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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口就有这么多的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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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丈夫胃口不错,但我不觉得他是真的饿了。他嚼着,胳膊搁在桌子上,两眼盯着房间远处的什么。他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移开了。他用餐巾纸擦擦嘴,耸耸肩,又吃了起来。

“你老盯着我干什么?”他说。”干嘛呢?”他说,放下了叉子。

“我盯着你了吗?”我说,摇了摇头。

电话铃响了起来。

“别接,”他说。

“可能是你妈,”我说。

“等着瞧吧,”他说。

我拿起话筒听了一会。我丈夫停了下来。

“我和你说什么来着?”当我挂掉电话时他说。他又吃了起来,然后把餐巾纸丢在盘子里。他说,”他妈的,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爱管闲事?告诉我我哪儿做错了,我听着!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在场。我们商量过,一起做的决定。我们不可能调头往回走,我们离车有五英里远。我用不着你来评判我。听见没有?”

“你自己知道,”我说。

“我知道什么,克莱尔?告诉我。告诉我我该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个。”他给了我一个自以为是意味深长的表情。”她死了。”他又说。”我和别人一样的难过,但她死了。”

“问题就在这,”我说。

他举起双手。他把椅子推离桌子,拿上烟,带着一听啤酒去了院子里。我看见他在草坪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又捡起了报纸。

他的名字就在头版上登着,还有他朋友的名字。

我闭上眼,扶着水池的边。然后我用手臂扫过滴水板,把盘子全都扫到了地上。

他没动。我知道他听见了,他抬起头像是在听,但是没有动。他没有转身。

他和戈登?约翰逊、梅尔?多恩、弗恩?威廉姆斯,他们常在一起玩扑克、打保龄和钓鱼。每年的春天或夏天刚开始时,在造访的亲友到来之前,他们都要一起去钓鱼,他们都是些正经的人,顾家,工作认真。他们的孩子和我们的儿子迪安一块儿上学。

上个星期五,这些顾家的男人去了纳切斯河。他们在山里停了车,徒步去钓鱼的地方。他们带着铺盖、食物、纸牌和威士忌。

他们还没扎好帐篷就发现了这个女孩。是梅尔?多恩发现的。她赤身,卡在伸到水面的一些树枝中间。

他招呼其他人过来看。他们商量该怎么办。其中的一个——我家斯图亚特没说是谁——说他们应该马上回去。其他人却用脚搅着沙子,说他们不想那么做。他们借口说累了,天也晚了,实际上这个女孩哪儿也去不了了等等。

最后他们就去扎帐篷。他们堆起篝火,喝上了威士忌。月亮升上来后,他们聊起了这个女孩。有人说他们不能让尸体漂走。他们拿着手电筒来到河边。他们中的一个——可能是斯图亚特——涉入水中抓住了她。他抓住她的手指,把她拉到岸边。用一截尼龙绳捆住她的手腕,再把尼龙绳剩余的部分绕在了一棵树上。

第二天早晨,他们烧了早饭,喝了咖啡,又喝了威士忌,然后分头去钓鱼。那天晚上,他们烧了鱼和土豆,喝了咖啡和威士忌,然后带着用过的锅碗瓢盆去了河边,在靠近女孩的地方洗刷起来。

他们后来玩了一会儿纸牌。也许他们一直玩到牌都看不见了。弗恩?威廉姆斯先去睡了,其他人则讲起了故事。戈登?约翰逊说因为河水太冷,他们钓到的鳟鱼身体都是硬的。

第二天早晨他们很晚才起来,喝了威士忌,钓了一小会儿鱼,收了帐篷,卷起睡袋,收拾好东西就往出走。他们开车来到一个电话亭前。是斯图亚特打的电话,其他人则站在烈日下听着。他给了警察他们的名字。他们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不觉得有什么可内疚的。他们说他们会等在那里,给来人更详细的路线和他们的证词。

他回到家里时我已经睡着了。听见厨房里的动静后我醒了过来。我见他拿着一听啤酒靠在冰箱上。他用粗壮的手臂抱着我,一双大手在我的背上上下抚摸。上床后,他又把手放在我的身上,等着,像是在想着其他什么事情,我转过身,张开腿。完事后,我觉得他一直没睡。

早晨,我还没下床他就起来了。我估计是去看看报上有些什么消息。

刚过八点,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见鬼去,”我听见他对着话筒喊道。

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除了已经告诉警察的,我没什么好补充的了!”

他使劲摔下听筒。

“怎么回事?”我说

这时候,他告诉了我我刚才告诉你们的事情。

我把摔碎的盘子和杯子扫起来后去了外面。斯图亚特仰面躺在草地上,报纸和啤酒罐都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放着。

“斯图亚特,我们开车出去转一圈吧?”我说。

他翻过身来。”带上几瓶啤酒,”他说。他站起来,经过我身边时用手碰了一下我的屁股。”等我一下,”他说。

我俩一声不吭地开车穿过镇子。他停在一个路边集市买了啤酒。我注意到进门处有一大叠报纸。在台阶最上面一级,一个穿着印花套装的胖妇人在递给一个小女孩一根香草棒糖。过了几分钟,我们越过爱弗森小溪,转进一个野餐区。溪水经过桥下,流向几百码外的一个水塘。我看见那儿有些人。他们在钓鱼。

家门口就有这么多的水。

我说,”你为什么偏偏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别惹我,”他说。

我们坐在阳光下的一张条凳上,他打开啤酒听。他说,”轻松点,克莱尔。”

“他们说自己是无辜的。他们说他们精神失常了。”

他说,”谁?”他说,”你在说什么?”

“马多克斯兄弟。他们杀了一个叫阿琳?哈伯莉的女孩,就在我长大的地方。他们割下她的头,把她扔进了克莱?爱鲁姆河。这事发生时我还是个小女孩子。”

“你要把我给了,”他说。

我看着小溪。我就在里面,眼睛睁着,面朝下,瞪着溪底的苔藓,死了。

“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病,”他在回家的路上说。”你让我越来越上火。”

我没有什么可以跟他说。

他试图集中精力开车,但还是不停地看着后视镜。

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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