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奇幻 > 指环王 > 第四节 树胡 下

第四节 树胡 下(2/2)

目录

“我们通常要躺下来才能睡的,”梅里说:“在这边应该就可以了。”

“躺下来睡觉!”树胡重复道:“当然罗,我都忘记了,嗯,呼姆,我的记性真是有点糟糕。刚刚唱的歌让我满脑子都是过去的回忆,几乎以为我在和年轻的树人讲话呢。啊,你们就躺在这边吧,我要站在雨里面睡觉了。晚安!”

梅里和皮聘爬上床,蜷缩在柔软的苔藓和干草上。这张床有种新鲜的味道,而且还十分地温暖。四周的光芒慢慢地黯淡下来,树木的光线也跟着消失;但他们依旧可以看见树胡站在房间外,手举到头上,动也不动地站着。天空中星光闪灿,照亮那些洒在他身上的雨滴。哈比人们倾听着这让人心安的滴水声,最后终于睡着了。

两人一醒过来,就发现阳光正照耀在这巨大的洞穴中,洒满了一地的金黄。头上可以看见稀疏的云朵,顺着东风飘移。树胡并不在附近,但是,当梅里和皮聘正在石盆旁盥洗的时候,他们听见树胡满嘴哼唱着走了进来。“呼,呵!早安哪,梅里和皮聘!”发现他们起床之后,树胡以低沉的声音问好:“你们睡得可还真久,我从早上到现在都已经走了几百步了。我们先喝一杯,然后去参加树人会议。”

他又帮两人倒了满满一碗的饮料,但这次是从不同的大瓮中舀出来的。那味道也和前碗的不同,感觉起来更醇厚、更让人饱足,比较像食物。当哈比人坐在床边喝着饮料,边嚼着小块的精灵干粮时(这是因为他们觉得早餐一定要吃点什么,而不是因为他们肚子饿),树胡就在站在一旁,用树人语、精灵语和一些奇怪的语言喃喃自语,看着澄蓝的天空。“树人会议在哪里”皮聘大胆问道。

“呼呃树人会议”树胡转过身说:“树人会议不是地方,而是树人集合的会议,这可是很少发生的事情喔,但我已经说服很多树人,让他们答应前来。我们集会的地方和以往一样,是人类叫作德丁哥的地方。它在这里的南方,我们必须在中午前赶到。”

不久之后,他们便出发了。像昨天一样,树胡抱着这两个哈比人。在洞穴的入口处,他往右边转,一脚跨过了泉水,沿着树木稀少的边坡往南边走。一路上哈比人们看见了许多丛的桦木和花楸,后方则是黑色高耸的针叶林。很快的,树胡就转了个方向,一头冲进浓密的森林里。这里的树木更大、更高,是哈比人所见过最浓密的森林。一开始,他们依旧感觉到像初进法贡森林时的气闷拥挤,但这感觉很快就过去了。树胡并不和他们交谈,他低沉的哼着曲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对于梅里和皮聘来说,他口中所发出的似乎只是哼哼、呼呼、嗯嗯的节拍声,只不过音符和曲调时常变更而已。他们不时会听见森林里面传来回应,可能是哼声或是颤音,彷佛来自地面,或者是他们头上的枝叶;不过,树胡的动作丝毫没有减缓,头也没有往两边看。

他们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皮聘试着想要计算树人总共走了多少步,但最后在三千步左右就搞混了;正好在同一时间,树胡也放慢了脚步。突然间,他停了下来,把哈比人放下,把手卷成杯状凑到嘴边;然后他不知道是用吹还是用喊叫的方式,发出了巨大的轰轰声,彷佛森林中独有的震耳号角声,余韵还在森林间不停地回汤。从很远的地方也传来了巨大的轰,轰,轰三声,回应他的呼唤。

