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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心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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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激将法吗”她并不动气,淡淡盯住那宽袍人。

宽袍人也没有心虚的语气,带点挑衅地偏头看她,“是又如何”

“你是在侮辱我!”君珂脸色一变,霍然上前三步,已经冲到宽袍人身前,“颠倒黑白!”

她刚才还淡定自如,转眼勃然大怒,四周的人都愣了愣,连西鄂大君权雍柏都怔住,忘记阻拦。

随即众人都好笑地摇摇头——激将法还是起作用了,女人果然都这么小心眼,不允许别人对自己情感的践踏。

“你怎么可以仅凭道听途说便做出推断”君珂怒目瞪视,上前一步,“你昏聩!”

宽袍人原本就站在大殿角落,君珂上前一步,他不禁退后一步,周围人此刻有点好气又好笑地看君珂发飙,并没有感觉到她有杀气,也不认为她会在此刻出手,都袖手旁观,准备等下君珂发泄完了,自己再上前劝解罢了。

“你怎么可以因为这件小事就否认我等人品”君珂又上前一步,“你无耻!”

宽袍人又退一步,身后是大殿拐角,他眼神出现一点惊惶,抬头想要呼唤权雍柏,君珂气势滔滔,已经又上前一步,“你怎么可以……”她一边怒责,一边忍不住愤恨般,伸指恶狠狠点向宽袍人胸部,看那样子,完全是怒极之下,发泄般地想将对方推搡。

一指点出。

轻飘飘没用功力。

权雍柏等人依旧拢袖笑看——女人愤激之下习惯动作而已。

宽袍人眼神一闪。

下意识的呼唤突然停住,后退的步子也停住,砰一声,后背撞上墙壁。

君珂的手指,在此刻也点到了。

指尖一戳,她面上一怔,对面宽袍人立定,笑看着她,道:“君统领好大火气!步步紧逼,杀气腾腾,是想对在下出手吗”

君珂收回手指,眼神有点怔怔的——这一指,想感觉对方胸前是否有铜片或铅罩,但手指戳上去,柔软有弹性,似乎就是人的肌肤。

难道自己猜测不对

“呵呵……”她扬眉,立即笑了,“怎么会我不过想告诉阁下,做人不能太偏颇而已。”

她脚跟一转,已经潇洒地走回纳兰述身边,耸耸肩,轻松地道:“君珂和纳兰述之间情分如何,从来不需要别人的认定。活在故事里,还是活在当下,为什么要你们来确认自己知道便可。”

纳兰述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用眼神表扬她——你刚才扮演泼妇,挺像。

君珂脸色黑了黑。

权雍柏殷山成脸色也黑了黑——这君珂性子可真叫大起大落,前一刻母狮出世,下一刻云淡风轻,真亏纳兰述受得了她。

“不知君统领意下如何……”权雍柏试探地问。

“我还是可以给他个机会,让他说出要说的话。”君珂遥遥一指宽袍人,“我对这个提议很有兴趣,仅此而已。”

她神情语气并不霸道,但白皙轻柔的指尖,点住那宽袍人的时候,自有凌人气势,那紧紧盯着她的宽袍人,眼中神色微微一变,似有些惊异,又似有些迷茫,这点神色变化须臾不见,随即这人呵呵一笑。

“君统领快人快语,是我刚才冒犯了。”微微躬身,他道,“其实确实是件小事,我西鄂北境有处小城黄沙城,位于西鄂和羯胡国境之间,地势偏僻贫瘠,十分苦寒,历来是作为西鄂重罪囚犯放逐之地,经过多年积累,城内各类罪人,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量。”

“这些人日常戴重镣,被驱赶到山上采石炼铁服苦役,晚上回到地下石牢,由我西鄂最精锐的士兵看守,多少年如一日。从来没有出过事。”

“但在今年,天南王占据天南州,桀骜不驯,引得朝廷不得不抽调重兵加以防范,军部在调兵时,因为知道那座放逐之城从没出过事,觉得将足足三千精锐兵力放在那里实在浪费,好兵应该用在战场上,遂自作主张将那批士兵调回,换了一批今年新征的兵过去。”

“本来也没什么,那些人被以前的看守都给镇服了,没有什么骚动之心,但没过多久,突然来了一批关外蛮汉,这些人作风彪悍,一来就对看守士兵出手,当场斩杀了数十人,引起了那些暴徒的嗜杀冲动,在他们煽动之下,那些罪人当即炸狱,将三千士兵,全部杀死。之后便在那批关外蛮汉的带领下,占据全城,和西鄂士兵对抗。”

