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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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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说什么……我、我是真凶?这、这真是岂有此理……您看,十三夜参礼也好、婚舍集会也好,媛首山都处于完全密室状态不是吗?再怎么想,我都绝对不可能作案啊。而且我也没有任何动机吧?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最重要的是,我在本文《前言》的最后部分,也特地声明过,这种怀疑’完全错误且徒劳无益‘。啊……或者您要说,一切都是小说所以撒什么谎都有可能吗?但如果是这样,您说作者不惜做虚假叙述也要撰写文章的动机究竟是什么?不是太不合情理了吗?”

我情不自禁地问了一连串问题。刀城言耶先生则轻轻摇着头:

“《前言》的叙述中毫无谎言。”

“啊……”

“也就是说,作者完全没有进行虚假叙述。不,可以说整篇文章都是这样。我的意思是作者绝对没有故意说谎。”

“既、既然如此,我就不可能是真凶……”

“确实不可能吧,如果你确实是高屋敷妙子的话。”

“……”

“媛之森妙元女士即高屋敷妙子夫人执笔的部分,应该是从《前言》的’面对纯白稿纸的这一刻‘到《二十三章来自读者投稿的推理》的’不过,只有罪犯的名字被挑明,几乎无人涉及具体的作案方法。换言之,谜团依旧——‘为止吧。而紧跟的那句’很抱歉,无论如何执笔都让我痛苦不已‘之后的文章,则是您代替真正的作者所写。没错,就是江川兰子女士您代为执笔——不,是不是称一声古里毬子女士比较好呢?”

“什、什么啊……开、开玩笑也要有限度……”

“高屋敷夫人感到脚踝和手腕不适,读者也来信诉说有相同的症状,于是你利用这一点,假装弄伤了右手腕,想以此掩饰原稿的笔迹。当然了,你这么做是为了代替高屋敷夫人写下去,把这篇文章的结局设为悬案未决。”

“太荒唐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在耕作后院是真话,您要是说我在撒谎,不妨就去看一看,如果只是为搪塞出版社而借口说弄伤了右手腕,也没必要真去耕作吧。”

“那你为什么要去耕作呢?”

“为什么?就像文章里提到的那样,为了转换心情,早早把种子——”

“播下去吗?即使你撰写原稿明明是在隆冬一月?”

“……”

“就算手边没有那本刊登《第二十三章来自读者投稿的推理》的《迷宫草子》,我也知道那部分原稿是一月写的。因为撰写《前言》是在十一月,而最初就已明言,以后会一次连载两章——也包括单设《幕间》的情况,从执笔到和读者见面,之间会有两个月延迟。这样一算,自然就能确定各章节的执笔撰写时期。”

“这个嘛……我只是有点糊涂,并不能证明我没耕作过后院,不是吗?您要是去看看,一切不言自明。因为我确实在后院耕作过嘛。还有别的理由需要我特意费那么大的工夫吗?”

“不,你有。”

“……”

“为了让真正的高屋敷妙子夫人完全消失,你就需要挖开后院的地面,不,应该说你必须挖一个和尸体尺寸相合的洞才行。”

“……”

“高屋敷妙子夫人回到媛首村后,把深夜写作的习惯彻底改为白昼写作了。换言之,她过着日出而作打开稿纸、日落而息搁笔休憩的日子。”

“是、是这样。”

“我来拜访的那天,你也和平常一样吗?”

“嗯,当然,没什么变化。”

“不过,为了转换心情,再加上有点糊涂,于是你去后院开始耕作了,但很快就弄伤了右手腕所以只好作罢——你是不是想这么说?”

“没错,这没什么不对劲吧?”

“对啦,上次拜访时我中途就回去了,你可知道为什么?”

“啊?您究竟在说什么……’现在是杂志连载,所以在这里断章比较好吧‘,不是刀城先生您自己说的吗?”

“嗯,但是我还有个脾气,一旦开始解析案情,不进行到最后我就不会痛快——至少那种不上不下、故弄玄虚又在中途罢手的事,我并不常做。”

“……那究竟是为什么?”

“为了在《迷宫草子》上读到你应该会续写下去的《第二十三章来自读者投稿的推理》的内容,那时只能回去了。”

“……”

“我是在那天下午两点半左右到访的。当时《第二十三章》换算成四百字稿纸的话也只写了六页不到,这一点只要读过这一章就能明白。文章内容是以作者的第一人称,诉说了脖子、手腕、脚踝不适等令人毛骨悚然的怪事。如果一个职业作家日出而作打开稿纸,那么应该能在上午就十分从容地写完。而你却在两点半时写下了那些内容。你说你在后院劳作时弄伤了手腕,所以很快就罢手不干了。那么,没有花费在撰写原稿上的时间,究竟被用在了何处?”

