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边境（2/2）

徐长卿解释起来，此事还得说到兄弟会实行的各种制度上，要说以前，兄弟会刚开始实行那些制度的时候，不说大族大户，一般百姓中不少人也是无法认同的，全靠兄弟会以武力强行推行，但是，几年时间下来，治下的那些百姓体会到了其中的好处。光是田地政策，没有田地的都能按人头分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田地，虽然说土地是兄弟会的，但是，基本上与自己的差不多，兄弟会只收取不高的赋税，况且，兄弟会治下的田产高，剩下的都是百姓自己的，可以随意支配。兄弟会治下没有徭役一说，给兄弟会干活一般都有丰厚的报酬，还能挣上一些贡献值，是以，想要给兄弟会干活，还得看你有没有那门手艺，人家要不要你。

兄弟会治下的百姓基本都过上了好日子，其他不说，吃饱穿暖绝对没问题，吃肉也不是难事，临近星海帝国的这些州的百姓自然是知道的，最早是一些贫苦的百姓往星海帝国跑，后来只要没有自己田地的佃户，纷纷前往。

起初，吴王等势力也没在意，不就是几个贱民，中土大批流民涌向星海帝国的时候，他们还推波助澜，哪晓得后来兄弟会占据扶南等地的事情曝光，他们才发现一件事情，他们治下的不少百姓都跑到星海帝国去了！此时，他们想要阻止都来不及，边境那么长，道路也多，流民、百姓漫山遍野地钻，也分不清谁是谁，总不能把兵士都调集去拦截抓捕，抓到百姓还好点，押送回原籍就是，抓到流民的话，还得安置，给他们饭吃，吴王倒是下过斩杀流民的命令，结果，引起了下边的兵士的一些反弹，况且，兄弟会一直有派出一些军队，巡查边境上那些百姓、流民的状况，发现吴王军对流民下杀手，立即调动兵马，将那些追杀流民的吴王军收拾了一顿，吴王才发现，兄弟会的兵士那个厉害，双方简直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吴王军遇到帝国军，每每一触即溃，根本没法打，更让吴王吐血的是，吴王军中的低级的兵士投降成风。

原因就是这些兵士得知帝国军对战俘的待遇，当了战俘，送去当奴工，吃饱还有钱拿，运气好的话可以进入军队中，从低级的小兵做起，那待遇也是相当地好……传播了这些消息的，是以前被帝国军俘虏的兵士，这些人不少在兄弟会治下安了家，然后回来接家人去享福，还有加入帝国军的，更是活生生的广告。

吴王军中甚至出现了成建制地主动送上门去的情况，虽然只是一些杂兵，但是，这一系列的事件，对于吴王军的军心影响巨大，对于吴王来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统御吴王军，忠心耿耿的毕竟是少部分，主要是一些来自于大户的子弟，以及那些精兵，精兵到底只是少数，普通的兵士依旧占多数，也是战场上的主力，若是他们都选择投降了，这个仗还怎么打吴王自然不敢跟兄弟会开战，除了大骂兄弟会卑鄙无耻，但又无可奈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往星海帝国跑，只得不断加强对吴王军的管制，还有对地盘上百姓的管束，也没有其他法子，吴王总不可能学兄弟会降低田租，若他真这么做，他建立起来的势力直接崩溃。吴王与其他势力一样，也是靠当地的大族支持，各种姻亲关系，要支持他的大族降低田租，却是没有可能。

吴王施行高压政策，对于治下不听话的百姓动杀手，结果，他真这么一做，不但没有压服治下的百姓，反而导致了反效果，一些百姓拿起刀剑进行反抗吴王的统治，不是个别现象，而是有组织有计划地，成村成村地。

