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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欲拒还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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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欲拒还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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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景横波嘴唇,想着这石榴花儿一般娇艳的唇,如果裹在自己唇齿之间,该是如何的香软馥郁……顿时浑身一阵燥热,眼光越发灼灼热切。

“啊”景横波傻了傻——话题为什么忽然跑到了限制级

还有,么么哒是亲嘴的意思,他怎么知道的好像她只有次在二狗子面前说过……

“你经常这么对我说,你不会是想我亲你吧”裴枢灼灼盯着她的唇,“你也是那种口不应心的女人,玩欲拒还迎的把戏”他忽然伸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手上一使力,就要将她往自己腰上带,“那爷就成全你如何”

……

戏台后孟破天在问换下英白衣裳的“厉含羽”,“咱们接下来怎么做官差要来抓咱了,打一场还是跑路”

他不急不慢理着袖子,“要抓就抓。咱们这种犯人,多半送去王宫大牢,正好我想见识下玳瑁王宫。”

“好主意!”孟破天大声赞好,却见他眼神忽然向外一掠,一瞬间凌厉如剑,孟破天用眼角瞟瞟,正看见裴枢伸手要揽景横波那一幕。

这一霎她忽然觉得身前一冷,似有杀气,一惊之下赶紧移动脚步,挡在了“厉含羽”面前,“那个……官差来了咱们要不要先假打……”

她胡言乱语,对方也无心回答,换个方向让开她,似乎想看个清楚,孟破天唰一下又窜过来。

“哎哎哎你没去过王宫吧,正好我给你带路……”

他再让,她又挡。最后他停住,两人对视。

他的目光清明透彻,在那样似可看穿人心的目光下,孟破天的脸竟微微红了,却倔強地不肯避开。

“你不会是怕我杀了他吧”他慢慢问。

孟破天无话可答,干脆脖子一梗。

此时一群官差涌入,嚷嚷着要捉拿两人,白衣人看了街上一眼,退后一步,和孟破天一起,没有反抗任官兵带走。

“你刚才的词儿真好,”孟破天觉得自己反应过度,有点尴尬,没话找话,“我后台听着,都想哭了……”

他不答,唇角淡淡弯起。

有些话,想说给她听,也便说了。

有些事,想为她做,那便去做。

人生里,能相遇,能爱过,能看见她的成长,能有机会诉说,能送她安稳走上前路。

那便足够。

……

“裴枢!”大街上还被拦着的景横波忍无可忍,狠狠一脚踩在他靴子上,“你有完没完让开!”

她跺脚的时候,下意识对台上看了一眼,眼看那边有官差涌过去,吵吵嚷嚷地过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越发心急。

裴枢一动不动,好像脚是石头毫无感觉,眼底的光芒并没暗淡,反而因此更加灼灼如剑。

“好,好!”他冷笑一声,忽然撒手。

景横波正在向后用力,不防他忽然松手,身子一仰险些跌倒,被穆先生赶紧扶住。

还没等她发作,裴枢已经冷笑着抬起脸,似乎在对天说话,“我有完没完,我惹你厌烦,我做什么你都要么嬉皮笑脸,要么打马虎眼。你一开始撩着了我,然后又撒手不管。景横波,你也演一手好戏,踩一地心肝。有没有人告诉你,有种人看似亲切可人,其实最冷心冷肠”他伸手指住她,“别动,别说话,别自恋地以为我说的是你,我说的是我自己。现在我心情不好了,我不想看见你,你不用再嫌我有完没完,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各干各活。有种你别后悔就行。行了,就这样,再会!”

他噼里啪啦说完,甩手就走,景横波乱糟糟的脑子还没来得及理顺他的话,直觉不好,急忙“哎”一声伸手抓他,“裴枢,别闹……”

这话一出口,她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怎么说的!越急越坏事!

果然,她原本还有希望,够得着裴枢背在身后的手,结果这话一出,裴枢一顿,唰一下便从她面前消失不见了。

留下她立在街边,凄凄惨惨戚戚……

……

上元王宫。

明晏安听完属下奏报,面沉如水。

景横波连过三关也罢了,关键过关的时候,顺带还让百姓对他离心,这点实在让人不可忍受。

“大王。”他的首席幕僚岑霖,捋着山羊胡子,再次建议,“看女王行事,和大王明摆着不死不休。大王万万不可心软。趁女王如今在寥寥几人在上元城,一不做二不休…”他伸手,虚虚一砍。

明晏安神色变换,沉吟不答,岑霖以为他有顾忌,悄声道:“您不必担心天下物议。所谓成王败寇,杀了便杀了,群龙无首,剩下的还不由您收拾到时候还有谁敢说什么如果让她在您城中都来去自如,您才会成为笑话,被天下人耻笑懦弱无能!”

明晏安站起身,负手在堂中踱步,岑霖又道:“大王如果为难,臣愿亲自出手,代大王承担,事后大王只说不知情。一切担待在臣身上就是!如此,于大王名声无损,又可解决心腹大患,大王觉得如何”

明晏安走到墙边,仰头看墙上玳瑁地图,半晌沉声道:“岑卿,你赤胆忠心,本王很是感激。不过你可知道,”他伸手在玳瑁地图上虚虚划一条线,“七峪关以南,如今正潜伏重兵,只要一个急行军,就能穿破玳瑁南关,过明水区域和三县,直扑上元!”

