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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良友相逢徒怅怅 夫妻离散恨绵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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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南未曾回答,杨婉已先说道:“咱们都是给大汗办事的,理应彼此帮忙。将军,你说这样的话,那是太见外了。”

李思南其实已是急着要去救援孟明霞的了,只是怕杨婉多心而已,听了杨婉这么说,马上顺水推舟地说道:“是呀,大家都是自己人,何须说到酬劳二字你叫我们去分享功劳,我们倒不好意思去了。”

蒙古武土哈哈笑道:“难得两位如此高兴,我倒是说错话了。好,这就去吧。”

且说屠凤、孟明霞二人正在吃紧,忽见新来的这队敌人之中,竟有李思南和杨婉在内,都是大为惊诧。尤其是孟明霞,她以为是见不到李思南的了,想不到李思南突如其来,孟明霞不由得惴惴不安,暗自寻思:“难道李思南当真已经变节,他说给龙刚听的那些话,只是想哄骗我们的么与他同来的这个女子想必就是凤姐说的那个杨婉了,且看他们怎样”

此时,这一队人已经纷纷跳下坐骑,跑上山坡,准备活捉屠、孟二女。那红衣喇嘛亦已看见了李恩南了。

这红衣喇嘛正是和荣彩及那西夏汉子一同去搜索磨房的那个喇嘛。昨晚那一位他的两个同伴都给杀死,他自己也给李思南刺伤,侥幸逃了出来,后来才碰上淳于膑的。

红衣喇嘛一眼瞥见李思南,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连忙叫道:“你们中间有奸细,有奸细!”

那蒙古武士了莫名其妙,叫道:“什么你说谁是——”他还不怎么相信,正要查问,“奸细”二字尚未说出口来,陡然只觉后心一凉,李思南已是到了他的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剑从他后心刺入,前心穿出!与此同时,杨婉也飞快地动手,她的剑法比李思南更狠更准,唰唰两剑,刺伤了两个西夏武士的关节要害,那两个汉子骨碌碌地滚下了山坡。

李思南抽出宝剑,喝道:“我是大汉男儿,岂能力虎作怅说给你听,也好叫你死得明白!”那蒙古武士双眼翻白,大叫一声,气绝而亡。

这一队人之中,以那蒙古武士本领最强,其次就是那两个西夏武士,这三个人一死两伤,另外四个人慌不迭地逃跑。

杨婉叫道:“屠姐姐不要着慌,我来帮你!”原来她是有心让李思南去助孟明霞,故而自己抢先来加入屠凤这边。

淳于膑听得背后金刃劈风之声,反手一剑,荡开杨婉的剑招。屠凤腾出手来,倒纵三步,喝一声:“打!”三支毒龙镖,闪电般射出。

三支飞镖打出,变化各个不同。

使青铜棒的那个汉子,气力颇大,跳跃的功夫却是不甚灵活。他把青铜棒一挡,没有挡着。待要转身闪避,哪里还来得及,只觉胁下一麻,腰部已是着了飞镖,晃了两晃,登时就倒下去了。”

使月牙弯刀的那个汉子,刀法使得泼风也似,霍地一个“凤点头”,长刀一举,一招“举火燎天”,“呜”的一声,把飞镖打落。但虽然打落,只因劲力较弱,那支飞镖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擦过。那汉子闻得一股淡淡的腥味,骇然叫道:“毒龙膘!”

屠凤笑道:“不错,你倒识货!”第三支镖早已出手,直取淳于膑的咽喉。淳于膑好生了得,左手钩一拉,右手钩一铛,这支飞镖登时改了方向,向杨婉飞去。

杨婉运剑一挑,飞镖方向再转,使月牙弯刀的那个汉子惊魂未定,飞镖又射到了他的面门,这次他可闪躲不开了,“卜”的一声,飞镖插到了他的肩头,“毒龙镖”见血封喉,这汉子喉头咯咯作响,还未叫得出声,已是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淳于膑双钩飞舞,护着全身,叫道:“缠着她,不能让她放暗器!”淳于膑这边还有六七个人,从帐篷里都跳出来,袖箭、飞蝗石、铁盔桑……各种暗器纷飞,冰雹般的向屠凤射去,屠凤挥剑遮拦,偷空发出毒龙镖还击。