要说一般百姓只要能活下去，能有一口饭吃，多数时候也就是逆来顺受，但是，这些造反的百姓却也不是一般的百姓，他们中不少人都是从星海帝国返乡的人员，他们中不少就是在越州、陵州打工的，此外还有就是流民，这些人因为生活条件的改善发生变化，其中一些人还激发罡气成为武人。他们在兄弟会治下干活，自然是受到了星海帝国氛围的影响，思想发生一些改变，本来只是唯唯诺诺的农夫，通过报刊和他人的讲述，明白了不少道理，也有了更多的追求，看看人家正式居民的日子，再看看兄弟会成员的日子，除了吃饱喝足，想要过上好一些的日子。

要说这些人最大的愿望，无非就是尽快获得正式的住民的身份，分到田地、房屋，但是，一般来说得花几年的时间，而随着大量流民的涌入，越来越难。兄弟会的地盘毕竟有限，占据的几个州多是山林，可以耕种的土地并不多，虽然可以去扶南、纳迦，只是冒一些风险，而且也是有名额限制的，他们中多数人是不愿意离家乡太远的。

要说田地，这些人自然想到了与星海帝国接壤的那些州，这些州已经属于平原地带，土地辽阔，田地也肥沃，只是多数都是在大户的手中，而且随着战乱，反倒使得更多的田地落入一些大户的手中。不少人急于想要获得住民的资格，获得自己的田地，于是一些人打起了这些田地的主意，因为他们发现兄弟会政策中的一条：带着田地主动投靠兄弟会的百姓，可以直接获得住民的资格！这么一条却是诠释了兄弟会对治下百姓的态度，不会白白的给予，别以为当个良民就能分到田地，想要得到就得付出，用游戏中凛冬之怒瑟庄妮的话来说，就是：“怂货不配分配战利品！”所以，规矩中存在这么一条，就是存了让百姓自己争取属于自己的田地的主意。

这个政策早就订立，直到此时才被一些人发现，也让不少人看到了希望，一些人开始琢磨此事，本来此事还处在萌芽中，没人知道该怎么踏出这一步，直到吴王对治下的百姓进行镇压，星海帝国这边的一些人得知亲友遭难，然后跑去向兄弟会求助，兄弟会的回答很简单：“不就是几个杂兵、家丁，你们自己对付不了”

简单的一句话，对这些人来说却是醍醐灌顶，他们习惯了求助他人，即便有了能力都想不到，结果这么一提醒，当即一些人要么购买了一些刀剑护甲，要么花钱请了一些武人，杀回了老家。之后的事情也简单，派来镇压百姓的不过是一些杂兵，还有地方上大户的家丁一类，兵器多数都是棍棒，哪里会是这些人的对手，可以说，这些人多年的积怨一下子都爆发，杀得那些杂兵、家丁屁滚尿流，然后干脆杀到那些大户的家中，劫掠了一番。

这些人倒是痛快了一场，但是，事后却不好收场，他们这么做等于是造反，万一吴王军派军队来，他们可就惨了，倒是可以跑到星海帝国，只是，他们此时除了自己还有一大帮子亲友，拖家带口的可不好办，兄弟会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而且往往会把人打散，意味着他们得骨肉分离，于是，这些人又找到了兄弟会，问兄弟会是不是有安置的法子。

兄弟会给出了一个法子，就是让这些人占据他们原有的村庄，可以按照兄弟会的制度来，兄弟会可以提供保护，抵挡吴王军，不过，因为不是兄弟会的地盘，保护可能无法做到很周到，所以，这些人还得这冒一些风险，自己守卫自己的家乡，不过，等到兄弟会占据了这些地方，他们可以直接成为正式住民。

这些人得知有这么个法子，当然是喜出望外，当即同意。

这么一件事很快传开，许多人得到了启发，于是乎，陵州打工的一些人还有一些流民聚集在一起，纷纷前往边境上的一些村庄，将其占领，然后花钱请一些武人来帮着守卫村子，还请了一些工匠为村子建立一些防御的工事，就这样，边境上的村庄逐渐落入兄弟会的实际控制下，而且不断推进。