岑霖惊得眼眸一缩,失声道:“怎么可能!”

“本王也刚刚知道,”明晏安打量着地图,缓缓道,“这是一支骑兵,速度极快,原本就驻扎在临近七峰山附近,之后化整为零,在七峪关一线秘密集结。如果不是我的斥候,最近延伸了外部消息的侦查,就凭那些忙着重新分割地盘的江湖草莽,一年半载都发现不了。”他轻轻叹息,“王国土地,让草莽分割统治,终究不行啊……”

岑霖张张嘴,有心说,草莽统治不成,何不让女王收拢草莽,让玳瑁王权归于正统从道理上来说,女王是朝廷敕封,是玳瑁王权正统,玳瑁族长理应交权,抗争女王不占大义。但他也明白,明晏安占据上元和半部黑水多年,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王国,王国之内,他一言九鼎,并且以上元被困于江湖势力为由,连朝廷旨令都不接,看似憋屈,其实却真正享尽了唯我独尊的地位和自由,哪里还能适应居于人下的生活。现在让他交权并让出王宫,比杀了他还难。

作为幕僚,就该为大王的意志服务,所以他一言不发,盯着地图,脸色渐渐凝重。

“你看出来了”明晏安道,“对方是有意被我们发现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和七峪关成犄角之势的宝田岭,应该也有一支同等数量的轻骑驻守,一旦这边发生异动,两支骑兵就会立即踏破关岭,直逼上元!”

岑霖倒抽一口冷气,喃喃道:“是……而且只要三县之地敞开,上元就毫无遮挡!以前咱们故意让出三县给十五帮,就是希望他们为我们挡住帝歌的王令,但现在,三县已经归于景横波,只要她和朝廷一心,上元就很难自保……不对,景横波不可能和朝廷一心,这支骑兵不可能是她的,如果她有这样的骑兵,打玳瑁哪里还用费这么大事儿!”

“不管是不是。”明晏安幽冷地道,“这支骑兵最起码不是我的!而且不怀好意!”

岑霖默然,这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的事,他想了想,想到一个可能,不禁微微一颤。

“你懂了”明晏安冷然道,“这支骑兵不是敌军,但是很可能是一种威胁。陈兵边界,不是为了攻打上元,而是在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

“是要您和女王公平相争,各凭本事,不许使用任何暗杀伎俩”岑霖有点觉得不可思议,“这到底什么意思朝廷不是和女王势不两立吗谁在帮她帮又不帮得彻底,骑兵打过来,女王不就省了很多事那模样,就像看着地盘,却不管胜负,放两边去厮杀一样。”

“我只知道,”明晏安淡淡道,“如果我在上元城动了景横波,明儿也许就有人踏破山阙来动我。”

“难怪大王您如此谨慎……”岑霖沉吟,“那如果不动用暗杀手段,或者不在上元动手呢……”

“对方要的,就是各凭智慧手段,公平竞争。”明晏安冷笑一声,“可是谁说在上元,我才能杀她”

他忽然问:“咱们那位客人,怎样了”

听见这句,岑霖脸上立即浮现饱受折磨的苦笑。

“别提了,那位爷……”他叹气,“就没见过那么讲究,那么难缠,那么奇怪,那么不好伺候的人!吃饭他倒也不算讲究,并不要求山珍海味,但是碟子颜色必须一致,式样必须一致,摆放必须一致,必须双数碗碟,勺子必须白色,筷子必须黑色。不能放葱姜蒜,蒸鱼不许放酱油,鱼必须一斤重,肉必须正方形……光吃饭规矩就有一百条。然后起居坐卧,洗浴衣裳,统统规矩一大堆,那边伺候的人已经换了三拨,这哪里是客人,分明是祖宗……”说到最后一句惊觉失言,急忙住口。

明晏安却没在意,反而露出振奋之色,道:“好事。要求越多者往往本事越大,这是底气支撑。不过他也不能白享用了我的招待,走,陪我去会会他!”

……

一刻钟后,凝雪阁,锦衣人以主人姿态,闲适地招待了王宫主人明晏安。

明晏安在已经换了三次垫子的椅子上坐下,发现宫室里的器具物件已经全部换了。原先的明黄颜色,统统换成了嫩黄色,还是少女喜欢的那种粉嫩的黄色。这让明晏安看锦衣人的眼色,都变得古怪起来——这家伙,不会有什么特殊爱好吧

换成让人受不了的嫩黄色也罢了,最让明晏安痛不欲生的是,原先挂在墙上的,他钟爱的一副名家山水画,被取了下来,卷巴卷巴,现在正垫着锦衣人的软靴。

锦衣人躺在榻上,靴子搓着脚下的画轴滚来滚去,似乎很喜欢这项运动,还颇有兴致地劝他,“这样可以活动腿脚,又不用起身,大王也试一试”说完一摆手,他的侍卫送上另一卷画轴,明晏安一看那黄花梨木裱重锦缎的画轴,整张俊脸都扯歪了——这是他最爱的画坛宗师种天机的雪涛山水图!一卷难求,价值万金!

