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大汉华章(19)(1/2)
夏安然顶着匠人们震惊加上崇拜的小眼神, 镇定地取笔沾墨,写下了预备的文稿。
比如给他家老太太, 就往上头写几句《道德经》,给他老爹就写《大风歌》,弟弟妹妹就取其名字所来的典故……嗯没有典故怎么办随便找一个寓意比较好的带这个字的就行。
其实别人还挺好办的,偏偏他小弟刘彘最难弄,夏安然问了一圈也没问到哪儿就有带彘的夸奖之词了,说它好吃的不算。
最后无奈,当哥哥的亲自动笔画了一头抽象的小猪水墨画表示一下心意吧。这种充满了文艺气息的简笔生肖水墨画曾经也在现代文艺青年圈子里面流行过。
放下笔之后小少年还挺得意,但没想到说起来容易, 做起来却很难。
单单是用来写字的颜色就试了不下几十次,色泽总是调不好, 毕竟此处原材料的纯度都没有办法保证, 想要做出一模一样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
另外还有要怎么保证在烧制过程中, 两种不同成分、含量亦是不同的釉会不会融合
石灰釉的玻璃制流动性太强, 一个不好就会带动着有颜色的釉色一起跑飞, 这种全新的釉色匠人们自然不会奢侈地用一整个器皿来做。
他们做了若块瓷板, 在上面涂涂画画各种实验。
但即便如此,在如今的时代,这些釉料本身也是矿物质原料,实验所造成报废数额依然大到了夏安然心口疼的程度。
幸好,随着匠人们的种种实验,其对于烧瓷和上釉的理解和技术革新也一直在进步,白瓷产出质量稳定, 现在烧出来的白瓷已渐渐褪黄褪青,越来越有夏安然印象中的“白似雪”印象了。
当然比起那种美到能代表中国,并且就连最高像素的相机和打印机都无法完全展现出它的釉色的“中国白”还差很长一段距离。
按照初步的计划来说,他是打算将白瓷打入高端市场,而青瓷则作为寻常日用品进行贸易往来。
但实际上,虽说看似白瓷比青瓷高贵,但对于掌握了配料比的匠人们来说,也只是调制釉色的过程多上几步罢了。
而且,中山国产的瓷泥占尽了天时地利,其本身的铁元素含量就比较低,就算是青釉,此地产的青釉透出的也是一种浅薄的绿色。
而在,他们将上釉方式从涂抹模式改为了浸泡式之后,釉色更加莹润,这一种玻璃质的质地,使得它乍一眼看来有点像是翡翠。
带着现代审美的夏安然觉得这种带着水色透润的色泽还真的挺好看的,无奈他们这儿但凡见过两种瓷器的人都有志一同地选择了站在了白瓷这边。
尤其在匠人们研究出怎么通过在瓷胚上先一步打下花纹,然后利用釉料的浓厚程度调制出暗纹的闷骚效果之后,更是得到了一致好评。
但这些东西在没有在京城打响名气之前,夏安然并不打算售卖,所以大家也只能看看摸摸,拿不回家。
众人的望眼欲穿夏安然没看到,他还在思考自己果然还是缺一个来钱快又不显眼的营生啊……
幸好小皇子被册封来到封地的时候正赶上秋收,有收上来的税粮垫底,使得他暂时不必有捉襟见肘的苦恼。
他在房间里面转悠了一圈又一圈,整理了一下手上的资源,又左右看看,最后下了一道令。
他以个人的名义,向举国收购漆树果。
在大汉,漆器存在的比例远高于瓷器。
此时的碗盏几乎全都是漆器,当然这些漆器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木碗刷一层漆防水防腐这样简陋的方式,而不是后世做成各种艺术品层层刷漆最后进行雕刻的漆器。
作为一种天然的防腐品,漆树的采集和种植都不算太难,中山国境内自然也有人为种植。虽然对于漆树的过敏性古代人并不比现代人好,但是当大家发现这种过敏只是难受了些而不会死人之后,便勇敢地坚持了下去。
一棵漆树一次产的漆能换来小半袋粮,平日又不需要多照顾,还不爱生病,只要小心着些孩子别碰到就成,比起田里刨食,这种收入可以当做是白得的。
故而寻常村落都会在空置的地上种山一小片,每年轮流割上几次,还有些较为富余的村子会拿这笔收入支援村中贫困的家庭,权当是家族的共同收入。
现在正是冬日,万物沉眠,在冬天自然也不会割漆,这时候上刀子伤树。
至于果子,寻常时候大家都不会多管,漆树的果子如果没有人去管可以呆在树上十多个月,现在那些已经风干的果子还地挂在树上。
一听中山王又要来发福利了,顿时家家户户都活动了起来。
漆树的果实收购价格按照等重量五比一交换稻米。这个价格一出,不单单是中山国的民众,就连周边几个郡县也都立刻都骚动了起来。
此时入冬,稻米价格本就昂贵,农家一年收获只有一次。秋季收好了粮食之后,除却零碎的小收入,其余全都是吃老本。
太平无事还好,若是遇上家里头有人害了病或者有了什么意外,定要捉襟见肘。夏冬还能有些耐热、耐寒果菜的收入,唯独春日,除却部分野菜之外没有半点收成,家里头还得忙着春耕没人能外出做活,这是农人一年中最难的日子。
即便去岁秋冬有收稻杆一事,农人们都能有些收入,但是若有旁的赚钱机会没有人会放过,更何况是用没有人要的漆树种子换香喷喷的谷粒,不换是傻瓜!
冬服穿得厚,加上冬日植物呼吸蒸腾缓慢,过敏情况好了许多,唯一的缺点便是漆树的果实普遍长在树梢,漆树又长得十分高,唯有极擅攀之人方可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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