树胡接着把梅里和皮聘扛在肩膀上,再度开始往前走,偶尔还会停下来发出同样的号声;每次的回应则是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声。就这样,他们最后来到了一堵看来是由浓密的长青树所构成的高墙,哈比人从来没有看过这种植物。它们从根部就开始长出分支,暗绿色的树叶看起来有点像无刺的冬青一样,而树上还长有许多笔直的花茎,上面拱着许多翠绿色的花苞。

树胡往左走,绕过这个巨大的围篱,几步之后就走进了一个狭窄的入口,穿过入口之后,眼前就是一道长长往下倾斜的陡坡。哈比人注意到他们正走入一个巨大的洼地,如同碗状的地形,十分的宽广,边缘则是被那道围篱围住。里面则是长满了青草,除了三株高大俊美的银桦树之外,草地上并没有其它的树木。另外两道来自东边和西边的信道,也同样通往这块洼地。

已经有几名树人先到了,还有许多树人则是从别的入口进来,其它人则是跟在树胡后面。当他们靠近的时候,哈比人仔细地打量他们。起初他们以为会看到和树胡没有多大差别的树人(就像哈比人在外人眼中看来没什么差异一样),但他们很惊讶地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他们的长相就像同样种类的树一样,但因为生长过程而外貌有了极大的不同,有些甚至像是不同种类的树一样天差地别。这其中也有几名比较古老的树人,身上长满了苔藓和树瘤,但都没有一个比得上树胡这么德高望重;另外,也有许多高大、强壮的树人,枝丫和树皮都干干净净的,仿佛是正值壮年的树木一般,不过,在场的并没有小树人。当他们抵达的时候,谷地中的草地上已经大概站了三十名左右的树人,还有许多则正在进场。

一开始,梅里和皮聘对于树人之间的多样化感到十分的惊讶,他们在树皮、枝叶、颜色、形状、手臂和脚的长度上各有不同(甚至连手指和脚指,都有从三根到九根的差异)。有几个树人看起来就和树胡有点关系,让他们想到桦木或是橡树;不过,场中也有其它种类的树木,有些人让他们想到栗树:这些树人的皮肤是深褐色的,手指又大又长,腿则是短而粗壮;有些树人让他们联想到白杨木:又高又直的身躯,手指十分细致优雅,手臂和腿都很长;有些则让他们想到杉木(最高的树人们),其它还有银杏、椴木、柏树等等。不过,等到所有的树人到齐,都低着头用音乐般的语言交谈,并且打量着两位陌生人的时候,他才清楚意识到这群型态各异的生物都属于同一个族类;他们都拥有相同的眼睛。并非每个树人的眼睛,都像树胡一样的深邃、古老;但都同样的拥有缓慢、稳定和沉思的神情,以及同样的绿色光芒。

等到所有的人都聚集起来,围拢在树胡身边之后,他们就开始了一连串让人无法理解的对话。树人一个接一个的开始呢喃,直到所有的人都加入这一连串漫长、高低起伏的音律中为止。有些时候这声音在一边会特别强烈,有些时候则是在一边低落下来,随即又在另一边以轰鸣声再度出现。虽然皮聘听不懂对方的语言,他推测这些都是树人语,他一开始觉得这声音听起来很悦耳;不过慢慢的,他的注意力涣散,且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那呢喃声并没有丝毫缓慢下来的迹象),他发现自己开始胡思乱想:既然树人语是种很缓慢的语言,那么这些家伙到底说完“早安”了没有如果树胡要点名,那不知道又会花上多少时间念完这些家伙的名字“不知道树人语中的‘是’或‘不是’到底怎么说”他边打呵欠边想道。

树胡立刻意识到他的转变:“嗯,哈,嘿,我可爱的皮聘!”他说,其它的树人都立刻停下念诵,“我都忘记你们是群很着急的生物,而且聆听你们完全不懂的语言也很累人,你们可以下来了。我刚刚才把你们的名字告诉树人会议,他们也看过你们了,也都同意你们不是半兽人,也同意将你们的那一行歌谣加入古老的列表中。我们还没有讨论到其它的地方,不过,对于树人会议来说,这样算很快了呢!你和梅里可以在附近逛逛,如果你们想要喝喝水、冲冲凉,在河北岸的地方有座水井。在会议正式开始之前,我们还有不少东西要谈,到时候我会再来找你们,告诉你们事情的发展如何。”