双方以暗器交锋,屠凤身法轻灵,剑法精妙,冰雹般的暗器连她的衣角都沾不着,对方又给她的毒龙镖杀了两个。可是余下的五个人毕竟是攻到了她的身旁,一到近身搏斗,屠凤的暗器已是不能再发。

杨婉替屠凤解围之际,李思南亦已到了孟明霞这边。围攻孟明霞的共是三人:红衣喇嘛、一个使大所刀的汉子、和一个使长矛的蒙古武士,前者是淳于膑邀来的黑道人物,后者是木华黎手下“神翼营”的头目,武功都很不弱。

李思南来得正是及时,唰的一剑,拨开了那武士的长矛,迅即剑锋一转,攻得那使大刀的汉子连忙救招。孟明霞所受的压力大大减轻,精神陡振,运剑如风,敌住了红衣喇嘛的九环锡杖。

李思南是个武学的大行家,和那使大刀的汉子过了一招,已知他的下盘功夫甚为坚固,必须用“以巧降力”的打法方能胜他。当了不容他再抢攻势,立即斜身上步,右手举剑先荡开蒙古武士的长矛,左掌从剑底穿出,向那使大刀的汉子腕下一撩,使刀的汉子怒道:“小子胆敢欺我。”长刀斜劈下来。李思南身躯一矮,说时迟,那时快,剑柄已是撞开他的长刀,那汉子腰胁一麻,给李思南点中了穴道。

使长矛的蒙古武士正自向李思南刺来,李思南轻轻一闪,闪到了使大刀的汉子背后。这汉子给李思南点着了穴道,浑身麻木,不能动弹,但却还未曾倒下。就似着了定身法似的,恰恰给李思南拿来当作盾牌。

蒙古武土不知他已着了道儿,待到长矛刺出,见他动也不动,方始发觉有异。他们二人的招数本来是互相配合的。蒙古武士正面刺扎,这汉子就该侧身斜劈,与他配合,来攻敌人的。

蒙古武士大吃一惊,缩手不及,长矛一挑,登时把自己的同伴像稻草人似的挑上了半空。蒙古武士目瞪口呆,又惊又怒,迫切间还未曾骂得出声,李思南已是唰的一剑,刺入了他的小腹。李恩南喝道:“你们到黄泉路上作伴去吧!”抽出剑来,这个蒙古武士也就应声倒地了。

红衣喇嘛见李思南来到,胆气已怯,此时他的两个助手又已给李思南所杀,红衣喇嘛更是心慌,这刹那间不由得杖法大乱。孟明霞乘势疾攻,剑气如虹,一招“玉女投梭”,剑光闪处,血光飞溅,红衣喇嘛的右肩已是给她划开了一道五寸多长的伤口。

红衣喇嘛一声怒吼,回身便逃。李思南喝道:“往哪里跑”红衣喇嘛一抖九环锡枚,枚上的九个铜环都飞了起来,向李、孟二人打去。原来他的铜环不但可以扰人心神,危急之时,还可以当作暗器的。

李、孟二人双剑合壁,剑光四展,合成了一道圆弧。只听得叮叮铛铛之声不绝,九个铜环尽都打落,有的还给劈成两半!发出异常的音响。

孟明霞道:“扫荡残敌要紧,请你去助屠凤!”口中说着,身形已是朝着杨婉奔去,原来孟明霞想和杨婉结交,因此要趁这个机会与杨婉并肩御敌。

那五个围攻屠凤的汉子见大势已去,无心恋战,不待李思南杀来,便即一哄而散,屠凤不理他们,却向那红衣喇嘛追去!李思南恐她有失,跟上去给她压阵。

屠凤问道:“这喇嘛可是昨晚和那荣彩一道,要来捉拿我的二师哥的”李思南道:“不错。他已经着了孟女侠一剑了。”屠凤银牙一咬,说道:“不能放过了他!”

