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午夜潜身登绝岭 暗加援手撮良缘(1/2)
欧阳业避开平胸刺来的一剑,喝道:“你们懂不懂武林规矩”丁兆鸣冷笑道:“你们是武林败类,也配和我讲什么规矩”
欧阳业自说自话,继续大声叫道:“我们是崆峒派的客人,你们在崆峒山上撒野,目中还有主人么哼,哼,你莫以为我死了没人知道,就算你有本领杀得了我,事情也绝不会这样轻易了结呢!我这次出来,早已在海统领处备了案了!我要是回不了京城,海大人也绝不会不追究的!”他说的这个“海统领”,乃是御林军的统领海兰察。
丁兆鸣听得莫名其妙,冷笑说道:“欧阳大人,你做你的官儿,本与我们无涉,谁叫你们倚仗官威,包庇这个奸徒你撒手不管,那就没事。你若是一定要管嘛,嘿,嘿,你这个御林军副统领固然吓不倒,你那个什么海大人同样也吓不倒我!”丁兆鸣哪里知道欧阳业这番话其实不是说给他听,而是说给大石道人听的。他是话中有话,不仅用朝廷军官的身份威胁大石道人必须救他,而且是暗示给大石道人知道,所谓“备案”云云,他已是把和洞冥子之间的秘密告诉御林军的统领海兰察了。
这番话一说,果然不过片刻,大石道人便即如飞来到,在他当中一拦,说道:“丁大侠,不看僧面看佛面,请给我们崆峒派一点面子,这位欧阳大人是我们请来的客人!”
丁兆鸣指着吉鸿说道:“这个人呢,也是你们请来的客人么”大石道人迟疑半晌,说道:“他是欧阳大人的朋友,也可以算得是我们的客人!竟然不敢承认认识吉鸿,心里想道,“丁兆鸣不知是否已经知道他们其实是我的师父约好了今晚来的刚才我说的话丁兆鸣大概是听见了,不过,我刚才也只是说奉了师父之命来接引欧阳大人和他的朋友,并没说出吉鸿的名字。”
他怀着患得患失的心情等待丁兆鸣的反应、心中盘算,要是丁兆鸣什么秘密都知道的话,那只有和欧阳业、吉鸿三人合力,把丁兆鸣杀了灭口。否则可就要另作打算了。要知他们三人合力,是否就能把丁兆鸣杀掉,他实是毫无把握。
丁兆鸣缓缓说道:“哦,原来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好,那我告诉你吧,他是在江湖上无恶不作的少林寺叛徒,是侠义道固然放不过他,少林寺也要把他捉回去清理门户!和我们在这一条路上追踪他的就有尊胜禅师和道显禅师两位高僧!”丁兆鸣这话一说,大石道人倒是松口气了。
丁兆鸣哈哈一笑、继续说道:“道兄刚才说得好,不着僧面看佛面,这厮是少林寺要捉回去的叛徒,道兄即使不帮少林寺的忙,也得给少林寺的一点面子吧!嘿嘿,你要是庇护这厮,那就是和少林寺作对了!”
