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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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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动静不小,沈多意从屋里跑出来就看到费原跪在地上,他怕费得安再动手,急忙去扶沈老爷子出来。

费原伤得厉害,走路都成问题。“阿姨,咱们去医院行吗?”沈多意扶费原回了屋,林瑜珠跟在后面。费原后背都是伤口,只能侧着身子躺,他说:“我没事儿。”

林瑜珠已经哭了:“疼不疼?你当你爸不疼吗?他那次打了你一宿难受的没睡。”

“我知道。”费原慢慢笑了一下,“都怪我。”

第二天一早,沈多意陪费原去医院,费原穿着长裤和外套,表面看不出什么。医院到处都排着队,人很多。

温凝在病房待一夜有些闷,在楼下长椅上坐着透透气,她往回走为了近些就从门诊楼里穿过去,大厅人多,经过缴费处的时候听见有人问:“费原,你家医保卡密码多少啊?”

费原浑身是伤,站在队伍外面,刚要上前时被拦住,对方问:“请问你是费原吗?我是路路的妈妈。”

“阿姨好。”费原第一次见温凝,觉得有些狼狈。

温凝对沈多意招招手,说:“这儿人太多了,是要做检查还是什么?我带你们去吧。”

路柯桐一夜没合眼,他想了很多很多,想的头都疼,路若培不是他亲爸,但是对他那么好,还被他误会。还有费原,费原的伤不知道怎么样了,叔叔是不是还生气,阿姨的工作有没有受影响。

他轻轻抓住路若培的手指,抬头看向路若培的脸,恍惚间看见路若培的睫毛动了动。“爸?”他站起身,嘴里不停叫着路若培,突然手中的指尖也动了一下。

路柯桐奔到门口大喊:“医生!医生!我爸醒了!”

温凝带着费原到楼上,正与一位护士交代,准备让她领着走个方便。正说着,费原说:“我好像听见路路的声音了。”

温凝一愣,没有明说什么,只说:“我没听到。”话音刚落,执勤的武警和护士长跑过来,说:“路太太,病人醒了!”

医生检查完已经出去,路柯桐攥着被子边儿,鼻子一酸就开始掉眼泪。“你怎么才醒啊。”他忽然不想问信的事儿了,路若培宁愿被误会都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孤儿,那他就装不知道。

况且他不算,没有他这么幸福的孤儿。他有爸爸,路若培就是,永远永远都是。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他看见路若培眨了眨眼,“爸……对不起。”

“我以前那么讨厌你怎么不揍我,现在你想揍也不能动。我找事儿的时候,误会你的时候,你怎么没把我扔了啊……”

他哽咽着说了好多话,颠三倒四的,一会儿承认错误一会儿作保证。后来他低下头,想起了费原那一身的伤。他想为费得安工作的事儿跟路若培求情,可是他明白,条件就是他要服从。

而且他不敢再逆着路若培了,他不能让路若培受任何的刺激。

“爸……”路柯桐嘴唇颤抖着,好像冷得发抖,他低声说:“爸,我当初和费原在一起,就是为了气你。”

“我看见了你和杨叔叔,于是就想找个男朋友气你,之所以选他,是因为他打了邱儿。全是我的坏心眼儿,他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你和我妈离婚,我难过让他来接我,看见了你的车以后故意亲他让你看见,也是利用他气你。”

可我是真的喜欢他。

他在我心里最厉害,受一点儿伤我都会心碎。

路柯桐低下头,后面的话断在哭声里说不出来。“路路——”温凝在门口叫了他一声,却又被打断。

身后的费原面无表情地问:“路柯桐,你认真的么?”

他瞬间僵住,转过身看到费原冷冷地望着他,他没回答,目光从上到下把费原看了好几遍,他很想问:“你的伤还疼吗?”

费原又一次开口:“路柯桐,说话。”

他眨眨眼,眼泪顺着下巴砸在地上,“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件事儿到底还是被知道了,路柯桐以为费原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愿意承受心虚和恐慌,但是不愿意让费原鄙夷他的感情。费原还会相信他的喜欢吗?他没信心。他甚至想过,就算哪天和费原分开了,这些秘密也要永远烂在肚子里,那样当费原想起他时,只会怀念他们最美好的时光。

“路路,你喜欢我么?”

你开始的时候目的不纯,那你后来喜欢我么?你利用我的时候,你喜欢我么?

费原盯着路柯桐,忽然觉得那些伤没了感觉,旁人生拉硬拽的拆散阻止,再疼也只是皮外伤,而这些话从路柯桐嘴里说出来,会变成利剑和剧毒,让他的心跟着死一场。

可他想再给路柯桐一次机会,为什么?因为他被打得浑身是伤的时候选择跪下说,我特喜欢他,怎么办啊。

费原轻声问:“我们要分手么?”

路柯桐怔忪着抽了一口气,双腿打软困难地立着,他重复:“我们要分手么……”

路若培就躺在病床上,费原就站在那儿,这无异于让他二者选一。路若培刚醒来,受不得任何刺激,何况费得安的话他还记着。

片刻的沉默里,费原轻轻笑了。

“我帮你选吧。”费原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路柯桐的目光凝滞着,看着门口出神。他试着走过去但脚步踉跄跌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泪痕斑驳,动动嘴唇发不出声音。

“我犯什么错,你都能原谅我吗?”

“看你造化,给你弄个积分制,平时表现好积五分,耍脾气扣五分,犯大错扣二百分,积分只要不是负的就安全。”

“要是你发现我说瞎话,会跟我分手吗?”

“美得你,臭德行分手第二天就能满世界浪去,给我安生挨揍。”

路柯桐噙着泪,两眼只望着门口,嗫嚅着费原的名字。一切都归了零,费原也再不会理他的臭德行。

他捂住脸发出一声低鸣,像濒死的小动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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