他明明藏在地下内室,还设置了机关,这家伙是怎么找到,拿出来垫脚的!

“不是我说你,”锦衣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设置机关技术粗陋简单也罢了,怎么不知道时常给机关上油你那地下机关,到了夜里轧轧乱响,吵得我睡不着觉知不知道我只好亲自把机关给拆了,帮你重新弄了下,应该会比你原先的要好些,你不用谢我。”

“这个……”明晏安觉得咽喉有点发紧,那机关哪里生锈了每个月都有上油好不好前几天他还去看过画,别说隔一层地面听到声音,就是他当时进入地下开机关,也没听见任何声音,这家伙的耳朵是天耳通这样也能听见

不过他想到一个更要紧的问题,“那个……我有专人负责在机关外给轮轴上油,你换机关,可通知了”

“哦。”锦衣人无所谓地道,“我不知道你有派人上油,他去上油的时候,撞上我改装的机关,死了。”

明晏安又干涩地咽一口唾液,想发作,最终却无可奈何地悻悻道:“……死了就死了吧,这也怪不得先生……”

“当然不怪我。”锦衣人理直气壮地道,“他死在机关附近,流出的血影响了机关轮轴,夜里又吵起来了,害我不得不爬起来再重新装一次,我没把他拖出来鞭尸就不错了。”

明晏安觉得自己没有唾液可以咽了,他哑哑地道:“那个……本王想知道那宫人尸首在哪里”

死了个人,他竟然没有听见回报。护卫们都是吃干饭的

“我住的地方附近十里,我都不喜欢有尸首。想到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有人在静静腐烂,我就吃不下。”锦衣人更加无所谓地道,“所以我让人把他扔出十里之外了,你还是别找了,我属下会把人处理得很彻底。”

明晏安眨眨眼——腐烂你受不了杀人你怎么受得了的

要不要告诉他,王宫底下地里其实很多死人

还是不要说好了,不然怕他立刻将整个王宫地给翻了。

明晏安平复了一阵心情,不再试图对任何事进行询问,以免再被眼前这个奇葩给刺激了,眼看对方不过几句话,就露出不耐烦神色,赶紧长话短说,隐晦而谦恭地,对锦衣人道“近日小王宫中不太安宁,如果有惊扰到先生,还请先生见谅,若能伸出援手,那小王定当重金以谢。”

“你来,不就是为这句话么”锦衣人搓着脚下画卷,指了指他,“瞧你一脸心事,麻烦想必不小。”

“正是。”明晏安面上苦笑,心中微喜。

“不过,我不管。”锦衣人下一句话再次成功劈倒了他,“我来你这儿住几天,不是为了给你做打手的。另外,”他斜睨着明晏安,一笑,“别试图把人引我这来。玩心眼不要紧,把我当傻子,小心傻一辈子。”

明晏安被他的笑炫花了眼近乎失神,却又被他的话惊得心中一凉——这男人通透如镜,坚硬如金刚,狡猾如狐狸,凶悍似鹰隼,着实难缠。

他只得道:“先生但有所求……”

“没什么值得我求的。”锦衣人将画卷踢开,懒懒地躺下去,百无聊赖地望着天顶,“唯蛋糕与对手耳!”

蛋糕是什么,明晏安不知道,但对手两个字,他还是懂的。

他眼睛一亮,立即道:“先生若想要对手,这便对了!”

“哦”锦衣人没有看他,手肘埋着头,懒洋洋地道,“哪有那么多的对手当天下还有第二个太史阑么……”

他声音低,又埋着脸,明晏安并没有听清楚,笑道:“是不是对手,先生很快便可以知道了。”

“百闻不如一见。”锦衣人头也不抬,指了指他道,“有本事能惊动到我,引起我的兴趣,我自然会出手。啊,我累了,昨晚没睡好,换机关换了两次,被子又太重了,我只盖柔锦的三斤重的被子……啊被子来了!”他忽然抬头,门外,一个护卫正抱着裹好的被子进来,明晏安一看那叠得如刀切一般的被子,就觉得眼前一晕——被子有必要叠成这样么是不是也用尺子量过

锦衣人伸手接过嫩黄色的被子,也不管明晏安在,当即和被子滚在了一起,明晏安看他抱着被子滚来滚去抵死缠绵的造型,顿时眼前又一黑,赶紧起身告辞。

那家伙忙着补觉,也没工夫搭理他,这时候他倒想起明晏安是主人来了,挥挥手,“你是主人你自便啊,我就不送了。”

明晏安哪里需要他送,早逃也似奔远了……

……

王宫西北角,原本是妃子们的住处,后来陆续死了几个妃子,宫室便空了下来,也无人整修。时日久了,宫室蒙尘,野草横生,铃残檐破,石痕斑驳,一派无人居住的破落景象。

这地方除了鸟虫鼠兽爱呆,平常人路过,都竖起衣领匆匆离开。从宫室残缺大门里刮出来的粘着蛛网的风,总让人觉得阴惨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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