权雍柏苦笑了一声道:“那处放逐之城,积累了历代西鄂王时期的最凶暴的罪人,因环境恶劣,这些人被放逐,就算送入死地,所以没有人再去关心他们的下落,连军部都没有详细收集这些人的后来状况,任其生死,所以直到这次暴动,西鄂才发现,那城内的罪人数目相当惊人,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么艰苦的苦役和折磨,这些人这些年来却很少有人死去,反而一个个精气强壮,给我们带来很大麻烦。”

“那又如何”君珂皱眉道,“这是你西鄂家事,国内有乱,自当出兵镇压,难道还要我们出兵给你们平乱”

“不,不是这个意思。”权雍柏连连摇手,“自然没这个道理,只是,君统领刚才应该注意到,真正引起罪人暴动的,是一批关外蛮汉。”

“嗯”

“我们调查到,这些人来自云雷高原,是云雷城的人。”

君珂眼睛一亮。

“据闻云雷城住民,多年来不曾丢下马上功夫,而且也十分好斗,每年都有人因为在各种恩怨中败北,而被放逐。”宽袍人道,“这批云雷人,大概就是那种原因,离开云雷,在我西鄂这里,因为和那批罪人感同身受,干脆助了他们一把,这三十多个云雷人,武力尚可,脑筋也好用,在他们指挥下,那批罪徒竟然牢牢守住了黄沙城,折损了我西鄂不少兵力。”

“眼下我西鄂正在试图收回几位大王的王权,天南王就是第一个。”权雍柏瞥了一眼宽袍人,道,“承蒙各位相助,也算轻松收拾了她,但之后的兵力收拢,以及防止其余几位大王抱团抗击朝廷,也要耗费我们极大的精力,实在抽不出再多的兵力,来对付黄沙城的暴徒。但那里任由这些罪徒占据,也绝非长久之计,那里太靠近羯胡,万一对方和羯胡勾结,我们西鄂便将遭大祸。”说完看一眼君珂。

君珂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却笑而不语,并不接话,纳兰述眼神深深,似乎在想着什么。

权雍拍无奈地看一眼这水泼不进的两人,又瞥一眼宽袍人,这是他机缘巧合招揽来的谋士,此人投靠他之初,就许诺说一定助他剿杀几位大王,实现皇权一统。一段时间下来,这人确实也才智出众,今日和纳兰述君珂的谈判,也是他一力促成的,可以说,从纳兰述和君珂在大燕会师开始,这人便提出了这个步步深入的计划,先对纳兰述放开国境,再诱使天南王挑衅冀北军,使纳兰述亲自出手制服天南王,这边西鄂军控制住天南王的能人异士,卖给纳兰述一个人情,之后,再开展这场谈判。

“相信两位已经明白了朕的意思。”权雍柏恳切地道,“主持黄沙城叛乱的,是云雷人,说到底,和君统领麾下云雷军,一衣带水,血脉难分。这些人在黄沙城煽动挑拨,说到底不过是因为遭遇不公,以此泄愤。如果君统领带领部分云雷军,前往黄沙城予以劝说,必要的时候将他们收纳进云雷军,我想他们一定是乐意的。一旦他们有了更好的去处,有了回归的机会,还有什么必要要留在那鬼地方而没有他们指挥带领的黄沙城,光凭那些桀骜的罪囚,必成一盘散沙,如此,我西鄂不费兵卒,轻松解厄,君统领也因此获得一批精锐士兵,还能获得铁矿武器和粮草,这等双方互惠之事,何乐不为”

君珂和纳兰述对视一眼,两人瞬间交换了意见,却都神色不动,纳兰述淡淡颔首道:“冀北合军,需要询问各方意见,既如此,且容我等回军商量,再和大君回复。”

“静候佳音。”几人齐齐躬身。

纳兰述和君珂携手而去的背影,渐渐于天南王宫中消失不见,权雍柏立于原地,眼神希冀,宽袍人的面具,却掩在暗影里,发着幽幽的光。

当日冀北合军军帐内,几乎没有形成激烈的争论,便得出了一致的结论:这等好事,不接干嘛

君珂纳兰述出天南王宫时,顺手将那个前任老王的私生子濮龙进也接了出来,他证实了黄沙城的存在,并且说自己确实听说了黄沙城暴动的事情,也听说主事者是一批关外蛮子。

事件真实存在,动机也无可质疑,从西鄂大君的角度来说,希望借助君珂的力量无可厚非,而此刻,也确实只有云雷军,能够呼唤回那批流失的游子。众人一番推敲,也不觉得,西鄂大君有谋害纳兰述的必要。

说到底,他现在自顾不暇,专心国内统合,怎么会有心思招惹纳兰述。

没危险,少出力,双赢而回报丰厚,已经令众人动心,当权雍柏的信使带人将一大批粮草和一批武器先期送来时,许新子立刻就拍了大腿。

“去!不就劝一批云雷人回家君老大,这本就是你该做的事!”