吉鸿急道:“大石道兄,你可得主持公道。我们、我们是……”欧阳业暗地向他抛个眼色,赶忙接下去道:“是呀,这位吉兄和我一起来,好歹也算得是你们的客人,你们做主人的岂能任由客人被人欺负!”欧阳业是怕他说出自己刚才告诉他的那个秘密,把洞冥子也牵连在内要知他和吉鸿的交情虽然不浅,但和洞冥子的关系却是更深。两者必须牺牲其一的话,他是宁愿牺牲吉鸿的。
吉鸿则是另外一种想法,他听了欧阳业的话,不由得霍然一省,暗自想道:“不错,倘若我说出事情的真相,这位大石道人一定要替他的师父隐瞒,那时只怕弄巧成拙,他反而要帮忙对方,把我杀掉灭口了。”他本是想说出洞冥子约好他们来的,如今在患得患失的心情之下。却连这句话也不敢说。把自己变成为欧阳业带来的朋友,这“客人”的身份,还得看大石道人是否承认了。
人心不同,各如其面。大石道人松了口气,暗自想道:“师父要我来接引他们,其实就是避免给外人发觉,师父都怕挑这担子,我又何一必卷入漩涡好在丁兆鸣还未知道真相,事情还未至于转不过弯。不过,天山派和少林派固然不能得罪,御杯军的副统领,我也是得罪不起的。怎么办呢”其实他还未曾知道,丁兆鸣早已偷听了欧阳业和吉鸿的对话,虽然还未知道全部真相,但最少已是知道了他的师父洞冥子和这两个人有很不寻常的关系,故此才有深夜偷偷派遣心腹徒弟接引他们上山的,不过事有主从缓急之分,他是为了不愿枝节横生,这才装做没有知道,以便集中全力来对付吉鸿的。
大石道人蹊跷未决,但却是非得有个了断不可,于是只好摊开双手,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气说道:“这可教我左右为难了,丁大侠说得不错,我当然不能和少林寺作对。但欧阳大人也说得不错,我也不能得罪客人的朋友。不如选样吧,你们的梁子你们自己了结,但请给我们一点面子,不要在崆峒山上大动干戈。”
大石道人说到一半,吉鸿已是知道他的心意,连忙转身就跑,丁兆鸣喝道:“要想逃么”欧阳业把大石道人一抬,大石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一同拦住了丁兆鸣。
大石道人说道:“丁大侠,请给敝派点面子,下了山再动手吧。”
就在此时,吉鸿突然发难,倏的向邓明珠扑去。本来他是斜刺而逃,方向并非对邓明珠的。他头也未回,突然一个倒跃,竟是不差毫厘落在邓明珠身旁,邓明珠方一觉不妙,只觉虎口一麻,是已遭他所擒。原来他这一倒纵和出手正是少林寺的龙形身法和大擒拿手功夫,用来对付比他更强的丁兆鸣自是不成,但用来突袭邓明珠,却是手到成擒了。
丁兆鸣其实也并非想在崆峒山上捉拿吉鸿,而是恐怕他会逃出自己视野之外,故此必须马上追踪的。想不到他卖给崆峒派这个人情,却给了吉鸿一个可乘之机。
丁兆鸣又惊又怒,呼的一掌就拍向拦在面前的欧阳业,欧阳业跃开说道:“丁兆鸣我不是怕你,我是尊重主人的意思,在这崆峒山上,我是不和你交手的了。”丁兆鸣哪有余暇听他说的风凉话,立即硬闯出去,喝道:“不尊重主人的可不是我。大石道兄,你再阻拦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大石道人如何还敢阻拦,呆了一呆,闪过一旁,顿足说道:“好,好,我不管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了结吧!”其辞若有憾焉,心里可是暗暗欢喜:“吉鸿有了人质在手,我乐得两不相帮。”
吉鸿抓了人质,有恃无恐,把邓明珠高高举起,作了一个旋风急舞,哈哈笑道:“你不要你侄女的性命,那就上来吧!你到我身旁十步之内,我马上把她捏死!”
投鼠忌器,丁兆鸣只好放慢脚步。吉鸿又再喝道:“给我退出百步开外!”退到百步开外,那就要爬上断魂崖了。丁兆鸣不甘受他威胁,可也不敢再退,正自踌躇,吉鸿已是跑下山腰,喝道:“丁兆鸣、我数十一下,你若然还不听话,可休怪我手下无情。”
口中说着:“一、二、三、四……”脚步丝毫不停,经过孟华躲藏之处,离开孟华也有五十步开外了。
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喝道:“给我站着!”月色朦胧之下,只见一个黑衣人从乱草丛中蹿出,突然站在吉鸿面前。邓明珠尖声叫道:“上云!”这刹那间,孟华当真是又惊又喜,几乎忍不住也要叫出声来。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金碧漪的师兄江上云。金碧漪与孟华想要为他和邓明珠撮合姻缘的。
吉鸿把邓明珠当作一面盾牌,往前一推,喝道:“江上云,你剑法高强,刺吧!”