他将哈比人放了下来,在他们走远之前,两人深深一鞠躬。从他们呢喃的抑扬顿挫和眼睛的眨动看来,这动作似乎让树人们大感兴趣。梅里和皮聘沿着之前下来的路又走了回去,从入口打量着外面的景象,远方的松树衬托着更远处高大的山脉。他们往南边看,可以看见森林一路延伸到天际,在更远的地方可以看见一丝翠绿的影子,梅里猜测那多半是洛汗的草原。

“不知道艾辛格在哪里”皮聘说。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梅里说:“但是,那座山峰多半是马西德拉峰,就我所记得的来说,艾辛格好象是在山脉尽头的一个凹谷中,多半就在座山脉后面。看起来在那山峰左边似乎有某种浓密的烟雾,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艾辛格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皮聘说:“不知道树人会对他们采取什么行动”

“我也很好奇,”梅里说:“我记得艾辛格是一圈岩石和小山所构成的地形,中间有块平地,再来则是正中央的一个孤岛还是高塔什么的,叫作欧散克,萨鲁曼在上面盖了座高塔。在四周的高墙上有一座门,好象还不只一座。我记得中间有条河流,是从山里面流出来的,一直流过洛汗隘口,看起来不像是树人可以轻易侵犯的地方。不过,我对这些树人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认为他们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的安全和好笑。他们似乎动作很慢、诡异,而且有耐心,几乎到了让人替他们难过的地步;但是,我相信他们是可以被鼓舞起来的,如果一旦发生这种情形,我会希望自己不要和他们处在敌对的状况。”

“没错!”皮聘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一只公牛在草地上慢吞吞地吃草,或许看来很安全,但它也可能突然间气势汹汹地狂奔。不知道树胡能不能够唤醒这些沉睡的树人昨天晚上树胡就变得很激动,后来才平静下来。”

哈比人又往回走,树人的声音依旧在他们的会议场上不停地起起伏伏。太阳现在已经攀到半空,照着四周的树丛:阳光照在这些桦木上,让谷地的北边都笼罩在和煦的黄色光芒下,他们也在那方向发现了一道涓涓细流。两人一起走到长青树脚下的水流旁,能够再度光着脚踏在青草上,不需要赶路、不需要担心时间的感觉实在很舒服。他们到溪水旁喝了一大口冷冽的溪水;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岩石上坐了下来,看着流泻在草地上的阳光,以及蓝天上行云在地面投下的影子。树人的呢喃声融化到背景中,整个谷地似乎化成一个遥远的世外桃源,让他们忘却了一切曾经发生的遭遇。他们开始想念同伴们的声音和面孔,特别是佛罗多、山姆和神行客的身影。

好不容易树人的声音停止了,他们抬起头,发现树胡正带着另一名树人朝向他们走来。“嗯,呼姆,我又来啦!”树胡说:“你们觉得累或是不耐烦了吗希望你们不要觉得不耐烦,因为我们才刚结束第一回合的会议呢。我还必须对那些住得很远的树人,那些离艾辛格极远的人、或是我来不及在会议前通知的人解释这一切;在那之后,我们还必须决定该做些什么。不过,只要我们详细地说明了一切发生的事实,对树人来说,要下定决心执行某个决议并不会花太久的时间。我也不想否认,恐怕会议还得持续很长的时间,多半还要好几天。因此,我带了个同伴给你。他在附近有个居所,布理加拉德是他的精灵语名字。他说他已经做好决定,不需要继续待在会场中。嗯嗯,他是树人中个性勉强符合你们急躁定义的家伙了,你们应该会处得很好。再见!”树胡转身离开了他们。布理加拉德站在那边,花了一些时间认真地打量哈比人;两人回瞪着他,心中怀疑不知何时可以看到他展现出“急躁”的个性来。他身材很高,应该是属于比较年轻的树人,手臂和腿的外皮都很光滑;除此之外,他的嘴唇红润,头发是灰绿色的。布理加拉德可以像是轻盈的小树在风中摇摆一样的摇晃。最后,他开口了,他的声音频率比起树胡要高,而且又比较清澈。

