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马跃VS曹操(2/2)
“主公,某来也”
马跃耳畔再次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大喝,蹄声得得,一道庞大地黑影像已经鬼魅般向着这边冲杀过来。
“马跃匹夫,留下命来!”
“大头领休要惊慌,典韦来也”
马跃自忖必死之时,耳畔陡然响起典韦炸雷般的怒吼,陡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马跃不由心头一松,想到刚才惊险处,不由吓出一声冷汗。
“当当当”
连绵不绝的金铁交鸣声在夜空下骤然爆响,夏侯惇与典韦已经像两头疯虎般纠缠在一起、杀得难解难分,两人身后。更多的贼寇与汉军蜂拥而至小山下的混战已经漫延到了山包上。
“杀”
“杀”
“杀”
恰在此时,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南边冲霄而起,无尽的黑暗中,一大群骑兵排山倒海般冲杀而至。在最紧要地时刻,裴元绍、管亥率领的两支轻骑终于杀到了。始终无法击溃颖川贼寇的的曹军遭受沉重一击,立时阵脚大乱。
已经杀红了眼的颖川贼寇却士气大振,掉过头来就向曹军发动了亡命的反扑,在八百流寇和颖川贼寇的前后夹击下,曹军再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偶有小股曹军殊死顽抗,也在流寇轻骑潮水般地猛攻下迅速土崩瓦解。
兵败如山倒!曹操的赌博彻底失败。不但未能全歼两千颖川残寇,反而损失了手中仅有的精锐之师!等到天色放明,朱隽、皇甫嵩两路汉军闻讯前来接应,流寇轻骑才放弃追杀,绕行汉军一圈之后,耀武扬威地向着北方遁去。
曹操于后阵收拢残兵,清点之下,仅只两千余众。余者三千余众一战而殁。
……
马跃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就在廖化、裴元绍诸将的陪同下来到颖川贼寇中间,马跃沉重的脚步踩过草地。发出沙沙地声响,霎时吸引了附近贼寇的注意。看到马跃走过来,正坐在草地上休息或者啃干粮的流寇们纷纷站了起来。
这些贼寇大多身体强壮、神情骠悍,虽然身上大多带伤,却更添杀伐之气。
战争,永远是自然界最严酷、最残忍的优胜劣汰法则,活到最后地永远都是那些最狠、最强、最骠悍的士兵!这些百战余生的贼寇,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迅速成长为视死亡如无物的铁血老兵,或者说亡命之徒。
这也是马跃选择回师长社的另一个原因!
铸就八百流寇不灭军魂固然重要,可在残酷、恶劣的战场上带出一支虎狼之师,同样重要!对于没有前方、没有后方、没有外援、没有补充、甚至没有希望的八百流寇来说,这样地一支虎狼之师的补充就尤其显得重要。
血战、恶战,永远都是将一群乌合之众锤炼成虎狼之师最行之有效、最快捷的方法。
沉重的脚步声中,马跃笔直前行,所有贼寇都睁大了眼睛,以最狂热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马跃。
马跃在一名贼寇身前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贼寇立刻挺直了胸膛,当马跃深沉的目光凝注在他脸上的时候,贼寇感到自己整个人都似乎燃烧起来。
伸手将贼寇肩膀上散开的汗巾系紧,马跃伸手拍了拍他地肩膀,嘴角绽放一丝淡淡地微笑,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头领,小人叫铁蛋。”
“铁蛋”马跃点点头,朗声道,“对,做人就做铁蛋。砸碎汉军那些软蛋!”