江上云这一声大喝,用的是可慑心神的狮子吼功,他蓦地蹿来,声出招发,本意是想趁吉鸿骤吃惊之际,攻他一个措手不及的。哪知吉鸿练的也是佛门正宗内功,“定力”甚深,并未为他霞慑,江上云的长剑刚刚指向他的空门。他已是把邓明珠当作盾牌,挡住了江上云的剑尖。要不是江上云缩手得快,几乎就要伤及邓明珠,如何还敢再刺
邓明珠身被挟持,又羞又愤,叫道:“江公子,不必顾我,杀这奸人!”尖叫声中,用力挣扎。明知挣不脱对方魔掌,却是抱着与敌皆亡的心情,拼着激怒吉鸿,为他所杀。吉鸿若杀了她,自也难逃江上云的剑下。吉鸿喝道:“想找死么”他老奸巨滑,当然不会真的把邓明珠杀掉,可是自己把江上云吓了一跳,立即喝道:“你伤她一根毫发,我要你的脑袋,有话好好地说,把她先放下来!”双方互相威胁,相持不下。江上云的剑尖作势对着吉鸿的要害穴道,吉鸿则腾出左手,想点邓明珠的麻穴和哑穴,兔她乱叫乱嚷。
不知怎的,他的指头还未碰着邓明珠的穴道,自身腿弯的“三里穴”却忽地一麻,不由自己的向前倾仆。
江上云剑法何等迅捷,一见有机可乘,乘隙即进,唰的一下,黑夜中竞是不差毫厘,刚好刺中吉鸿虎口的关元穴,叫他无法使出气力伤害邓明珠。
就在此时,邓明珠亦已挣脱了他的掌握,一个“鹞子翻身”,在丈杆之外站了起来。电光石火之间,形势突变,江、邓二人不觉都是向对方奔去,手心里几是捏着一把冷汗。江上云出剑与邓明珠摆脱魔掌几乎是同一时发生,也不知是江上云得手在前还是邓明珠得手在前
邓明珠喘过口气,说道:“江公子,幸亏你出剑得快,救了我的性命。”江、云怔了一怔说道:“这是你自己挣脱的,与我何关”
他们都以为对方客气,怎知黑夜中还有人相助。这个暗助他们的人就是孟华了。孟华是用“弹指神通”的功夫,在五十步之外,用一粒小小的石子打中吉鸿穴道的。三个月前,他还没有这份功力,如今则非但瞒得过江、邓二人的耳目,甚至连丁兆鸣这样的高手在旁,也是丝毫未能察觉。
丁兆鸣又惊又喜,上前与江上云相见。邓明珠道:“师叔,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帮过我们大忙的那位江公子。”
江上云把吉鸿抓起,交给了丁兆鸣,笑道:“丁大侠,请你把这奸徒交给少林寺的尊胜、道显两位禅师,我不想去见他们了。”丁兆鸣又惊又喜,说道:“原来江公子已经见过了那两位少林寺高僧”
江上云道:“我自回疆归来,正是在路上碰见这两位高僧,才知你们是在追捕这个奸徒之事的。”邓明珠有点奇怪,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好徒会逃上崆峒山”
江上云笑道:“我可没有未卜先知之能,今晚的事情,倒是一个巧合。我是来找师父。”
原来他是从那两位禅师口中,知道师父会来参加崆峒派的大会,作一个观礼的客人。不过他却把会期记错了。错把三月初三记作三月初一,是以早来了三天。
说至此处,江上云这才回过头来,向大石道人吭声说道:“我不知道吉鸿这厮是否你们请来的客人,你要是责怪我得罪了你们客人的话,尽可以找我算帐!”