“哈,嗯嗯,我的朋友们,让我们散散步吧!”他说:“我是布理加拉德,在你们的语言中是快枝的意思,不过,当然啦,这只是我的绰号而已。自从我在一名老树人说完问题之前,我就回答好的之后,他们就都这样叫我了。而且,我喝水的速度也很快,在其它人才刚弄湿嘴唇的时候,我就喝完出门去了。你们跟我来!”

他伸出两只手,牵住两名哈比人。接下来整天他们都和他一起在森林里面漫步,唱着歌,欢笑着。快枝是个很爱笑的树人,如果太阳从云后探出头来,他会大笑,如果路上遇到一条小溪,他也会大笑,还会把头和脚伸进水中泼水;只要在树林中听见什么声音,他也都会大笑。不论何时,只要他在路上看见花楸树,他就会停下脚步,伸出手摇晃着身体高声吟唱。到了晚上,他将两人带到他的屋子里面,这不过是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安置在树下所构成的简陋遮风之处。四周长满了花楸树,如同所有的树人屋子一样,房子旁还有山壁中冒出来的泉水。随着黑暗降临,他们又继续谈天说地,他们可以听见远处树人会议的声音,不过,他们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变得比较严肃。偶然会有一个巨大的声音变得比较快速、急促,其它的声音都跟着放低音量;不过,布理加拉德依旧在他们身边,用他们的语言呢喃着。

哈比人们稍后知道他是树皮的同胞,而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就正是首当其冲遭到破坏的森林,两人才明白,为什么他在对付半兽人的这个话题上,会这么的急躁。

“在我的家园中有很多的花楸树,”布理加拉德幽幽地说:“在我还是小树人的时候,这些花楸树就已经落地生根。最早的花楸树是树人种下,用来取悦树妻们的;但她们看着这些树,微笑着说她们知道哪里还有更白的花朵和更饱满的果实,不过,在我眼中,全天下没有任何比它们更美丽的植物了!这些树木一直不停地生长着,每株树都俨然长成一座巨大的绿色厅堂,在秋天时,它们的红色梅子会变成它们的负担、美丽与骄傲。以前有许多的飞鸟聚集该处,我喜欢小鸟,即使它们会吱喳乱叫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而且那时的花楸树也多得可以和任何人共享。但是,慢慢的那些鸟儿变得贪婪,它们单纯地抓下那些果实,甚至不吃它们;然后,半兽人带着斧头来了,他们砍倒我的树木。我呼唤着它们的名字,但它们听不见,也无法回应,它们躺在地上,死了。”

喔,欧络法恩,雷沙米塔,卡里密力!

美哉花楸树,满树的白色花苞更衬托你的美丽,

我的花楸树,我看见你沐浴在金黄的阳光里,

你的树皮光滑,树叶清飘,声音柔软清冽:

金红色的皇冠是你头上的一切!

亡矣花楸树,你的秀发干裂灰败;

你的皇冠粉碎,声音如花凋谢。

喔,欧络法恩,雷沙米塔,卡里密力!

