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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那么让我们丹尼尔弟子来暗中监视罗伯特家如何?我们待在那里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不像弓街探员那样惹人注意。克伦、班还有我三个人轮流,晚上也持续监视。奈吉遭到拘留应该累了,先休息再说。”
“这点子不错,就拜托你们好了。不过千万不能引起对方怀疑。”
“我们会小心。”
“亚伯先生,你弄脏地板了。”
安责备说,亚伯似乎惶恐不已。
“进屋前要先擦干净鞋底呀。”
“对不起,我会小心。”
亚伯与奈吉前脚刚离开,后脚又有人接着来访。是昨天命令他来报到的查尔斯·希钦。
司法秘书官的脚步声异样地慌乱。
“刚才离开的年轻人是谁?”
匆匆招呼后急着这么问的声音,比脚步声更要仓皇。那声音听起来就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两个年轻人里面比较年轻的那一个,既然会来这里报到,是与什么犯罪有关吗?”
“你为何介意那个人?”
“呃,哦,因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
“不,应该是我认错了。”
“从实招来。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我不记得了。只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罢了。”
“安,把奈吉叫回来。”
法官听见希钦毛毛躁躁的动静,还有安离去的脚步声。
“好了,希钦,随便抓把椅子,坐到我旁边来,然后把你的手放到我的手上。”
希钦宛如羽毛被的手一片汗湿,微微颤抖着。
“昨晚你去『汤姆·奎恩亭』,是有什么事?”
“我只是路过而已。我要经过哪里,应该不需要受到阁下的指责。”
“你知道昨晚那家店出了什么事吧?”
“不,我完全不知情。出了什么事吗?”
声音掺杂着好奇。事情似乎还没有传开。
“你知道『汤姆·奎恩亭』是一家什么样的店吧?”
“呃,不……”希钦回答得不干不脆。
“『汤姆·奎恩亭』与『玫瑰亭』一样,都是恶德的温床。”
“这,唔……”支吾得更厉害了。“黑函上的内容,都是对我的毁谤、中伤。”
希钦说着,把手缩了回去。接着一个皮袋搁到了法官手上。袋子不大,但沉甸甸的。
法官摸到袋口,把它打开,倒掀过来。
金币、银币相互撞击的声响十分独特,即便不是守财奴,会觉得也十分悦耳动听。
“不巧的是,我的屋里没有篮子。你不晓得这事吗?”
收贿法官的绰号就叫“篮子法官”,因为他们会明目张胆地把打开盖子的篮子摆在前面,专门用来收贿。
“拿回去。”
趴在地上捡拾钱币的模样肯定十分屈辱。希钦应该感谢法官眼皮上的那条黑布带。
每当钱币被扔进皮袋里,就撞击出细微的声响。
“你有什么希望我为你扭曲法律的事情吗?”
“不,绝对没有。我只是那个、呃……”
是恼羞成怒吗?希钦的声音显得气愤。
“我只是不想被卷进麻烦事。我也公务繁忙,然而我只是碰巧路过『汤姆,奎恩亭』,即使像这样辩白,阁下也不肯接受我的说词,所以我才采取了最简便的方法。”
三个人的脚步声混在一起传来,“我把奈吉先生带回来了。”安报告说。“亚伯先生也一起来了。我说约翰阁下只请奈吉先生回来,但亚伯先生说如果法官叫他离开,他会立刻离开,坚持要跟来。请问要怎么办?请他回去吗?”
“安,你先详细描述希钦看到奈吉是什么反应。还有奈吉的反应。”
“希钦先生的眼珠子几乎蹦出来……抱歉,他瞪大了眼睛,直盯着奈吉先生看。他刚才别开视线了。然后奈吉先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我认错人了。”
希钦用法官一清二楚听得出是谎言的声音说,然后问他是否可以回去了。
“奈吉,你认识这个人吗?”
法官问,奈吉否认。声音很平静。
希钦惊慌失措地离开后,法官问:
“安,外头没有下雨,亚伯的鞋底却是脏的吗?”
“是的。这次我请他在在进屋前先擦干净了。”
“是污泥吗?”
“不,是煤灰。地板被踩脏了,真伤脑筋。”
“亚伯,你是在哪里踩到煤灰的?”
不清楚——亚伯寻思了一阵之后才回答。
“昨晚你跟爱德说话时,不是走后面的窄巷吗?”奈吉对亚伯低语说。“那里有煤炭储藏室的倾倒口。”
“噢,我以为是小石头,拿去扔窗户的东西,原来是煤炭吗?当时天很黑,我没看出来。难怪我的手都脏了。”
煤炭的储藏室大部分都设在地下。为了不让煤炭贩子进入家中弄脏房屋,伦敦很多人家都在路旁设置通往储藏室的倾倒口。只要打开金属掀盖,倒进煤炭,煤炭就会滚落斜坡进入储藏室。
“罗伯特家的煤炭口也在同一条小巷吗?”法官问。
“是的。啊,罗伯特就是从那里溜回自己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