面对这种情况，吴王等一些势力也没有办法，想要调动军队围剿镇压，多了有些小题大做，少了的话，还真很难攻下那些修筑了工事的村庄，而且帝国军也会插手，更糟的是，他们派出的军队，要么跑到帝国军一方，要么跑到那些村庄中入伙。随着这一类村子的增多，他们是彻底没有了法子，治下的百姓都跟自己做对，而且还是刀剑相向，军队都不怎么听话，他们还能怎样最简单的，他们收不到赋税，拿什么来养活手下

所以，吴王可以说快到了山穷水尽的状况，除了归顺大周，没有其他法子。

“若真是如此，吴王确实别无选择，说是考虑，不过是想要讨价还价而已。只是兄弟会这一招却是阴毒，不止是吴王，哪怕是大周遇到也很难办啊！”一人说到了此事的关键。

“此次请诸位来，就想诸位与我一起看看这里的状况，商议一下，有没有破局之法。”陆谦总算说出了他请这些人的真正目的。

作为顶级的谋士，要说陆谦、徐长卿等人比常人聪明多少倍也不至于，只是学了一些常人不知道的知识，分析情报的能力较强，还有就是想得比常人远一些，如同下棋，别人只想一步，他们已经想到了第三步第四步。还有一点也极为重要，那就是亲自去了解实际的情况，而不是凭空去做一些臆测论断。

其实，陆谦、徐长卿等的目的本就不是前往陵州游说兄弟会，因为他们知道不可能成功，他们所想的已经是更后边的事情，吴王归顺的话，大周则要直接面对星海帝国，如何应对星海帝国，成为他们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难题。

“此事却是难办……”

“何止是难办，简直是无解！兄弟会的这一套，对于一般百姓来说，实在是难以抗拒啊！”陆谦苦笑长叹。

凡事就怕对比，如果没有对比的话，大周建立之后，只要局势问道，朝廷适当地减少税赋，一般百姓或许会觉得日子还不错，但是，有了星海帝国做对比的话，就会感觉自己过得猪狗不如，就算不跑到星海帝国，也肯定会有怨言，只是，大周拿什么跟星海帝国比，也学兄弟会的那一套根本不可能！大周就是在大族宗派势力的扶持下建立的，若真是这么干，大周也跟着完蛋。

徐长卿道：“确实无解，我也不得不佩服兄弟会，他们这一套，看起来似乎真的破解了王朝轮回的难题，只是，大周根本没法学啊，至少现在如此。”

要说对于封建王朝会数百年一个轮回的原因，其中一个就是大户大族贪婪无度、大肆圈占田地，这一点在兄弟会治下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即便是以陆谦、徐长卿等人的智慧仔细推敲一番，得出的结论，也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兄弟会的土地政策确实解决了这一问题，只要确实地推行，天下就能长治久安。大周若是想要学，除非中土稳固，然后一步一步地削弱大族、宗派的势力，逐步推行，可能得历经几代人才能完成，哪像兄弟会，直接以暴力全部打烂重来，让大族宗门全然没了活路。

兄弟会这么做，看似鲁莽，但是，现在看来也是早有预谋，天底下人数最多的还是百姓，大族宗派始终是少数，如今兄弟会治下推广教育，武功也不是什么机密，许多寻常人也能成为武人，还有现在这般鼓动百姓，可以想象，加以时日，大族宗派可能真要被淹没在历史的灰烬当中，只是百姓手中有了武力，就如同江湖中人那般，违法乱纪，难以统治。治下全是武人，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以两人的智慧，也很难去想象。兄弟会有信心统治这样的百姓不怕他们造反

这一点，陆谦、徐长卿他们无从知晓，想要找兄弟会的人问问，但是，就算问了，估计人家也不会说。陆谦、徐长卿等人倒是有些想看看兄弟会今后的发展，只是，这只是他们私下的个人想法，他们作为大周的谋士，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对付星海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