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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喷火破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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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烈目光又向柳南江和欧阳白云一扫,道:“二位也是如此听到的吗”

二人同声回道:“不错。”

秦羽烈道:“那么,秦某就占尽便利了。”

语气一沉,接道:“关中无二龙,武林无二凌,尊驾说话是否也是说一不二。”

凌震霄道:“言出如山。”

秦羽烈道:“好,秦某今天倒要探探尊驾在这七年当中又练了些什么绝学。”

一语未落,右掌倏地扬起。

他扬掌虽快,去势却极慢。那模样就像下河摸鱼,又怕惊走了鱼儿一般。

五指箕张,缓缓向凌震霄的天灵盖上下抓。站在凌震霄身旁的柳南江不禁大疑,秦羽烈此招即使抓个正着,也未必能抓下凌震霄的一根头发,困龙八抓一向以快见称,这倒使他糊涂了。

凌震霄身形如石人木马一动也不动,而两道目光却盯在秦羽烈的那双手上。只待对方五指正要触及发顶,才缓缓将头一偏。

殊不知秦羽烈因占住对方不曾回攻之便,所以使出了诡招。

待凌震霄头一偏之际,突地翻腕下沉,抓向他的肩胛。

他手掌的位置就在凌震霄的颈侧和肩膀不过数寸之距,翻腕如电光石火,一抓之势,宛若千钧下坠,谁也逃不过这铁钩五指。

柳南江惊呼出声,欧阳白云也瞠目结舌,连那莫不相干的芙蓉仙子纪缃绫也为凌震霄捏了一把冷汗。只差一点没有叫嚷出来。

咔地一响,一株桃木拦腰而折。而凌震霄却已如鬼影般滑开了五尺。

众人无不大感惊异,凭谁也不曾看清凌震霄施展的是什么身法。

秦羽烈缓缓松开紧握的右掌。手心中碎木纷纷滑落。目注凌震霄凝视良久,方喃喃道:

“这就是尊驾当年所练的游龙十八滚吗”

凌震霄并未答理他,只是冷冷说道:“一缓一疾,一明一暗,堡主真是好手法,记住两招已去,凌某八分生机已有二分了。”

秦羽烈道:“尊驾如此说,未免太客气了。反过来说,应该是秦某八分也已死了二分。”

秦羽烈接道:“这倒不是废话,秦某很想知道,当秦某八招施展完毕之后,尊驾将施展何种凌厉的手法来对付秦某”

凌震霄道:“一招抓出你的心肝五脏。如你到时肯说真话,凌某依然放你一马。”

秦羽烈道:“如是在八抓未施展完毕之前,尊驾有殒命之危呢”

凌震霄道:“也绝不还手。”

秦羽烈开口哈哈大笑。

凌震霄暴叱道:“有何好笑”

秦羽烈停住了狂笑,沉声道:“秦某人笑尊驾好狂,好傲!”

凌震霄道:“你何不拿出真才实学,煞煞凌某的狂傲之气”

秦羽烈道:“很想试上一试。”

边说边向凌震霄身前缓缓走过,面上浮现诡谲的神色。

凌震霄情知对方必在弄诡,不宜和对方距离太近,但对方毫无出招迹象,自己也生畏后退,未免令人耻笑。只有硬挺挺地站立在原处,纹风不动,而秦羽烈竟也走到和凌震霄面面相对之处才停了下来。二人四面相对,几乎连鼻尖都碰触到了。

柳南江看得最清楚,二人下垂的双手几乎相贴,秦羽烈只要手腕一翻,就可十拿九稳地扣住凌震霄的腕脉。不管他有一套多么神奇的快速身法,这一次是绝对脱走不掉。

一念及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侧首望望欧阳白云,见他也是面色凝重,白眉连连掀动。

秦羽烈与凌震霄贴身站立发动他的困龙八抓。目注凌震霄,冷冷说道:“尊驾一抬手就不难抓出秦某的心肝五脏。秦某人站得如此近,实在是太过冒险。”

凌震霄道:“堡主明知凌某不会背信出手。”

秦羽烈道:“真的吗”

凌震霄道:“大丈大言出如山,还要凌某说上一百遍,你才肯认吗”

秦羽烈缓缓摇头,道:“尊驾不但十分狂傲,而且十分愚昧。”

凌震霄道:“何谓愚昧,倒要请教。”

秦羽烈道:“尊驾明知秦某一出手就可以扣住尊驾的腕脉。”

凌震霄道:“不妨试试。”