马跃继续往前走,贼寇们自发地排成两排,在中间留出一条通道,就像后世等待检阅的士兵,目光灼灼地跟着马跃地脚步而移动。幽暗的月色下,只有火把燃烧发出的劈啪声与马跃沉重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显得幽深而又空旷。
马跃伸手左手,握成拳。从排成一排的贼寇们胸前逐一捶过,从贼阵的这一端走到另一端,又从另一端绕回起点,最终站到了一块大石头上。所有的贼寇立刻自发地围了过来,一千余多号人,在马跃周围围成一圈。
“当我还是一名黄巾小兵的时候,我就听说过朱隽、皇甫嵩的威名!他们是大汉帝国所有将军里面,最能带兵的将军。他们手下的军队是大汉帝国最能打仗地军队!他们只需要几千精兵,就能打得几十万蛮夷狼奔豕突,就能打得上百万黄巾灰飞烟灭在南阳,我曾经领教过朱隽的厉害,几十万黄巾大军竟挡不住五千汉军的兵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白龙滩前那惨烈的一幕”
余音袅袅、所有贼寇的神色顷刻间一片凝重,马跃凝声的声音把他们带回了以前的记忆,的确。在以前,经常是数万黄巾大军却被几千汉军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
“可是”马跃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高亢起来,厉声道,“那样地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最能带兵的将军又如何最能打仗的军队又怎样长社城外几万大汉精兵,又能奈我何,不照样被我们突出重围!”
所有颖川贼寇的眼神顷刻间恢复了原有的灼热,是啊。被几千汉军追杀得狼奔豕突,那都是以前地事情了,现在他们可不怕汉军!
马跃吸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还听说,曹操是大汉帝国所有郡守中最能打仗的,他的五千精兵曾经把何仪的五万黄巾大军杀得片甲不留!可这也是以前地事情了!就在今天晚上,他的六千大军还不是被我们两千颖川兵杀的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颖川贼寇们的眼神越发的灼热,就像有火在他们眸子里熊熊燃烧。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败的将军。更没有不败的军队!只要我们敢玩命。我们就能赢!汉军也是人,一样都是爹生亲妈养的。他们并不比我们多长一个脑袋,他们地钢刀能砍掉我们的头颅,我们的长矛也照样能捅破他们的肚皮,一样是条命,谁的命也不比谁更金贵,怕他个球!”
“今天,老子只想告诉大家一个道理,想要在这个乱世活下去,就一定要够狠!哪怕全军死得就剩下你一个人,也要敢于向成千上万的敌人发起冲锋,就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千余颖川贼顿时“嗷嗷”怪叫起来,马跃的话就像一枚火星投入了干柴,霎时就点燃了他们心底最原始、最狂热地烈火,因为连番厮杀而疲惫不堪地精神亦为之一振,热血激荡下,直恨不得立刻找汉军再干一仗。
马跃悠然高举右臂,贼寇们的怪叫声嘎然而止。
“大汉廷廷骂我们是贼、是寇,蔑视我们是乌合之众,无所谓,因为他们很快就会吃惊地发现,恰恰就是我们这群乌合之众,击败了不可一世地大汉官军!恰恰就是我们这群乌之众,攻克了天下雄关——虎牢关!”
“大汉帝国的首都——洛阳城,现在已经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娘们一样,等着弟兄们上去干她呢!弟兄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贼寇们轰然大笑。
马跃的目光却霎时阴冷了下来,冰冷的声音像刀一样切断了贼寇肆意的淫笑:“要不了几天,八百流寇的铁蹄就将席卷洛阳,我们将以锋利的马刀、冰冷的杀戳,告诉那些躲在雄城大邑、整天只知道醉生梦死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们,我们八百流寇来了”
恰在此时,裴元绍、周仓率领的流寇轻骑完成了追杀曹军的任务,漫山遍野地席卷而回,似乎是在给马跃的宣言做注脚一般,铺天盖地的铁蹄声中,贼川贼寇们感到脚下的大地都开始颤抖起来。这一刻,所有贼寇都感到热血沸腾。
现在,他们已经和那些驰骋的骑兵一样,正式成为八百流寇地一员了!
……
曹操大营。
朱隽、皇甫嵩联袂到访,只见曹操独自一人据案而坐,左手上缠着一圈白布,仍有殷红的血丝从中沁出,曹操脸色酡红。似已喝醉。
程昱、陈宫立于一旁、殷殷相劝,曹操却恍若未闻,抓住酒壶只顾往嘴里灌酒,片刻功夫就将一壶酒吸个干干净净,遂又将酒壶往桌案上重重一顿,曹操醉眼朦胧地喝道:“酒,酒!快拿酒来,酒来呃”
朱隽见状不由神情一黯。
手下六千精兵死伤大半。换了谁心里都不会好过!