哈比人在布理加拉德的温柔歌声中缓缓睡去,在梦中,彷佛也一同哀悼这许多逝去的美丽树木。

第二天他们也和他一起度过,但这次三人并没有远离他的“屋子”。大多数的时间他们坐在岩石下,因为风儿变得更加冰冷,云朵变灰,更为靠近,而远处的树人说话声音依旧不停地抑扬顿挫,有时强而有力,有时低回忧伤,有时快,有时则慢得让人感伤。夜色降临,

树人会议依旧在满天星斗之下继续进行着。

第三天破晓的时候,风强而冷冽。天一亮,树人的声音就突然变强,随后又减弱到几乎无声的地步。随着晨光渐渐展露,风停云止,空气中充满了期待的气氛。哈比人注意到布理加拉德正专注地倾听着树人会议中的任何声响。

到了当天下午,太阳渐渐往西方偏移,云朵空隙间的稀疏阳光是照亮大地的唯一光源。突然间,众人意识到一切的吵杂声响都停止下来,整个森林陷入沉寂之中,树人的声音早就停息。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布理加拉德站得又高又挺,回头看着树人聚集的地方。

突然间在一声巨响中,传来了让人热血的叫声:啦─轰,啦!整座森林随着这声音摇摆低头,仿佛被一阵飓风吹袭。又经过了片刻的沉静,激昂雄壮的进行曲伴随着树人低沉、有力的声音和节拍声传了过来。

出发,出发,伴随着鼓声前进:哒隆哒─隆达─隆达─轰!

树人们越走越近,歌声越来越激昂:

出发,出发,伴随着战鼓、号角前进:哒隆哒─隆达─隆达─轰!

布理加拉德抱起哈比人,从房子中走了出来。

不久之后,他们就看见行进的队伍渐渐靠近,树人们跨着大步朝向他们走来。树胡站在最前方,大约有五十名树人两两并肩紧跟在后,他们的脚步齐一,手还同时打着拍子。当他们逐渐靠近的时候,双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明显。

“呼姆,轰!我们终于来了,我们终于来了!”当树胡看见布理加拉德和哈比人的时候,他大声喊道:“来吧,加入我们!我们要出发了,我们要前往艾辛格!”

“前往艾辛格!”树人们异口同声地大喊,

“前往艾辛格!”

攻入艾辛格!无论它是否被坚不可破的

盘石包围;

纵使艾辛格是铜墙铁壁,易守难攻

插翅也难飞,

我们冲,我们撞,我们终于要宣战,敲破那石头

打开它城门;

只要邪恶的炉火不停息,我们就会不停往前进!

战鼓雷鸣,大地哀嚎,誓不破城绝不返,

前进,前进;

艾辛格的末日在眼前!

艾辛格的末日在眼前,艾辛格的末日在眼前!

他们就这么唱着战歌,一路往南而去。

布理加拉德的双眼闪动着火光,在树胡的身边走着。老树人现在把哈比人抱起来,将他们放回肩膀上,因此,他们可以抬头挺胸,血脉地跟着队伍前进。虽说他们本来就预料到会有惊天动地的变化,但他们对于这些树人的转变还是感到十分惊讶。他们的怒气彷佛山洪爆发一样的突然,势不能挡。

“树人们毕竟还是很快下定了决心,对吧”皮聘过了不久之后,趁着歌声暂歇,四周只有踏步声和挥手声的时候问道。

“快吗”树胡回答道:“呼姆!的确很快,比我想象得快多了。我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看过他们这么激动了。我们树人通常不喜欢情绪上的波动,除非认知到我们的性命和树群陷入极端的危险,否则我们是不能采取行动的。自从索伦和渡海的人类宣战以来,这座森林就没有这样过了。是那些半兽人肆无忌惮的砍伐激怒了我们,而且,本来应该协助我们的邻居竟然出了我们。巫师们应该知道不能犯下这种致命的错误,他们应该知道的。不管是精灵语、树人与或是人类的语言,都没有办法描述这种恶行。我们要推翻萨鲁曼!”