秦羽烈道:“一手扣住尊驾腕脉,另一手接连五抓,即使不能抓腹腔内的心肝五脏,至少也要抓得尊驾体无完肤。”

凌震霄尚未答话,柳南江已抢着说:“在下的长剑正等着削去你的双腕。”

他只是看到凌震霄处境中危,所以才说出此话,指望吓到秦羽烈不敢贸然出手。

秦羽烈嘿嘿笑道:“难怪尊驾如此镇定,原来有此一着伏兵。幸亏秦某早就料到,不会轻率动手。不然,秦某人就无手去拿碗筷了。”

说罢,缓缓向后退去。

凌震霄沉声道:“秦羽烈!那是柳相公的想法,凌某绝不会要他如此。”

柳南江道:“前辈……”

凌震霄根本就不容许他说下去,冷声接道:“娃儿休要多事。”

凌震霄一招手道:“堡主请继续你那困龙八抓吧!”

秦羽烈连连摇摇头道:“免了!免了!”

凌震霄暴叱道:“不行。”

秦羽烈道:“尔等人多势众,秦某只有孤单一人,可不愿干这腹背受敌之事。”

凌震霄道:“依你之见”

秦羽烈道:“来日方长,当你我二人单独相对时,秦某再动那余下的六招。”

蓦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爆笑,道:“来日方长吗只怕秦堡主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俺大酒篓是特来为秦堡主送丧的。”

声落人现,赫然是那丑老人。

他一手托着大葫芦,咕嘟地连连向口里灌了好几口酒。

然后,冲着凌震霄龇牙一笑,道:“凌朋友!在你未曾露出本来面目之前,俺大酒篓可没有揭你的底啊!你说俺守信不守信”

凌震霄抱拳一揖,道:“尊驾的确是个守信人,凌某感激不尽……”

语气一顿,接道:“尊驾是从哪条路进来桃林之中的”

丑老人抬手一指,道:“自那岗峦上飘身而下。问这作甚”

凌震霄道:“可曾看见祥云堡总管公孙彤和一个白衣女子”

丑老人道:“他二人走了。”

凌震霄双眉一挑,喃喃道:“冷老魔的五毒之阵竟然没有困住他二人吗”

丑老人道:“是俺用雄黄药为他俩开了一条小道。不然怎能走脱”

柳南江疾声道:“你老人家怎能令他二人离开此处呢”

丑老人抬手向秦羽烈一指,道:“他二人一走,秦堡主成了离群孤雁,岂不甚好”

柳南江道:“前辈不知道凌菲姑娘目下已落在公孙老儿之手吗”

丑老人又是咕嘟咕嘟地连连喝了好几口酒,吁了一口气问道:“哪个凌菲姑娘”

柳南江道:“前辈认识的啊!就是在终南山上与晚辈同行的那个穿红衣的姑娘。”

丑老人接道:“她吗落在公孙老儿手里又怎么样呢”

他的神态之间,分明显示他在借酒耍糊涂。

“这且不言,尊驾命女徒儿喷酒放火,目的何在”

丑老人道:“使冷老魔豢养的五毒之虫一时间攻不进来。”

凌震霄道:“尊驾既能为公孙老儿和那白衣女子开辟一条突围之道,何不也为我等辟一道路,脱此五毒之阵”

丑老人连眼皮都不曾抬动一下,冷冷说道:“俺大酒篓不是为此而来。”

凌震霄厉声道:“那么,尊驾又是为何而来不妨明说。”

丑老人道:“想借此机会和你聊上一聊。”

凌震霄不禁噢了一声,似是大感意外。

这时,柳南江已趁机来到了欧阳白云的身边,悄声问道:“前辈!听说三圣俱已会齐,怎么不见那位酒圣胡不孤前辈呢”

欧阳白云道:“老朽不知他是否在人间,更不知他是否已来长安。”

柳南江道:“这位丑老人豪饮如神,前辈看他是否就是那胡不孤所乔扮”

欧阳白云道:“不是。”

柳南江道:“前辈能肯定吗”

欧阳白云将头一点,道:“多年老友,一举一动俱在心目之中,尤其是一个人的眼神,十年、百年也改不了,老朽岂会认他不出。”

柳南江轻哦了一声,心中难免感到有点失望。

突听凌震霄说道:“尊驾喷酒燃火,遏阻五毒之虫的攻击,原来是为了借此和凌某聊上一聊。如此用心良苦凌某岂能不陪。”

语气一顿,接道:“尊驾要聊些什么”

丑老人道:“有关玉佩铁剑之事。”

凌震霄道:“说出来,凌某知无不答。”

丑老人道:“还要答得详实。”

凌震霄道:“那是自然。”

丑老人道:“当年你攀登三老峰头,找那肖三先生,就是议论玉佩和铁剑之事,可对”

凌震霄点点头,道:“不错。”

丑老人道:“因何知道那玉佩在肖三先生之手。”

凌震霄道:“道听途说。”

丑老人道:“你去找他,就是为了谋夺那方玉佩”

凌震霄冷叱道:“尊驾说话清楚点,凌某前往终南山之时并无异心。”

丑老人道:“那么,是见财起意了”

凌震霄暴叱道:“胡说!”

