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烈火焚城(1/2)
第157章 烈火焚城
“报”
马跃话音方落,一把凄厉的长嗥忽然从前方响起,惊抬头,只见句突纵马如飞,从前方疾驰而回。
“主公,郭图先生、高顺将军率五百余骑在前方二十里处相候。”
“唔有多少敌军追击”
“并无发现敌军。”
“嗯”
马跃神色凛然,与贾诩交换了一记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眸子里看到了一丝骇然,郭图、高顺怎么会出现在前方二十里处更令人惊奇的是居然没有敌军追击!难道在敌军兵临城下之前他们就撤出美稷城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马跃的诱敌之计很可能功亏一篑!
马跃率大军平定河套三胡之前,曾与贾诩、郭图定计,以美稷城为饵诱歼来犯四路大军中的至少两路,为了把诱饵下足、确保敌军上当,马跃不惜命令廖化为主将,高顺、郭图为副将,紧急修缮、加高城墙,摆出一副死守美稷、等侯大军回援的架势。
甚至连廖化和高顺都不知道死守美稷只是诱敌之计。
不过在破城之前,郭图会在恰当的时候把全盘计划告诉廖化和高顺,然后美稷守军就会以高顺的陷阵营为开路先锋、弃城突围!来犯之敌不只一路,彼此之间肯定勾心斗角,都想早些突入城内抢占粮草辎重和女人,必定不会尽全力追杀突围之军。
这样一来,高顺的陷阵营就有很大的机会突出重围,而马跃的诱敌之计也已经至少成功了一半。然而,现在郭图、高顺仅率五百余骑出现在前方二十里,并且没有敌军追击,这就有些非同寻常了!
贾诩目光一闪,向马跃道:“主公,情势是否有变,见到公则后一问便知。”
“嗯。”马跃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霍然高举右臂疾声道,“传令,大军加速行军,即刻前往与郭图、高顺军汇合。”
“遵命。”
十数骑传令兵虎吼一声,领命而去,将马跃的军令迅速传达下去,不及片刻功夫,九千大军便加快了行军速度,向着北方汹涌而去。
美稷城西。
梁兴、马玩兴匆匆地来到韩遂跟前。
马玩喜笑颜开道:“主公,城里好多女人啊,他奶奶的,这个马屠夫还真是大手笔啊,居然抢了这么多女人!末将虽然没有细数,不过少说也得五、六万吧。”
梁兴高兴得直挠头,说道:“是啊,足够弟兄们每人分两个了,嘿嘿。”
韩遂急道:“马屠夫的将军府呢围起来了没有!”
韩遂心里惦记着马跃的女人,马屠夫从塞外的胡人部落那里抢来了这么多女人,肯定留了许多极品女人归自己享受,别的女人韩遂可以和将士们分享,这些极品女人他可不愿意与将士们分享。
梁兴呃了一声答道:“主公,这事有些奇怪,末将在城里并未发现马屠夫的将军府。”
马玩道:“是啊,主公,城里搭建的都是最简陋的木屋、草棚,根本就没有像样点的府邸,可能是因为美稷城荒废已久,马屠夫还没来得修建他的将军府吧。”
韩遂道:“嗯,肯定是这样,你们要仔细搜,一定不能漏过马屠夫的女人!”
梁兴、马玩淫笑道:“主公放心,末将等定不辱命。”
韩遂笑骂道:“快去。”
“报”韩遂话音方落,前方忽有西凉小校疾驰而回,大声道,“将军,我军和冀州军打起来了。”
“什么!”韩遂眉宇蹙紧,凝声道,“怎么回事”
西凉小校道:“我军先在城中发现了屯职粮草辎重的库囤,可冀州兵硬说是他们先发现的,双方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所幸的是,双方将士都害怕事情闹大,没敢动刀兵,不过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情势很可能会失控。”
“混蛋,这些冀州兵太可恶了!”韩遂疾声道,“走,带本将军前去。”
“哦对了”韩遂策马往前走了两步,忽又勒住马缰向马玩道,“马玩,你立即集中五千铁骑,随后赶来。”
马玩于马背上锵然抱拳道:“末将领命。”
“驾!”
