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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父亲是无辜的。”
“那谁是杀手呢?”
“一个不男不女的人,藏在下水道里,有时候会像老鼠一样,从井盖下溜出来。”
“那就是真的了。”她说。忽然间她好像有些痛苦,她接着说,她说什么卡梅拉都会信以为真,院子里的女生全一样。“我不想说了,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了。”她皱着眉头说。我觉得她说这话时,并没有带着鄙视,她对我们产生的影响并没有让她很自豪,我有些不理解。假如我是她的话,我会很骄傲的,但她一点儿也不骄傲,而是表现出不耐烦,混杂着对承担责任的担忧。
我嘀咕了一句:“和别人交谈很好啊!”
“是的,但只有在有人能回应你的话时。”
我觉得胸口一阵惊喜,这么美妙的一个句子里,是不是含有某种请求?她是不是在告诉我,她只想和我说话,因为我不会对她说的所有话都信以为真,而是会作出回应?她是在告诉我,只有我能跟得上她的思维?
是的。她跟我说话时用了一种我很不熟悉的语气,很柔弱——通常她都很强悍。她说:“这是我建议卡梅拉的,在我看过的一部小说或电影里,一个凶手的女儿爱上了受害者的儿子。这是一种可能:要成为事实,那应该产生真正的感情。卡梅拉没明白,第二天她就告诉所有人她爱上了阿方索。这是带着卖弄的谎言,和其他谎言一样,但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谈论这些事情时,我们十二岁,走在城区滚烫的街道上,四处都是灰尘和苍蝇,那是经过这里的卡车留下的。我们就像两个老太太一样,在总结自己充满失望的人生。我们手拉着手,没有人能理解我们,只有我们相互了解。我想,我们在一起,只有我们俩,我们知道,头顶上的苍穹一直压在这个城区之上,也就是说,自从我们记事开始,这个城区就是这样,假如木匠佩卢索没有把刀子插入堂·阿奇勒的脖子,假如凶手是一个住在下水道里的人,假如杀手的女儿和受害人的儿子结婚,那我们的生活还有一线生机。这里的人、事物、楼房和街道,有一种让人无法承受的东西,只有像在游戏中那样,重新安排这一切,眼前的一切才会变得让人可以接受,然而最主要的是:我和她一起玩,只有我和她才玩得了这个游戏。
这时候,她说了一句话,和之前的谈话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好像所有的话都必然会引向这句话。她问我:
“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是啦。”
“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在当时的情况下,在那个一切从头开始的早上,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离家出走,离开这个城区,在农舍里睡觉,吃草根,从井盖下到下水道里去,再也不回头,无论是严寒还是下雨。但她那时候请求我的事情,让我有点失望,她只是要求我每天去小公园里一次,每次一个小时也行,在吃晚饭之前,她让我带上拉丁语课本。
“我不会搅扰你的。”她说。
她已经知道我考试不及格,她想和我一起学习拉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