”

老家伙絮絮叨叨一页页翻过去,好容易讲解完吉礼中的登基礼,天色都黑透了,孟扶摇瞟一眼后面的十二大本,心中发凉,暗暗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接了个烫手山芋。

她想了想,试图推卸责任:“我觉得挺合适,要不,拿给陛下去”

“陛下吩咐,全权由您做主。”侍郎大人眼观鼻鼻观心,肃然。

孟扶摇皱皱鼻子,心想其实这礼本来就是人定的,合不合规矩有什么关系长孙无极一向开明,如今却也迂腐起来,转念又想,过段日子,偌大疆域总归要合并,将来无极就是当世第一大国,凡事讲究些也是长孙无极的面子,只好咬咬牙继续听。

月色爬上扶春宫外梨花树梢,在庭院中满地雪色花瓣中盘桓一刻,再爬上银红窗纸,剪出一说一听的两道黑色剪影。

孟扶摇伸个懒腰,目光无神的看了滔滔不绝连续说了三个时辰的礼部侍郎,觉得这家伙一定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瞧这嘴皮子,经过这么长时间高强度运动,居然完好无损!

她已经完全听呆滞了,以至于对方停下来的时候,她耳中依然嗡嗡嗡回响着人声,絮絮不休锲而不舍的说着那些繁琐枯燥的古礼……

“娘娘!娘娘!”

太监小心翼翼的呼唤惊醒了她,孟扶摇呆滞的望望剩下的十一大本,满脸崩溃的表情,突然道:“我觉得这些十分完美,完全没有任何可以挑剔之处。”

礼部侍郎谦虚的躬身。

“所以后面也不用看了。”孟扶摇目光直直,“都准了。”

“您确定”礼部侍郎居然没有露出如蒙大赦的神情,居然敢质疑她的决定,还伸手取出最后一本装帧式样都略有不同的册子,双手恭谨的递过来,“这是……”

“准了准了!”孟扶摇现在看见册子就想呕吐,连续几天都被礼部缠着这事那事,她本就少得可怜的一咪咪耐心早已消耗殆尽,气壮山河的一挥手,“告诉陛下,我都同意了!”

“是。”老成持重的礼部侍郎微笑,翻开录册文书,“请签字用印,明日臣等便明发诸国,昭告天下。”

孟扶摇听着不对劲,自己国内修订诸礼,用得着昭告天下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问,宫女已经把三只要吃夜餐的魔王给抱了上来,孟扶摇一忙,便忘了。

……

次日天还没亮,内务局总管又抱着厚厚一大叠本子来回事,孟扶摇满面哀怨的从床上爬起来,顶俩大黑眼圈,听那家伙唠叨。

“……娘娘,陛下说,后宫宫人有许多已经超龄,是不是放出去一批,再重新选一批”

“大姑娘家的硬留在宫里,别离父母违背伦常,趁早放出去。”孟扶摇昏昏欲睡,“也不必添人,够用就行。”

“是,遣散后宫。”内务局认认真真记。

孟扶摇听着又不对劲,正想问,已经被另一堆回事的人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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