“……”

“古里毬子女士?不,还是叫你江川兰子女士可以吗?或者,你还想扮演高屋敷妙子夫人?拘泥于这最后一次替换吗?”

“你是在算计我呢,刀城言耶——”

我恶狠狠地吐出这句话,而他却浮现了无辜的表情,十分可恨。

“说得真难听,我只是想公平相待罢了。”

“瞪眼说瞎话,你一直彻底把我当成高屋敷妙子对待。”

“但是,我没有对你称呼过一次’高屋敷夫人‘或’媛之森女士‘。”

“……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

“最初起疑心是在玄关。”

“骗、骗鬼啊!难道你想说你一看我的脸就恍然大悟了?”

此情此景还要装腔作势的刀城,让我不禁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感。

“不,我决不是随便一说。如果读过之前的原稿,就能真切体会到,高屋敷夫人确实对身体的不适产生了恐惧。所以我认为,她立刻向我吐露不安之情才是最自然的态度。”

“那么,不是没问题吗?”

“然而,之前我明确说过’也许是我多事,但我试着用自己的方式对案件做了整理‘。如果是高屋敷夫人的话,抱着不行也没什么的心态姑且一听,也是极为自然的态度,对吧?”

“暗暗想着赶你走,结果显出了不自然吗?”

“嗯,这让我觉得有点奇怪。而’有点奇怪‘变成’着实奇怪‘,则是在你沏茶的时候。”

“啊……”

“为了找茶叶,你在碗橱里到处乱翻。就像在别人家里找东西似的。”

“原来如此……”

“而且,当我问你要纸时,你又把书房里里外外找了一边,好不容易才拿了笔记本给我。”

“那也是你……”

“慎重起见,先前我窥探过书房,里面收拾得非常整洁。这间客厅也是。居住在这个家的人,竟然会不知道茶叶和笔记本放在哪里,怎么想都不至于啊。”

“一个男人,却总是去关注那种小细节,嘿……”

“顺便说一句,笔记本上写下的那些项目,我放在包里的笔记本上也有噢,内容一模一样。”

“什么……”

“我明确告诉过你,我用自己的方式对案件做了整理,还说如果最后不把所有的谜和问题写下来,就无法思考下去。你看,我很公平不是吗?”

真是个讨厌的男人。说着那样的话,却丝毫没有显露得意之色,这反而令我无比恼火。

“为了进一步观望,抑或是为了抓住确凿证据,你打算读《第二十三章》的内容,于是就在那时回去了对吧?”

“是,我非常感兴趣,想知道你会如何在原稿上弄虚作假。因为顺利的话,你也许会在这里露出破绽。”

“可恶……”

“后面就都是细枝末节了。你说不太清楚秘守家没落的详情,只有古里家延续至今反倒十分兴旺的事却说得斩钉截铁,这是因为你毕竟在关注自己的家族吧。另外,当我指出江川兰子氏是男性,而你还未接受这一解释的时候,问过’您说兰子曾是男性,有什么证据吗‘,在兰子身上你用了过去时。还有你坚持,毬子姑娘杀害兰子氏的动机决不只是为了穿他的衣服冒充他,让人觉得你似乎特别在乎这一点,所以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一件一件都是微不足道的琐事,却积少成多啊。”

“况且,从高屋敷妙子夫人的年纪来看,你这人也未免太年轻。”

“呵……如果我是她本人,听到这话一定会很高兴,可惜了。不过也对嘛,我和她确实差了十五岁左右,你的眼光真可谓毒辣。”

“哪里哪里,你的演技也厉害之极。我所说的都是些你已知或已觉察的事,你却能显出刚刚才听到的样子——不愧是年轻时演过戏的人。”

“说起来,我的演技最终还是不管用,对吧?”

“话虽如此,我也是刚刚才做出了最后判断。”

“啊……此话怎讲?”

“如果你是真正的高屋敷妙子夫人,那么我指出斧高是真凶的时候,你绝对会袒护他。然而你接受了。你甚至暗示可以将此作为文章的结尾。至此我才确信无疑。”

“直到最后的最后都对我紧逼不放,真是难为你啰。明明东城雅哉作品里的大部分内容,与其说是本格推理,还不如说是变格侦探小说呢。”

“那种充满逻辑和理性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写得出来。”

“那么,最后留下的谜也顺便解一下如何?”

“嗯……还有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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