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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高行怔怔地望着办公室的窗外时,背后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同事露出复杂的笑容看着他。
“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是为儿子的事操心吗?”
同事用关心的语气问道。高行苦笑着说:
“很多事都很头痛。”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太优秀的孩子也会让父母操心。我女儿都已经中学三年级了,连现任首相的名字也答不出来。”
同事夸张地皱着眉头。
“那不是很可爱吗?”
“如果别人说这句话,我会觉得只是在安慰,但出自你的口,就很有说服力。”同事点了点头,语带叹息地说:“上次你给我看的那些仪器,原来是这个用途。当时我完全看不出来,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儿子实在太厉害了。”
之前光琉在自己房间玩那些仪器时,高行曾经请这位同事去看了一次,想要了解光琉到底在做什么。当时这位同事回答说,只知道是复杂的电源。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同事的回答很理所当然,因为那时候甚至还没有“光乐”这两个字。
“听说光琉向学校申请休学了?他在家吗?”
“不,”高行摇了摇头,“他每个星期回家一趟而已,在外面租了房子。”
“一个人住吗?”
“表面上是如此,但其实有几个人陪着他,都是安排表演的人。”
“喔,所以是经纪人吗?出了名之后,果然不一样了。”
同事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拿出香烟,甩了一下,抽出一根叼在嘴上,但他没有点火,四处张望后,把脸凑到高行面前,“高层有没有和你提到光琉的事?”
“高层?不,完全没有,你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我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同事把嘴上的烟拿在手上,继续压低了嗓门,“听说想要利用光琉的力量为公司做宣传,早晚会来找你。”
“宣传?喔,这……”
当初高层得知声名大噪的光乐家是高行的儿子后,对他表现出极其冷淡的态度,显然是基于老人特有的偏见,因为他们认定自己难以理解的事物都很荒唐,同时也对下属有一个很会赚钱的儿子感到嫉妒。
但是,最近这些高层对高行的态度出现了变化,甚至表现得很低姿态,高行对他们的态度感到不解,现在听了同事的话,终于恍然大悟。
“如果他们拜托你这件事,你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口回绝吧?”
“但这不是由我判断、决定的事,是光琉演奏光乐,公关公司负责洽谈他的工作,我这个父亲根本没有任何权限。”
高行自嘲地说完,耸了耸肩。
事实上,他和妻子优美子的确对光琉今后的工作情况一无所知。不,之前的事也几乎没有事先和他们商量,只是有一天,公关公司的人突然上门,说需要家长同意,然后在桌上摊开一大堆文件。高行和优美子一脸茫然,当时也在场的光琉插嘴说,那是要将光乐作为商品所需要办理的手续,之后高行就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是听从光琉的话,在一些文件上签了名,勉强确认了那些合约的内容并不是榨取不当利益。
之后,白河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高行和优美子简直就像是被急流冲走的小船。光琉很快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媒体记者整天挤在家门口。高行他们接受了无数采访,被拍了很多照片,未经他们的许可,就刊登在杂志上。家里也经常接到恶作剧电话,优美子因此身心出了问题,经常卧床不起。
幸好光琉很快就搬离了家中,所以他们能够很快找回平静的生活。光琉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高行总是对儿子的预测能力赞叹不已,所以当他提出要休学时,高行和优美子并没有反对。既然光琉认为该这么做,必定是最好的决定。
只是即使恢复了平静的生活,既然高行和优美子是白河光琉的父母,就不可避免地有一些烦心的事。喜爱光乐的年轻人聚集在家门口之类的事还可以忍受,但有些来历不明的人上门想要委托光琉工作这种事,就让人很无言了。光琉说,这些人通常在演艺圈也都做一些非法的生意,所以只要敷衍他们就好,如果是正派经营,就会循正常管道接洽工作。
这一天,高行回到家时,有两个陌生男人在客厅等他,但这两个人并不是公关公司的人,他们递过来的名片上印着完全没听过的公益团体的名字,而且还带了本地议员的推荐信。那名议员和高行的公司有一点关系,高行也曾经和他见过两次面,所以不由得佩服眼前这两个男人竟然能够找到这样的关系。
“前几天我欣赏了令郎的光乐,真是深受感动,很希望令郎能够和我们共同合作,所以今天不请自来,登门拜访。”
个子比较矮、年龄稍长的男人长得像惠比寿神[9],不断舔着嘴唇喋喋不休,瘦高个子的年轻男人在一旁露出阴沉的笑容。
“请问是什么事?”
高行有所防备地问。
“事情是这样的,”男人在沙发上移动了腰的位置,微微探出身体,“我们即将举行全国大会,到时候希望令郎能够来演奏光乐,为平时忙于公益活动而很疲劳的会员加油打气。”
“喔,原来如此……”
“简单地说,我们的活动内容就是……”
年长的男人使了眼色,年轻男人立刻从旁边的皮包里拿出像是简介的文宣,上面介绍了他们所属的团体最近的活动状况,照护卧床不起的老人、派人前往身障者设施,以及前往养老院慰问等。
“我们很努力弥补日本落后于其他先进国家的部分,但随时都处于人手不足的状态,尤其年轻人都不愿意参加,所以为了吸引社会的关注,也希望令郎能够提供协助。当然,我们也会表达谢意。”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旁的年轻男人就深深鞠躬说:“拜托了。”简直就像事先套好了招似的。不,他们当然事先套好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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