“那些人既然能煽动一城囚犯造反,还和西鄂朝廷对抗这么久,应该是我云雷的优秀子弟,合该去见见!”出身十三盟下的云雷军副将赵兴宁,兴奋地舔着嘴唇。

“如果合适,说不定还可以收拢那批罪人。”铁钧神色冷凝,却也十分赞成,“这些人无处可去,西鄂自此只怕也不愿再留下他们,如果这些人能加入,必是强兵!”

钟元易连连点头,老帅手下士兵人数最多,对粮草武器自然最关心。

“去。”晏希只给出淡淡一个字。

众人都看纳兰述,纳兰述垂目不语,半晌抬眼看君珂,问:“如何”

君珂明白他的意思,摇摇头道:“没看出来。”

两人一问一答,指的就是那神秘的宽袍面具人,纳兰述凝神想了想,道:“这事本身,算是好事,唯一可能的变数,我觉得就在权雍柏那谋士身上。”

君珂托腮,喃喃道:“形貌身材声音,都没什么破绽,连身高都不一样,我看过了,可没踩高跷。”

“你们在说大君的那位新任副相吗”一旁的濮龙进接口道,“这人据说是半年前从羯胡过来的,在羯胡的烈火沼泽里毁了脸,我在人市上,听人说起过。”

半年前……君珂皱皱眉,两个月前,姜云泽还出现在燕京城门上。

看来不是她。

这个嫌疑一排除,她舒了口气,觉得轻松许多,和纳兰述相视一笑。

“我带三百云雷军去吧,这事儿,又不是打仗,人多还起反作用。”

“好。”

事情也便定了下来,当晚,权雍柏和纳兰述,在宝梵城前会面,在两军见证下,半正式地定了盟约。

君珂留在军中,挑选了性情比较平和的三百名云雷士兵,西鄂大君送过来一批快马,她也笑纳了,从这里到黄沙城,快马来回也要七天,虽说冀北合军在她离开后也将启程,但能早点回来也是好的。

当晚权雍柏设酒宴,送行兼提前庆功,纳兰述去了,去的时候骑马,回来时候躺车,许新子把他从车上背下来,纳兰述居然都没醒。

君珂又好气又好笑,好在酒宴柳杏林跟了去,也不怕谁下毒,正要跟去照应,谁知道许大头面色尴尬,躲躲藏藏,眼神对车厢里闪啊闪,君珂疑惑,探头一看,车厢里两名女子,正微带羞怯地看过来。

君珂怔了一怔。

“君老大。”许新子在她身后抹汗,期期艾艾地道,“这是西鄂大君送的,说主子身份贵重,怎么可以一直没有侍女君统领虽是女子,但自身也要统带军队,马上还要远行,这端茶倒水的闲杂事情,还是要有人分忧的,所以送来两个侍女,呃……我以为主子不会收的,谁知道他……”他的下半句话,被晏希给一脚踩了回去。

踩回去,君珂也听懂了,默默怔了一会,看看纳兰述微白的脸,挥挥手道:“那送进纳兰的帐中,让她们照顾好他。我确实还有事,明早他要是还没醒,你们不要惊动他,我就先走了。”

“小君你别难过,我看纳兰公子是醉了……”柳杏林搓着手嘿嘿笑,话说了一半,被过来的柳咬咬一个爆栗敲了回去,“闭嘴!你会说人话吗你”

柳杏林委屈地摸着头,君珂早已经走远了,身影被月光拉得斜长。

她走在夜路上,身侧士兵川流不息,三百名云雷军已经整装完毕,四面声音兴奋而吵闹,不知怎的心却有点空。

君珂确实有情绪,但和柳杏林的安慰没有关系,在她看来,柳杏林的安慰完全是胡扯,难过难过什么她该反省才是!

纳兰确实该有侍女,红砚虽然跟在军中,但她自鲁海死后浑浑噩噩,再说在尧羽心中,她已经算是鲁海的未亡人,哪里能再让她做仆役的事,此时君珂才想起,以前鲁海曾告诉她,纳兰述不喜欢男人侍候,当时她没往心里去,如今看来,鲁海是告诉她,纳兰述习惯侍女。

是她自己不够体贴,竟然没有想到,他这么金尊玉贵的人,尧羽那群大男人哪里照顾得好他他自小一定是侍女围绕,衣食住行无不打点妥当,但如今,谁来管他尧羽卫要管他不要,他想要的那个,自私到想不到。

可这么长时间,他没说过,连一点不适应都没表现出来,是怕她多心大户人家侍女就是通房,他怕她误会直到醉了,才破例没拒绝。

她是不是从来都习惯索取获得,而不知道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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