韩遂大喝一声,双腿狠狠一挟马腹,策马往前疾驰而去,身后数百铁骑如影随从、沿着大街汹涌而去。
美稷城东。
沮授在数十骑亲兵的护卫缓缓跨入城门,极目望去只见城中搭建的皆是简陋的木棚、草屋,密密麻麻的、连绵不尽,搭建木屋的木头还是新的,草棚上覆盖的茅草也是青的,倒也不利于火攻。
在木棚、茅屋中间留出的大街小巷间,许多蓬头垢面、赤足胡服的女人正在四处奔逃,边逃边发出刺耳的尖叫,三五成群的冀州兵正跟在这些女人身后穷追不舍,脸上都带着极其淫荡的笑容。
许多领军的将校则在大街上哈哈大笑,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细心的沮授还发现,城里的地面居然是黑色的!甚至连四周城墙的底层都是黑色的,美稷城效皆为黄土,马跃为何要大费周章从远处运来如许多的黑土砌城呢难道马跃对黑色有着特殊的癖好
沮授隐隐觉的有些不妥,可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找到了!”
沮授正惊疑不定时,前方忽然响起无比凄厉的嚎叫声,旋即有一伙冀州军抬着一具担架乱哄哄地涌了过来。
“军师,找到了,找到高览将军的尸体了!”
高览将军沮授目光一凝,再顾不上思索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急策马向着那伙冀州兵冲了上去,沮授的亲兵早已经抢前开道,将挡在面前的冀州步兵轰开。沮授来到担架面前后才发现,高览的尸体已经不成人形了,腹腔洞开、肠子淅漓,身上布满了刀伤、枪疮,光是碗口大的血洞就有好几处,浑身血肉模糊、眉目难辩。
“高览将军!”沮授黯然叹息一声,凝声吩咐道,“传令,立即伐木打造上好的棺柩,定要将高览将军的遗体送归河间。”
“军师”沮授话音方落,忽见耿武匆匆而来,疾声道,“军师不好了,潘凤将军,潘凤将军他”
沮授急道:“潘凤将军怎么了”
耿武道:“潘凤将军和韩遂将军一语不合,眼看就要打起来了,现在两军四、五千人正在城中对峙呢,军师你快去吧,晚了只怕要出大事。”
“啊!”沮授大惊失色道,“怎么会出这事情”
“主公!”郭图疾步奔行到马跃面前,仆地跪倒在地,黯然说道,“图无能没能完成主公交托的重任,让您失望了。”
马跃翻身下马,将郭图扶起,沉声道:“公则且慢慢道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郭图叹息一声,黯然道,“都怪在下一时疏忽,竟没有料到廖化将军他,他”
马跃蹙眉道:“廖化他怎么了”
高顺道:“主公,此事还是由末将来说吧。”
马跃道:“讲。”
高顺道:“事情需从十三天之前说起,也就是主公率大军开进死亡之海的第二天,探马便在临戎和马邑同时发现了凉州军、冀州军的行踪!两路大军来势汹涌、进兵神速,远远出乎我军预料。”
“唔”
“两路大军相距美稷已经只有十日行程,而主公大军却不知所踪,郭图先生遂命末将把城中仅剩的五千乌桓青壮武装起来,护送美稷城中的年轻女人以及孩子全部转移,到凉州军、冀州军兵临城下之时,城中三十岁以下的年轻女人以及所有孩子皆已经转走。”
只要女人和孩子还在,一切就还有希望。
马跃眸子里掠过一丝欣慰,激赏地点了点头,说道:“接着说。”
高顺道:“三天前,美稷城墙终于加高到四丈,而凉州军和冀州军也终于兵临城下。除去负责守城的五千军队,剩下的五千乌桓青壮也已经护送女人和孩子转走了,剩下的全是老人和女人,我军再抽不出更多的兵力来看押城中的奴隶,不得已,郭图先生只好下令把一万多奴隶射杀。”
郭图黯然道:“在下没能留下那一万多奴隶,让主公失望了。”
马跃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痛惜,这可是一万多奴隶啊!不过郭图的决定无疑是明智的,换了他马跃自己,在当时的情形之下也会下令将一万多奴隶射杀!无论如何,消灭来犯之敌,保住河套基业才是最重要的。
“不,公则你做的很好。”马跃凝声道,“换了本将军自己,也一样会这么做。”
高顺接着说道:“当天夜里,廖化将军找到末将,皆以为美稷城不可守,至多能守住两日,廖化将军便在城头议事之时将郭图先生击昏,然后命末将率兵护送先生出南城,末将便派兵将郭图先生趁夜护送出城。”
马跃愕然道:“怎么会这样”
贾诩亦扼腕道:“这个廖化,唉”
郭图叹息道:“等在下醒来之时,已经远在百十里之外了,往回急赶之时却又半路遇上了高顺将军的陷阵营,才弄清了事情始末。”
马跃问高顺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高顺道:“送走郭图先生之后,第二天冀州军就开始攻城,冀州兵骁勇善战、功势迅猛,我军多是新兵,甫一接战便损失惨重,不到一天功夫就伤亡了将近两千人!城中守军也剩下不足三千人,形势已经岌岌可危!末将本意与廖化将军同守美稷、与城偕亡,不想廖化将军竟在酒中下了迷药将末将迷倒,然后派陷阵营连夜护送末将出城,而廖化将军他”
马跃失声道:“廖化他怎么了”
高顺黯然道:“廖化将军他率军死守城池,直至城破、与敌偕亡。”
“啊”
“廖化将军还让末将带一句话给主公。”
“讲。”
“廖化不擅带兵也没有万夫不当之勇,更不能像贾诩、郭图先生那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自投主公帐下,寸功未立却身居高位,心实不安!如今主公有难,廖化唯有杀身以报,仅此而已。”
“嗯”
马跃闷哼一声,脸色霎时变得一片酡红。
郭图黯然道:“都怪在下一时大意,没能把主公的诱敌之计及时透露出两位将军知晓,致有此失。”
“廖化”
马跃忽仰天长嗥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往后便倒。
“伯齐!”