此时那红衣喇嘛刚刚抢了一匹坐骑,跨上马背。屠凤把手一扬,发出了连环毒镖。红衣喇嘛一臂受伤,挥杖不灵,只打落了一支毒龙镖,第二支毒龙镖射着了他的后心,毒龙镖见血封喉,红衣喇嘛一个倒栽葱跌下马来,发出了一声裂心肺的呼叫,就倒在血泊之中不会动了。

杨婉独战淳于膑正感不支,孟明霞来到,一照面便下杀手!

淳于膑反手一钩,钩尖对着孟明霞的虎口。这一招攻敌之所必救,本来是反守为攻的上乘招数,可惜淳于膑要对付的不单是一个孟明霞,在他前面还有一个杨婉也没闲着。杨婉趁这机会,唰的一剑指到了他的背心。淳于膑背腹受敌,难于兼顾,只好先解杨婉这一招足以取他性命的剑招。孟明霞何等矫捷,剑锋一转,倏的一个“斜切藕”的招式斜削下来,登时在淳于膑的左臂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要不是他倒纵得快,这条臂膊险些就要给孟明霞硬生生的切断。

屠凤喝道:“把性命留下来!”她恨极了淳于膑,一扬手竟是三支毒镖连环发出,淳于膑委实了得,一臂受伤,只是单钩一拨,只听得铛铛声响,两支飞镖给他打了回来,和第三支飞镖一撞,三支青龙镖都落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淳于膑早已跨上了马背,绝尘而去。他这匹坐骑乃是千中选一的国外良驹,不在明慧公主送给李思南的那匹名马之下。

屠凤叹了一声“可惜”,把毒龙镖拾回暗器囊中,上前待与他们招呼,只见孟明霞已经湘杨婉搭话了。

孟明霞落落大方地笑道:“这位想必是杨姐姐了屠姐姐回来和我说起,我正在遗憾恐怕见不到杨姐姐,谁知你们就来了。这次可真是多谢你们啦。”

杨婉说道:“这是应该的,孟女侠于南哥有救命之恩,我们得知消息,岂能不来报答说真个的,我也很想见孟姐姐呢。”杨婉当然不好意思说出她是李思南的未婚妻的身份,但在言语之间,已是隐隐约约地透露出来。一句亲亲热热的“南哥”,就足以表明了她和李思南的关系是与众不同了。

李思南倒是有点感到尴尬,但好在孟明霞落落大方,李思南受了她的影响,神态这才恢复自然。当下李思南上前与孟明霞重新见过礼,谢过了她当日相救之恩。

孟明霞问了他在蒙古的遭遇,李思南据实回答,最后说道:“家父不幸遭奸人陷害,多亏婉妹救护,我们父子才能见上一面。”孟明霞听了这话,心中更是了然,情知他们的关系决不只是止于“兄妹”。

孟明霞心内微酸,却也暗暗地为他们欢喜,想道:“这们位姑娘出自名门,又是才貌双全。她和思南相配,正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佳偶。”

屠凤心直口快,笑道:“李公子,我今日请你你不来,我还只当你没有良心呢。如今我明白了,原来如此。”李思南、杨婉与孟明霞都不禁面上一红。孟明霞嗔道:“屠姐姐,你怎么胡乱说话,也不怕客人见怪。”

杨婉不想局面尴尬,笑道:“我们可不是什么客人。孟姐姐,我和你虽然初次见面,但南哥和你却是早已相识的了,所以,我对姐姐也有一见如故之感呢。”这几句话说得很得体,但话中的醋味,却也隐隐嗅得出来。孟明霞听了,不觉暗暗皱眉,心里想道:“这位杨姑娘样样都好,可惜却是有点小心眼儿。”

忽听得草丛中有呻吟之声,原来有个西夏武士受了剑伤,人还未死,正在那里挣扎。屠凤心中一动,说道:“我正要找个活口审问。好,你们谈吧,我去料理这厮。”

屠凤把这武士拖了出来,给他敷上了金创药,说道:“有件事情我要问你,你说实话!”这武士得她敷上了金创药,疼痛减了许多,以为可以活命,大喜过望,说道:“姑娘请问,但有所知,定当奉告。”

屠凤说道:“这红衣喇嘛昨晚和一个汉人名叫荣彩的同在一起,你知道吗”那西夏武土一道:“知道。”屠凤道:“这个荣彩的师父名叫阳天雷,你知道吗”西夏武土道:“阳天雷是金国的大内高手,我们虽然僻处西夏,也是久闻其名的了。”

