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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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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周,和朱迪斯一起,约翰·布拉洛几度拜访了威廉森家,这绝对是他人生中最奇怪的一段时间。即使是多年以后,他再回忆起这些情色冒险时,也很难相信这些事真的发生了,而他居然听之任之,虽然全程都很不情愿,或者他宁愿认为自己不情愿。

不过,朱迪斯可全无抗拒心理,她坚持接受威廉森挑战性的测验,看自己能否接受公开的不忠,她希望这种疗法有效,让她克服多年来的依赖心。她不喜欢现在的自己——这个住在城郊的家庭主妇,可在与威廉森的小组那次不幸的会面之前,她从没遇见过愿意或者有能力帮助她改变的人。虽然没有对丈夫明说,可是她私下觉得这小组也能促成她的自我解放——丈夫被迫承认了偷情的事,她也想从某些秘密的重压下解脱,这些事已经给她造成了不小的焦虑和罪恶感。比如说,她也想坦白自己在婚姻中也有不忠的行为;去威廉森家的第一晚,开车回家的时候,她就有强烈的冲动想告诉丈夫。但她没有勇气,可能是因为这段性爱经历有些特殊,牵扯到一位年轻黑人。

他叫梅多斯,是洛杉矶一所退伍军人医院的护理员,朱迪斯从护士学校毕业后也在那儿工作。由于所有患者都是男性,实习护士全程都有护工陪同。梅多斯高大帅气,是朱迪斯第一个熟识的黑人。医院的娱乐时间——护送病人到医院的草地上玩球之后,朱迪斯和梅多斯就在草地上坐下来,一边看着病人,一边聊天;一天,两人谈得很亲密,梅多斯便提出下班后私下见面。

朱迪斯这时刚刚结婚一年,可是与布拉洛的性生活已经成了每周末无聊的例行公事,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可是毫无办法;婚后她就是没法享受性爱,不像从前,她和布拉洛——还有和大学时候的男朋友——做爱时都是偷偷摸摸的,溜到汽车旅馆和借来的公寓房间里,趁着父母和监护人不在家或是没注意时在卧室里打情骂俏。偷偷做爱对朱迪斯来说十分刺激,又有奇妙的罪恶感,是对她严厉宗教教育的反抗;可1958年2月她结了婚,性爱变为合法,她便渐渐觉得这事儿只是件要做的家务,和买菜做饭差不多,接下来的一整年她都这样觉得,只除了1958年冬天到1960年春天与梅多斯的短暂偷情。

她和梅多斯会从医院去附近另一个黑人护工的公寓,一般都在她丈夫加班的时候;有几个小时,他们可以毫不顾忌地沉溺于性爱的快乐,这使她感到满足又刺激——纯粹的快乐,没有情感承诺带来的复杂问题,因为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与梅多斯结婚;和他在一起的,是她最不能接受的那部分自我,是她成真了的黑暗幻想,这幻想骤然而来,又匆匆离去。这段婚外情已经令她晚上无法面对丈夫,他走进卧室,她无法再假装睡着;他偶尔求欢,她也无法理直气壮地拒绝。朱迪斯意识到自己表里不一,同时也发觉自己想要孩子,她相信,孩子会给生活带来欢乐和目标,后来也的确是这样。

但在随后多年的夫妻生活中,她再没有过性爱的激情,偶尔朱迪斯会期待像梅多斯那样不正当的情爱关系,可她害怕这关系会威胁到婚姻和家庭生活,一想起这点,她就更加不安,生怕丈夫哪一天会出轨。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疑心,于是很同意威廉森的意见,即这种感受是毫无必要、应该消除的。第一次去威廉森家的那天,丈夫坦白出轨,她惊讶于自己并没有特别难过;两人开着车,第二次去威廉森家时,她也很期待这次拜访,可驾驶席上的丈夫身体僵硬,简直像鬼魂附身了一样。

布拉洛夫妇到了威廉森家,见到了客厅里的小组成员,朱迪斯认出了上次见到的人,除了一个人不认识。一个漂亮、身材姣好的年轻女人,盖尔,长着红头发,有酒窝。有人把她介绍给布拉洛夫妇,可是她不敢碰上朱迪斯的目光,使朱迪斯想到,这是否就是今晚为她丈夫挑选的床伴。很快,朱迪斯的信心就消退了。同时,她注意到丈夫一看到盖尔对他微笑,精神就格外振作,盖尔也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注意力全在他身上。