丑老人道:“当你从三老峰头下山之际玉佩也已到手,却是事实。”

凌震霄道:“那是意外,根本就不在凌某的意料之中。”

丑老人道:“你上山找那肖三先生的原意又是什么呢”

凌震霄道:“打算和他共享玉佩和铁剑。”

丑老人嗯了一声,道:“动手之前,必有争执,请问争执从何而起”

凌震霄道:“肖云达不但不赞成凌某的提议,反先动手向凌某展开袭击。”

欧阳白云在一旁插口说道:“凌某所说是实,老朽凑巧在暗中观看他二人自斗口演变到相互动武,这点可以为凌兄作证。”

丑者人目注欧阳白云良久,才缓缓说道:“欧阳老哥能作证人倒也不错……”

语气一顿,又转头来对凌震霄接道:“那肖三先生因何要对你出手”

凌震霄道:“据凌某猜想,他不想别人知道他已经得到那方玉佩而惹来无谓麻烦,所以想杀人灭口。却想不到为他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丑老人道:“你只是道听途说,他坚持不承认玉佩在他手中,你也未必能肯定。”

凌震霄道:“那时他已经将藏在怀中的玉佩取出给予凌某看过了。”

丑老人啧啧有声地说道:“这可怪了”

凌震霄道:“有何奇怪”

丑老人道:“他因何身怀财宝而又故意露白呢怎不令人觉得奇怪”

凌震霄道:“这一点也不奇怪。凌某提议和他共享玉佩铁剑,自然有相等的条件。他若不先示出玉佩,又怎能知得凌某……”

说到此处,他突然噤口不言。

丑老人道:“怎不说下去”

凌震霄道:“凌某想知道尊驾问这些往事的用意何在”

丑老人道:“稍后自知。”

凌震霄道:“何不先行示告”

丑老人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你一旦了解俺问这笔旧帐的用意,你就不会说老实话了。”

凌震霄道:“尊驾太小看凌某了。”

丑老人道:“不能小看你这位关中一龙。”

语气一顿,接道:“肖三先生已然得到了那方玉佩,你若想和他共享,绝非金银珠宝所能交换,除非你已得到了那把铁剑。”

凌震霄道:“尊驾猜测得不错,凌某虽未得到那把铁剑,倒也得到了一点消息。”

丑老人道:“什么消息”

凌震霄道:“有关铁剑的下落。”

丑老人道:“在何处”

凌震霄道:“目下已不成为秘密,凌某说了也无妨,是在终南山脉的子午谷中。”

丑老人又一连喝了好几口酒,语气沉缓地说道:“这在当年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你是如何得知难道也是道听途说吗”

凌震霄突地神色一凛,沉声道:“尊驾语含讥讽冷嘲,凌某不想回答了。”

丑老人哈哈笑道:“关中一龙凌震霄经过多年的埋头苦练,武功已臻化境,惜乎涵养还是如此差劲,真是令人遗憾。”

凌震霄咻咻然道:“休要狂妄!待……”

丑老人一扬手,接道:“你如想教训我,稍待有的是时间。”

语气一沉道:“不过,老头儿还要向你说几句话,你爱答不爱答。”

凌震霄道:“尊驾连灌黄汤有的是精神,不妨多说几句废话。”

丑老人一指秦羽烈道:“秦堡主为老头儿作证,俺爱白吃白喝,却不说白话。若有人指俺大灌黄汤,所以酒言酒语,那人一定想掩耳盗铃,只手遮天,你是绝顶聪明之人,千万不要留人以笑柄。”

这几句话分量极重。由此可见,他不但是冲着凌震霄而来,而且来势汹涌。

在场之人,柳南江和欧阳白云是相顾茫然,那秦羽烈也是大为愕然。

只有纪缃绫的神情稍为轻松,她毕竟是置身事外的。

凌震霄的神态更是凝重已极,他两道冷电般的目光盯在丑老人脸上,一不稍瞬。

全场鸦雀无声,只闻林间萧萧,以及那朔风刮着火苗的呼呼声。

丑老人竟也盖上了酒葫芦,不再大口喝酒,如临大敌一般。

半晌,丑老人才冷声发话道:“你既然知道子午谷,可知谷中的垂帘洞”