大石道人忙道:“不敢。这件事我本来就不知情,但凭江公子处置。欧阳业站在一旁。做声不得,极是尴尬。
“难得江公子来到,还有三天就是敝派推定继任掌门人的大会,请江公子赏面观礼。”为了礼貌,大石道人继续说道。
江上云道:“哦,还有三天我还以为是明天呢。听说我的师父要到你们这里来,不知他来了没有”
大石道人道:“金大侠尚未来到,不过一定会来的。江公子要是不赚我们招待不周,请先住下,等候令师。”
江上云道:“多谢你的好意。既然还有三天,我可以陪你们先下山去了。”后面两句话是和丁兆鸣、邓明珠说的。
大石道人巴不得他早走,说了几句表面的客套话,也就不挽留了。
江上云边走边道:“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你们所要追捕的另一个人也已经有了结果了。那人是千佛寺的白山和尚对么”
丁兆鸣道:“不错,不过我却不知他是千佛寺的和尚。”
江上云道:“少林寺的两位禅师已经知道确实消息,那白山和尚是回到千佛守接受本门惩治了。是以这两位禅师也准备回来啦。邓姑娘,你猜这个消息是谁告诉那两位禅师的”
邓明珠怔了一怔,说道:“我怎么猜得着。”
江上云道:“就是那次在昭化城外,我为了你的缘故,曾经和他打过一架的孟华。”邓明珠面上一红,低声说道:“为了我的缘故我还以为……”
江上云道了:“当时我恨他人品不端,勾引我的师妹,又勾引你。我也怀疑他是清廷的奸细。”
邓明珠道:“其实他是个好人,那天,你走了之后,我和他也就分手了。勾引二字,从何说起江公子,你真是疑心太重。”
江上云道:“现在我已知道,我是误会他了。原来他真的是孟大侠、孟元超的儿子,帮过义军许多忙的。他和我的师妹,也是彼此真诚相爱。”
邓明珠道:“是你的师妹告诉你的吗”
江上云道:“他的来历,是我的师父告诉我的。帅妹则是责备我不该对他误会。找很惭愧,曾经在师妹前诋毁过他用情不专,师妹倒是非常相信他的,这次我从少林寺两位高僧口中,更知道了多一些他的为人,我不能不承认过去我对他的态度,确实有点错了。”
邓明珠笑道:“一个人总是难免有时会做错的,那也不算什么。只要不是固执自己的错误就行了。”
他们边走边谈,丁兆鸣很是知趣,故意放慢脚步,让他们走在前头,他们也没发觉。当他们谈到孟华的时候,已是走下山坡,离开大石道人与欧阳业所在之处一里开外了。料想这两个人也听不见他们的谈话,是以并无顾忌。
但他们料想不到的是:正是他们正在谈论的这个孟华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孟华由于机缘巧合,这两个月中,得到了天竺一派武功的上乘心法,又得到了古波斯的武学秘笈,与本身所学融会贯通,内功精进,胜过别人十年的苦学,玄功默运,很远地方的声音都听得见。江、邓二人在一里开外,虽然是小声说话,他也听见了十之七八。不过到了一里开外,听觉也就渐渐模糊,终于听不见了。
心头的一个结打开,孟华无限欢喜,暗自想道:“难得江上云对我消除误会,更难得的是他和邓明珠之间的误会也消除了。看来用不着漪妹给他们作红娘,他们的这段姻缘也可以缔结啦。”
孟华是早已悄悄的离开藏身之处,爬上断魂崖的,此时大石道人和欧阳业也正在赶忙回观,走在他的前头。孟华听不见江、邓二人谈话的声音之后,注意转移,可就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声音了。
只听得欧阳业说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忧,料想不会牵连到你师徒身上。”
大石道人说道:“要是他给仇家处死那倒不怕,就只怕他一押回少林寺,少林寺的主持要他忏悔前非才允从轻发落,那时他为了保全性命,可就未必还能守口如瓶了。”
欧阳业道:“他犯的案子确实不少,不过,那件案子却是别人不知道的,而且他也并非主谋,据我所知,内里详情,他也未曾知悉。”大石道人说道:“他只要把所知的说出来,已是不得了!”
欧阳业笑道:“他是个聪明人,即使为了保全性命,必须忏悔招供,他也尽可以把众所周知的事情说出来,别人不知道的他何须说呢何况说了出来,对他也是害多益少。他应该知道,少林寺饶了他,我和令师也不会饶他的。”
大石道人道:“你说的道理是不错,不过活口落在人家手里!我总是不能放心。欧阳大人,请你和我说老实话,咱们的秘密,吉鸿知道多少”
欧阳业道:“我只告诉他,令师和你的二师伯当年是形同一体的。别的可没有说。”
大石道人大吃一惊,说道:“这已足够了。他要是把你这句话说出来,有关的人想也会想得到家师当年也是参预其事的了。”欧阳业道:“我料想他是不敢说出来的。不过,你既然这样担忧,我就给你想个法子吧。这个法子容易得很,把他杀人灭口就是!”