朱迪斯坐在沙发上,靠着戴维·施温登和阿琳·高夫,她抿着红酒,对周围的谈话心不在焉,焦虑得要命;然后约翰·威廉森走了过来,跪在她脚边。他那温柔、关切的态度,令她觉得,这个男人特别了解她的感受,他把手放在她脚踝上,开始了那奇怪的按摩,她却无意抗拒,反而很欢迎。对于威廉森的外表,她并没有特别的好感,可他有不寻常的特质,显得特别、神秘,甚至有些轻率,这特质吸引了她;他对这屋里的人有明显的影响力,也令她印象深刻。他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人与自己的生活交织在一起;在他身上,朱迪斯感受不到威胁,相反,她觉得威廉森是真的关心自己,关切她的利益与个人成长。他问朱迪斯是否足够坚强到能接受上次所说的过度控制欲测验时,她犹豫了片刻,然后,出于想要他认可自己的心情,坚定地说,她准备好了。

于是威廉森挥挥手,让屋里的人静下来,对小组成员解释道,朱迪斯·布拉洛为了克服自己的占有欲,现在需要他们的合作。他转向盖尔,请她陪约翰·布拉洛到一间卧室里去。盖尔立刻站起来,把手伸给他。布拉洛浑身不自在起来,因为所有人都转头看着他,包括朱迪斯。虽然朱迪斯点点头,确认她同意这样做,他还是觉得心脏在颤抖,站起来时膝盖都发软。可他跟着盖尔走向卧室的时候,看到她晃动的臀部,又满心期待着同她做爱。

她带他来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房间,柜子上有一盏小灯,发出昏黄的光。她关上门,一动不动地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好像突然有些不情愿、犹豫不决。布拉洛有些担心,这可能只是威廉森测试朱迪斯嫉妒心的手段,不是真的让他做爱;然而盖尔拉起了床罩,开始解衬衫纽扣,同时说自己感觉十分奇怪:几年以前,她说,她还住在美国中西部,由于家里信爱尔兰天主教,27岁了还是处女;可现在呢,她一边说,一边解开了文胸的搭扣,她马上就要第一次和已婚男人做爱,而且此人的妻子就坐在隔壁房间不到40英尺远的地方!

布拉洛笑了笑,想要说句合适的话,可他开始脱衣服时就不再说话了,而是带着热切的欲望看着她裸身爬到床上。很快,他也躺到她身边,温柔地吻她,爱抚着她丰满的乳房,慢慢地,他发现,虽然她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可她身体上却有了闪光的汗水。突然之间,她就变得羞怯、紧张、无知、顺从,却没有热情。她的眼睛紧闭,像是不想看到眼前发生的事。他亲吻她,她也轻柔地回吻,手却不碰他的身体。他好奇起来,想这样一个被动的人,怎么会在威廉森的小组里,然后他想到,可能她和朱迪斯一样,正接受某种私密的测试——威廉森这个性爱问题专家,可能正在帮助盖尔克服性冷淡,而布拉洛就是药方。他在她耳边轻声问她是不是还好,她点了点头,仍旧闭着眼睛。等他费了不小的劲,终于插进她的身体时,盖尔突然在他身下活了过来,弓起身体迎合他的动作,双腿缠绕在他身上,开始呻吟,一开始声音很轻,然后越来越响,他的突迫也越来越快,她几乎尖叫起来了,布拉洛希望有办法让她安静些。他之前从没和喜欢呻吟的女人做过,不知该如何反应,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只能继续猛冲,尽量不去想客厅里肯定能听见这声音的众人。

接着,一阵裂帛般的哭声,布拉洛听到客厅里传来了高亢、歇斯底里的号哭,是朱迪斯的声音。他试图隔绝她的哭声,继续让自己高潮,可这两支旋律冲突的调子搞得他焦躁不安起来:盖尔快乐的叹息和呻吟,朱迪斯绝望的痛哭和尖叫;没多久,他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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