在场之人,只有柳南江心头一动,唯有他才到过那个阴风惨惨的洞窟。

凌震霄冷声道:“凌某方才就已说过,不屑再回答尊驾的问题。”

丑老人嘿嘿一笑,道:“答与不答,那是你的事,俺还是要问上一问。”

语气一沉,道:“你可知那垂帘洞的主人是谁”

凌震霄道:“不管是谁,俱已与凌某无关。”

丑老人道:“你可知垂帘洞的主人已遭人杀害起因却是为了那把铁剑。”

凌震霄目一张道:“听尊驾的口气,那垂帘洞主人仿佛是我凌某杀害的。”

丑老人道:“如你回答得不能令俺满意,可就要指认你为杀人凶手。”

听到此处,柳南江不禁吸了一口凉气,侧耳倾听,看那凌震霄如何答复。

凌震霄耸肩一笑,道:“令人可笑。”

丑老人道:“一点也不可笑,你若不曾去过子午谷垂帘洞,怎能得知那把铁剑的下落,更不能进一步去和肖三先生打交道。”

凌震霄冷笑道:“尊驾的酒是过量了。”

丑老人冷哼了一声道:“俺并不指望你回答!而且也不指望你回答以后的问题。”

凌震霄道:“尊驾还有精神说废话”

丑老人道:“一句也不是废话,你曾经说过祥云堡总管公孙彤是竺道台的化身。”

凌震霄道:“不错,而且这是事实,他方才已露出了几招凌厉无匹的风林十八掌。”

丑老人道:“那么,另一位姓祝名永岚之人呢他的风林十八掌也不弱啊!”

凌震霄道:“他也极可能与竺道台有关系。”

丑老人道:“那祝永岚被柳南江娃儿和俺女徒儿合力所伤,你却为他疗伤,用意何在”

凌震霄道:“为人在世,岂能见死不救”

丑老人道:“真是正大堂堂之词,难道:你就别无用心吗”

凌震霄道:“自然也有用心。凌某想借此探探他是否即是竺道台。”

丑老人道:“结果呢”

凌震霄道:“他自然不是竺道台。他虽会风林十八掌,比起公孙彤却又差劲许多。”

丑老人道:“你曾号称天地通。”

凌震霄道:“怎么样”

丑老人道:“据俺所知,你和欧阳老哥,以及那位号称情圣的柳啸吟,曾于昨夜在此聚首。当时这桃林四周曾遍是柳啸吟的死党,目的在堵绝机密外泄,却想不到这地穴之中藏着那祝永岚。尔等离去后,祝永岚尾随而出,不料柳啸吟还留下了两名暗桩。一招之间,二人死于祝永岚的手下,你这个号称天地通者,可曾料到有此一着妙棋”

凌震霄神情不禁大愣,一时间说不上话来,回过头向欧阳白云投以一瞥。

欧阳白云道:“凌兄,这话不假,啸吟老弟手下有二人失踪。”

丑者人嘿嘿笑道:“何劳欧阳老哥拿话指点,这一着妙棋本来就是这位关中一龙凌震霄所安排的。想必俺没有猜错吧!”

凌震霄道:“尊驾太以信口雌黄,凌某根本不知有此地穴之事。方才柳南江娃儿点了一句,凌某还以为地穴之内有那冷老魔的埋兵。”

丑老人道:“也许你真的不知,祝永岚是个成名人物,你只要教他埋伏,自然用不着再教他如何埋伏,这办法不过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凌震霄道:“凌某因何教他埋伏这儿。”

丑老人道:“只因你不明白欧阳老哥约你晤面的用意何在,故不得不防。”

欧阳白云插口道:“尊驾未免太会猜想了,以凌兄目下的功力,十个老朽,未必敌得过,凌兄哪会为了防范老朽而如此大费周章。”

丑老人道:“欧阳老哥!他畏惧的不是你啊!”