“主公!”
“主公!”
高顺、许褚、典韦、裴元绍诸将慌忙抢上前来,将马跃扶起,好半晌马跃才幽幽醒转,翘首望着苍穹,眸子里流露出刻骨的仇恨来,咬牙切齿道:“本将军指天为誓,定要杀尽来犯之敌替廖化殉葬!”
“对!”
“杀尽来犯之敌!”
“替廖化殉葬!”
诸将轰然回应,纷纷起身面向北方,眸子里皆流露出莫名的杀机,下一刻,三军将士也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跟着厉嗥起来,一时间山崩地裂、石破天惊,天地为之色变,狂风为之呜咽
山崩地裂的呐喊声中,贾诩将高顺、许褚、典韦、裴元绍四将叫到身边,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遍,四将纷纷点头,各自点起五十精骑离了大军、四散而去,不及片刻功夫,这四支精骑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地平线上。
四支精骑离去不久,马跃大军再次往北开进,不过行军速度却是慢了下来,廖化已死、美稷已失,急行军已经毫无意义了。
美稷。
潘凤环眼圆睁,盛气凌人地大喝道:“若不是我们冀州军拼死激战,你们这些西凉蛮子如何进得美稷城现在居然反过来跟我们抢地盘、抢女人,真是太不像话了!本将军限你们一柱香的时间里退出库囤,否则”
潘凤说此一顿,目露杀机,森然道:“休怪本将军不客气!”
“滚出去”
“滚出去”
“滚出去”
潘凤身后的冀州兵三呼响应,声势骇人。
冀州军对面,韩遂的目光阴睛不定,凭心而论他并不惧怕潘凤的冀州军,可眼下两军混在城中,城中地势狭窄,不利于西凉骑兵的驰骋,一旦混战起来,凉州军极可能吃大亏!如果是别的事,韩遂也算一代枭雄,能忍就忍了。
可潘凤公然污蔑凉州兵为蛮子,还威胁凉州兵在一柱香的时间内退出库囤,这做法却不仅仅只是过份了,简直是对整个凉州军团的侮辱了!冀州兵如此咄咄逼人,如果韩遂再无所表示,他的威信何在
韩遂冷冷一笑,低声道:“潘凤将军,这么说就过份了吧”
“过份”潘凤不屑道,“本将军已经很客气了!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韩遂的脸肌猛地抽搐了一下,一咬牙正欲翻脸之时,前方忽然响起一声急促的大喝:“住手,统统住手”
“嗯”
“咦”
潘凤、韩遂同时转过头来,只见沮授在数十骑亲兵的护卫下疾驰而来,老远就招手道:“两位将军稍安勿躁,在下有紧急军情相告。”
“嗯,紧急军情”
潘凤、韩遂同时眉头一蹙。
沮授沉声道:“适才探马回报,在美稷以南百余里处发现了大量马跃军的斥侯游骑,窃以为马跃的大军很可能已在附近。”
“马跃大军”
潘凤脸色一变,这才想起美稷虽然攻破了,可马跃的大军却一直不曾出现,现在大敌当前,的确不是和凉州军翻脸的时候,想到这里,潘凤的脸色顷刻间缓和了下来,悄然举起右臂往下一压,身后张弓横刀的士兵们纷纷收起了兵刃。
韩遂不为己甚,也示意麾下的士兵刀剑回鞘,紧张的气氛顿时为之一缓。
韩遂道:“潘凤将军、沮授先生,既然马跃大军回师在即,大敌当前,不如暂且抛下纷争,两家分兵把守四门,待击退马跃大军之后,各按两军功劳大小分配城中粮草辎重、以及女人,如何”
潘凤道:“好,就依将军如言。”
韩遂道:“既如此,本将军就告辞了。”
潘凤道:“恕不远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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