皇甫嵩虽然军功卓著且德高望重,为人却过于严谨、不知变通,见状立即蹙紧了眉头,沉声道:“身为一郡之守,率军之将。岂可如此放浪!宁不知军中禁酒乎”
“咣!”
曹操将酒盅往桌案上重重一顿,霍然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瞪着皇甫嵩厉声吼道:“若非汝等避战不出,以致坐失破贼良机。流寇轻骑岂能突围而去我军又岂有此败我军若不败,又岂会白白损失数千英勇儿郎”
皇甫嵩表情一冷,沉声道:“依尔之言,此败皆因老夫而起”
曹操摇摇晃晃地走到帐前,悠然回头,先打了个酒呃始摇头晃脑地说道:“呃大汉名将,不过如此,不过如此。甚是失望,甚是失望”
曹操此话颇为狂妄,已然接近讥笑。皇甫嵩神色阴沉、心中颇为不悦,若不是顾忌曹操新遭大败情绪抑郁,当时就想反脸,再一看曹操帐中诸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皆神色不善,不由怒气稍缓。
朱隽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倒的曹操。劝道:“孟德。汝醉矣”
曹操一把拔开朱隽,摇头道:“操明日当辞官而去。与此等沽名钓誉、怯懦畏战之辈同朝为官,吾深以为耻深以为耻!”
夏侯惇、夏侯渊抢上前扶住曹操,临出帐时,二人突然回头阴冷地瞪了皇甫嵩一眼,同时从鼻孔里闷哼了一声,始才转身扬长而去,年轻气盛的曹洪更是铿然拔出了佩剑,若非曹仁死死按住,恐当场就要令皇甫嵩血溅五步。
从曹操大营告辞出来,朱隽、皇甫嵩两人皆神色沉重。
朱隽道:“老将军,孟德似深恨我等。”
皇甫嵩道:“本将已然严令各军固营而守,不可出战,孟德偏不听,非要单独行动、半路设伏,致有此败。”
朱隽担忧道:“吾恐孟德从此消沉,不思振作,则大汉失却一栋梁矣”
“吾岂不知”皇甫嵩喟然一叹,肃容道,“老夫老矣,公伟虽能纵独木难支,孟德年少英才,堪可栋梁之材,唯年轻气盛、锋芒过露、缺乏锤炼,此败之后,心性当有转变,来日必成大器。”
……
洛阳。
残阳如血,孤悬天边。
一骑如飞,从官道上疾驰而来,马上骑士满面风尘,背后斜插一支三角小旗,迎风猎猎招展,上书一个苍劲的“急“字。
“让开,快快让开”
凄厉的吼声响彻城门,往来行人纷纷闪避,骑士策马径直奔行入城,顺着宽敞的直街直奔大将军何进府邸。
斯时,何进正与袁逢、袁隗、何苗、张温等好友饮宴,恰酒过三巡、气氛最炽之时,屋外忽然响起一片骚乱声,旋即又有急促的脚步声向着这边而来,何进眉头一蹙,扬声问道:“门外何人喧哗”
“大将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门开处,何府老管家神色张皇地奔行入内,急道,“前方急报,八百流寇已经攻破虎牢关,今挟骑兵数千,步兵数万,一路杀奔洛阳而来了”
“住口!”何进作色道,“八百流寇仅止千余人,且被朱隽、皇甫嵩、袁术、刘岱四路大军困于颖川,旦夕可破,如何便说击破虎牢,兵寇洛阳”
“这这”老管家急得直跳脚,苦道,“大将军,这都是真地呀,信使就在府外侯着呢。”
这下,袁逢、袁隗的脸色也变了,沉声道:“管家休要惊慌,信使何在可有书信”
“哦,有有有。”
老管家一拍脑门,赶紧将手上捧着的书箭递到了何进面前,何进伸手接过一目十行匆匆阅罢,旋即脸色大变,厉声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乐就误我,匹夫!吾誓杀之,誓杀之”
袁逢、袁隗、何苗逐一阅罢书箭,亦纷纷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