凌震霄道:“那么凌某怕谁”

丑老人道:“你怕的是柳啸吟,其中原因你我心里有数,不说也罢。”

语气一顿,转头向欧阳白云接道:“欧阳老哥,可惜欧阳老哥这番心机白废了。”

欧阳白云道:“怎么讲”

丑者人道:“欧阳老哥可知那暗中出手之人是谁吗”

欧阳白云道:“当时未曾看清。”

丑老人道:“俺老头儿虽未自封为天地通,却知晓不少隐密,那暗中出手之人正是竺道台。”

柳南江不自禁地插口道:“竺老是三君子的老二,怎会杀害结盟之弟”

丑老人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娃儿明白这个道理吗”

凌震霄道:“想不到尊驾也为我凌某人作了一个有利的证明。”

丑老人道:“你没有弄错吗”

凌震霄道:“尊驾方才所说的话,在场有十数个人俱已听到了。”

丑老人嘿嘿一笑道:“绝顶聪明之人,经常作那自以为聪明的傻事。”

语气一顿,接道:“肖三先生何以敢出示那方玉佩因他自问精湛已极的寒梅掌使你不敢妄生异心而你又何敢故意激怒肖三先生,待他动手之后,不但不逃反而回手亮招,只因你早就埋下了伏兵。暗中出手的竺道台与你早有默契,俺老头儿没有说错吧!”

此语一出,在场之人,莫不为之一怔。

凌震霄面色一沉,声如暴雷般吼道:“丑八怪,说话要有证据。”

丑老人道:“铁证如山。”

凌震霄一伸手,道:“拿来。”

丑老人摇摇头,道:“你稍安勿躁。如水源头起,话从根由说。”

凌震霄道:“凌某静待下文。”

丑老人道:“肖三先生得到那方玉佩可说是极大之秘密,你如何得知”

凌震霄抢着答道:“凌某方才就已说过,那是得自道听途说。”

丑老人道:“俺老头儿并未问你。”

语气一顿,接道:“这件事只有三先生之弟云鹏知道。云鹏是有名的花花太岁,只知吃喝玩乐,武功也是学的邪道旁门。他力主以高价售出,从此兄弟二人退出武林,息隐林泉,有了那笔出售玉佩得来的金银,不缺一辈子吃喝的。”

凌震霄冷声说道:“尊驾好似亲眼看见一般。”

丑老人并未理会他,又自顾自地说道:“肖三先生自然不答应,就为了此事而兄弟失了和气,肖三先生并独居终南,发誓不得铁剑不下山。”

秦羽烈听得神往,不自禁地插口道:“可是那花花太岁肖云鹏走漏了消息”

丑老人点点头,道:“不错。然而他却不是有心的,只不过在酒后向同他对饮的竺道台发发牢骚。殊不知讲者无心,听者有意。”

凌震霄冷哼道:“尊驾在自说自话,若非被五毒之阵所困,凌某人真不想听下去了。”

欧阳白云道:“凌兄不必生气,是非当别,黑白有分,听听又有何妨”

凌震霄重重哼了一声,未再说话。

这时,柳南江心中却不停地在擂鼓鸣锣。如果丑老人所说是实,他可就面临难题了。

丑老人道:“竺道台的风林十八掌刚猛有余,肖云达的寒梅掌阴柔有加,为了磋切武功,竺二先生和肖三先生二人明为结义兄弟,暗即势如冰炭不容,岂会放过这一绝佳机会还不是为二件宝物所诱,如异日肖三先生得到玉佩铁剑,练得剑上之一招武功,他那二先生的交椅更是难坐。于是找上了关中一龙凌震霄,共谋杀肖三先生之大计。”

呸地一声,凌震霄重重地朝地上吐一口唾沫,忿忿然道:“这种话无异出自三岁小儿之口,也只有三岁小儿才会相信。”

丑者人道:“你又想要耍那只手遮天的把戏了!何不听完再说出你的辩辞”

凌震霄沉叱道:“凌某无此雅兴,尊驾既是来者不善,凌某也不必客气。”

一语未落,已扬掌待扑。

欧阳白云一闪来到他的身边,横身相拦,道:“凌兄就静待听完再说吧!”

凌震霄咬牙切齿地站住了,抬手向丑老人一指,道:“看在欧阳老哥的份上,容你大放厥辞吧!”

丑老人道:“厥辞也罢,实情也罢,是非自有公论,黑白更不容混。”

秦羽烈突然插口道:“这可教秦某人不明白了,不管是谋财也好,是泄忿也好,竺道台大可自己动手,又何必找上这位关中一龙呢”

丑老人道:“若竺道台自己出面,肖三先生不会出示玉佩。”

凌震霄道:“此话未免过分自圆其说了。”

欧阳白云接道:“老朽也有这种想法,如此说法似乎太过牵强。”

丑老人道:“各位不妨再听下去。”

语气一顿,接道:“各有各的如意算盘。”

凌震霄大叫一声,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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