“你们真的会打破艾辛格的城门吗”梅里问道。

“呵,嗯,我们真的可以!或许你还不知道我们有多强壮。你们听过食人妖吗它们拥有一身可怕的怪力。但是,食人妖只是天魔王在黑暗时代里模仿树人所做出的仿冒品,在古老的星光第一纪元中,天魔王马尔寇创造了一种凶猛、强悍,却毫无智能的食人生物,这些黑血的巨人被称为食人妖。据说马尔寇是模仿树人们强而有力的体魄,才创造出这个种族。不过,它们的智能极度低落,几乎不会任何的语言,大部分只能用半兽人之间的方言交谈。它们的身材几乎是一般人类的两倍高,皮肤则是绿色的鳞甲,可以抵挡刀剑的攻击;不过,它们有一个最大的缺陷,就是畏光。由于创造它们的法术是在黑暗中施展的,如果光亮照到它们身上,这个法术就会被破除,它们的外壳就会开始往内生长,将它们化成石像。因此,它们在黑夜出没,或是待在隧道或洞穴中等猎物上门。当第二纪元索伦崛起的时候,他赐给这些愚蠢的生物相当的智力,让它们有了学习和制造工具的能力,也成为更恐怖和危险的生物。正如同半兽人是精灵的仿制品一样。我们是大地的骨干所孕育,我们可以像树根一样轻易地断山裂石,只要我们一激动起来,那速度可是快多了!只要我们没有被砍倒,或是被火焰、魔法给摧毁,我们可以将艾辛格撕成两半,甚至将它的铜墙铁壁都化成废墟。”

“但萨鲁曼会试着阻止你们,对吧”

“嗯,啊,是的,的确是如此,我并没有忘记这一点,我的确为此思索了很久。但是,许多的树人都比我要年轻很多,他们现在都已经被唤醒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摧毁艾辛格!不过,不久之后他们的情绪就会比较平复,在我们停下脚步喝水的时候,他们会开始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啊,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很口渴的。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利用,这些问题都可以在这段时间里面好好的想。”

树胡和其它人一起唱着歌,继续往前进。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声音化成呢喃,最后甚至沉默下来。皮聘看见他的双眉紧锁在一起。最后,他抬起头,皮聘看见他的眼中有着哀伤的光芒,但那并非是不快乐的情绪,他眼中的光芒仿佛沉陷得更深了些。

“当然,吾友,也是有这个可能,”他缓缓地说:“我们可能迈向的是我们自己的末日,这是树人最后一次的进军。但是,如果我们待在家中袖手旁观,迟早末日会找上我们。其实我们自己也都意识到了这件事情,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下定决心的原因之一。这并不是仓促的决定,至少,树人的最后一战或许可以换取后人的歌颂,啊……”他叹气道:“我们在彻底消失之前,或许可以对这世界作出最后的贡献。不过,我还是很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我们和树妻的歌谣成真,我实在很想念芬伯希尔!好吧,这么说吧,歌曲就像树木一样,它们结实的方式和时机不是外人可以预料的,有些时候,它们会就这样枯萎凋谢。”

树人们继续大步前进,他们此时已经走到一块往南方攀升的斜坡上,他们不停地往上爬,来到了西边的高地。众人离开了森林,来到了只有稀疏桦木生长的空旷高地,然后是只有几株苍老松树的荒地。太阳缓缓地落入眼前的山脉背后,暮色笼罩大地。皮聘回头看着队伍,他发现树人的数量增加了──还是他看错了原先光秃秃的斜坡上现在长满了树木,但它们都在移动着,难道是法贡森林整个苏醒过来,越过山丘准备开战了吗

他揉揉眼睛,怀疑是否睡意让他看到了幻影但那些灰色的身影依旧继续往前移动,许多的枝丫中都传来了如同刺耳风声一般的声响。树人们越来越靠近高地边缘,所有的歌声也都停了下来。夜色降临,四野一片寂静,只有大地在树人脚下微微颤动和枝叶骚动的声音。最后,他们走到了高地边缘,低头看着一个幽深的黑洞:那是山脉边缘的裂谷,捻苦路纳,萨鲁曼之谷。

“夜色笼罩艾辛格!”树胡说。

书页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