大石道人说道:“他落在丁兆鸣和江上云的手里,咱们如何能够下手”欧阳业道:“你和我当然是做不了这件事的,不过本领比丁、江二人高明的人也还有的是!且明枪不成,刚才还可使人用暗箭!”
大石道人道:“说来容易,但这样的高手又要是咱们绝对相信得过的,却往哪里去找”欧阳业道:“待会儿见到你的师父,你就知道这样的高手并不难找了。”
大石道人道:“那高手到底是谁我心急得很,你可以告诉我吗”
欧阳业道:“好,你附耳过来!”底下的话,孟华在距离百步之外偷听,可就听不见了。过了片刻,才听得大石道人说道:“啊,他至迟明天就到,要是真的话,那倒可以追得上的。”
孟华在后面暗暗跟踪,但也不敢太过逼近,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底下的话就听不见了。
偷听了他们说的这许多言语,孟华不由得暗自想道:“他们说的那个案子,莫非就是洞玄子的儿子当年迎亲被杀的那件无头公案我的三师父就是因为这个案子被牵累的,不过,这件案子倘若是他们所做的话,洞玄子怎会让他们害死自己的亲儿来陷害我的师父那位准新娘,中州大侠牟一行的女儿失踪又是怎么回事”
猜不透内里因由,孟华心中一团迷雾,跟着又再想道:“内中可能另有蹊跷,但听他们的口气,却是以这件案子的可能性最大。洞玄子已死,我的三师父又不愿意为自己坦白,看来欲明真相,只有洞冥子和欧阳业可以说出当年的秘密了。还有一个是知道部分秘密的吉鸿。”
想至此处,孟华不觉起了一个念头:“吉鸿已被押回少林寺,如今还有三天,不能把他押回来对质了。要迫使洞冥子吐露秘密,那是做不到的。剩下来的就只有一个如今正是在我眼前的欧阳业了!”
他自忖要活捉欧阳业不难,但必须和大石道人动手,那时岂非打草惊蛇他又不能不择手段,把大石道人也杀了灭口。过早暴露自己,势将引起崆峒派来和自己为难,也势必要妨碍自己用天山派代表的身份来作调人了。
正在他患得患失,踌躇难决之时,天上忽然下起雨来,这场雨来得又急又大,陡然间乌云掩月,电闪雷轰,大雨倾盆而下!
变天之际,欧阳业和大石道人不知正说到什么,孟华隐约听到他提高声音一叹道:“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这话可说得当真不错。”就在此际,一个暴雷响过,忽听得大石道人叫道:“欧阳火人,你、你怎么啦!”雷声过后,电光一闪,孟华定睛看去,只见前面只有大石道人一个,欧阳业不知哪里去了!大石道人大叫道:“欧阳大人,你听得见我么雨声中哪里听得见欧阳业的回音”
幸好这场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有多久,风停雨止,月亮又从云层里爬出来了。
大石道人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奇怪,欧阳业的轻功不错,怎的会摔下去的。但愿他不是摔得重伤才好,以他的本领,大概也不至于摔得重伤吧”他一面叫“欧阳大人,欧阳大人!”一面走下山坡察看。
孟华躲在暗处偷窥,只见大石道人点燃火把,在山坡上东张西望,还不时的拨开乱草,移动石块,生怕欧阳业是被石块压着,以致自己看不见他。但这样的仔细搜查,依然没有发现欧阳业的踪迹。他从山腰一直找到断魂崖下,沿途并没发现血迹,只是山腰一段的乱草有被重物滚压过的迹象,显然欧阳业是曾失足滚落山坡,但却没有受伤,以欧阳业的武功,既然没有受伤,早就应该自己走上来的,却不知何故,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大石道人讷讷自语:“难道他是跑了不成但山下有他的对头,他岂有不先见一见我的师父,就私自跑了的道理何况他还希望明天和那人见面呢”走到断魂崖下,再仔细察视,地上也没有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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