屠凤道:“我要问你的就正是这件事情。蒙古与金国正在交战,阳天雷既然是金国的大内高手,何以他的弟子却和蒙古的喇嘛一同办案。”

西夏武土低声说道:“姑娘,幸亏你问着了我,这是一个外人绝不知道的机密!”屠凤又给他敷上一把金创药,笑道:“你可以告诉我吗”

西夏武土道:“姑娘待我这样好,我岂敢隐瞒。阳天雷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如今蒙古势大,阳天雷早已和哲别暗中有了往来,准备待到蒙古兵临城下之时,他就要在金京作内应的了。”

屠凤道:“原来如此。但你也是跟他们一伙的,你是不是也准备在西夏作蒙古的内应呢”

西夏武士满面通红,讷讷说道:“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事。我在西夏出不了头,这、这也是不得已的事。”

李思南心中一动,说道:“蒙古的大军听说要移帅向西,先打贵国,这是真的吧”西夏武土吃了一惊,说道:“李公子你也知道了”

其实李思南是因为蒙古屯兵龙沙堆,根据军情判断的,并非知道蒙古的军事计划。他这么一套口风,果然从这西夏武土口中得到了证实。

屠凤冷笑道:“原来你也是卖国求荣,与阳天雷正是一丘之貉!”西夏武士大惊道:“姑娘,你说过饶我一命的。”屠凤道:“我只是要你说实话,几曾答应过饶你性命别的可饶,卖国之辈绝不可饶!”唰的一剑,登时把西夏武士钉在地上。

杨婉给她吓了一跳,心里想道:“这样英貌的姑娘,想不到竟是杀人不眨眼。不过,她的手段虽然狠辣,如也令人深感痛快。”

要知杨婉的出身和屠凤、孟明霞都不同,气质也自然两样。因此尽管她给她们那种巾帼须眉的气质所吸引,内心不由得不对她们佩服,但也总感到自己和她们不是同一类的,即使不至于格格不入,也绝不能水乳交融。相形之下,李思南可就和她们融洽多了。杨婉忽地有个异样的感觉,觉得自己站在李思南和孟明霞之间,就似一个“外人”一样。虽然李思南和她说的话比和孟明霞说的还多。

不知不觉已是东方大白,李思南说道:“蒙古若是移师西向,西夏就要成为战场,此地不宜久留,我看你们也是赶快回去的好。”

孟明霞道:“我们要等宋铁轮夫妇从蒙古来与我们会合,你们先回去吧。”杨婉道:“我们也不差在几天,大家同行有个伴,南哥,你的意思怎样”

李思南未曾回答,孟明霞已先说道:“我们可能还要会合一些黑道上人物,你们不是道中人,恐怕多少有点避忌。而且蒙右鞑子也正在追捕思南,你们实在犯不着为我们耽搁。我看还是你们先回去的好。”原来孟明霞恐怕杨婉多疑,是以不愿意和他们同行。

孟明霞既然这样说,杨婉自是不便坚持,于是说道:“好吧,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但愿回到中原,咱们可以重见。”

李思南和杨婉出了蝴蝶谷,免不了要谈起孟明霞,李思南笑道:“婉妹,你可以放心了吧孟明霞对待你我都是一样。你看她的态度,就可以知道她根本就没存着男女之见,更不要说什么私情。”

杨婉嗔道:“我几时有过不放心的你的心倘若不是向着我,找把你缚在裙边也没有。不错,孟明霞的确是落蒋大方,是巾帼须眉,是女中豪杰,怪不得你要称赞她。可你也不该把我看成了多疑善妒、气量狭窄的女人呀!”

李思南苦笑道:“我不过随便说一句话,你却想到哪里去了好,但得你放心就好,咱们不必冉谈她啦。”

杨婉心里想道:“你怕和我谈她,可见你实在还是忘她不了。”杨婉不愿意这种不愉快的气氛保持下去,因此听了李思南的话,果然也就不再提孟明霞了。但虽然不提,孟明霞投在她心上的阴影却仍还不能消除。

两人各怀心事,策马前行,他们的马快,只走了两大,已接近金国和西夏的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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