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兵临城下(1/2)
第三百四十三章 兵临城下
赵兴没顾上回答,先一挥马鞭,命令全军继续前进,而后才扭头回答蒋之奇:“蒋大人,我们带出来的大炮都是行军炮,营寨里留下的是重炮。辽国人想吃我们的重炮,让他去。我离开营寨的时候,帅梅州已经过河,过来接应我,有帅梅州在,辽兵讨不了好。”
……
签订城下之盟的感觉是什么,以前都是宋人遭遇这种事,如今蒋之奇总算知道了胜利者的感觉了。宋军沿着封冻的潞水推进到武清,辽国南京道析津府终于派来人,这次来的辽国官员态度不那么傲慢,他远远的打着一道杏黄旗冲赵兴的军队挥舞。
在宋代之前的古中国,打杏黄旗帜是求和的意思,而不是白旗——比如《水浒传》里宋江在梁山泊高举一杆杏黄旗,上书“替天行道”——其隐喻是“要与朝廷和谈”、要招安。
宋以后,皇帝成了“穿黄衣服的“帝””,黄色为尊贵,杏黄旗不准打了,这才打白旗。
辽国这名使节举着杏黄旗,浑身上下透露着浓厚的商人味道,他见了赵兴,点头哈腰:“这位是赵大人吗久仰久仰。我曾从西夏听说过大人的威名,不想大人今日贵足踏贱地……只可惜,大人是带着军队来的,而不是商队。大人难道不知道,你脚下这片土地乃是辽国所属”
赵兴咧嘴一笑:“原本啊,谈判的事情不归我管,我朝派出右正言蒋之奇蒋大人,希望与你国谈论这次冲突,但我担心你们辽国不会说话,惹怒了军中儿郎,如此一来。受委屈的是我,所以我就亲自来了。
我想你们辽国也知道,我朝先皇原打算在正旦举行一个‘普天同庆、万国来朝’大会,我奉命护送南洋数国郡王入京朝贡,不想却在河上遭遇了辽兵的劫掠……
此事仅仅牵涉到我,那还则罢了,南洋数位郡王也在,同时被袭。他们事后嚷嚷着,要求辽国必须给个说法,否则,辽国这就是向南洋诸国发起挑战,是对南洋诸国的极端蔑视——南洋诸国国虽小,却也不该受人欺辱。他们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不惜流血!
南洋诸国尚且如此,我大宋呢我大宋南洋海军护送贡使入京。却遭到了卑虐的、背信弃义地抢劫,我朝贡使路经辽国,竟然遭到辽国正规军的抢劫,我皇脸面何存所以,辽国这次若不给出个说法。敝国朝野上下绝不肯干休。”
赵兴说这话时,蒋之奇就在他身边。
原先蒋之奇还有点怨恨赵兴擅自行动,挑起了两国大战,听赵兴这么一说。他肚中也多了几分怨气,插嘴说:“没错,我朝先皇原拟于正旦举行普天同庆,在这个天下万众举目的时候,各国朝贡的贡使竟然遇到了袭击——我朝要不讨个说法,脸面何存
南洋诸国,以及高丽、倭国、勃泥等等国家都在看着,看我们怎么维护诸藩国的体面。这事又怎能善罢甘休——要知道,你们袭击的是交趾两位郡王,外加蒲甘国的一位藩王。辽国不给个答复,我大宋不甘心,交趾、蒲甘不会甘心。”
那辽国使节笑嘻嘻的看了蒋之奇一眼,问:“我奉副枢密使王师儒大人所托前来会谈,这位大人就是蒋之奇大人吗我们前面派出几个使节,都被你们轰杀了。如果宋人真想谈判。王师儒大人会在武清城中与蒋大人会谈。否则地话——我大辽正在调集百万兵将,誓与你们不死不休!”
赵兴插嘴:“你没有回答我的话:为什么我们会遭受袭击。为什么签订澶渊之盟的辽国,会在公众通行的河道上拦路抢劫我大宋我们不是有盟约么辽国正规军想抢劫,到自家院子里抢啊,为什么他们习惯到宋国境内抢
至于你说到‘百万兵将’,让我回答你:虽然这次我只带来了三千人,但我大宋有一万万人,有三百万士兵,你那百万兵将——在我的大炮面前,岩石也要让步,如果你们愿意战,那就来吧!草越密,越好割。”
那名辽国使节一躬身,语气谦恭起来:“大人,怎么谈判——超出了我的职权,我也就是王大人临时抓来的报信人,只负责把王大人的话转告你,至于我本人……我本人对赵大人地经商手段十分钦佩,以前我与临海军打交道时每常想去拜候。为次,颇结识了几个‘迅猛兽’商行的人,王枢密也是为这个才遣我而来。
今日何幸,得亲眼结识大人……大人,某个人对赵大人经商手段,钦佩的无以复加,赵大人,某已传完王大人的话,大人若不满意,自去跟王大人说……这个,某可不可向大人讨个牌子,今后,与临海军打交道起来,得个折扣……”
蒋之奇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有这么做使节的嘛,这,未免太离谱了吧。
更离谱地是,赵兴身为宋国大臣,居然能让辽国临海军决定给予谁折扣……等等,貌似临海军是辽国唯一的水军,怎么,他们——商人……饿啲神呀,夫子啊、释迦摩尼、李道君……快出来看稀罕!
赵兴倨傲的在马上回答:“我要求赔偿!赔偿额多少,我自与王师儒谈。我的将士一路走来已了,你回去传讯:令武清县给我打开大门,我地士兵要进城休息。再转告王大人,我答应他的请求,会谈地点就设在武清城内……什么嘿嘿,如果武清县不打开城门,我就用大炮轰开城门,让武清县见识一下我的怒火。”
那使节笑眯眯的告辞,回头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求赵兴记得给他一份号牌。赵兴望着他恋恋不舍的背影,叹息道:“辽国完了!吾今日方知辽国已露亡国之象。”
蒋之奇知道赵兴的意思,后者的意思是说:辽国派出一个使节,都想着乘机捞点自己的好处。如此国度,若不亡国那是天理难容。
“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赵大人,不可大意,焉知对方不是惺惺作态,以作骄兵之计”蒋之奇好心提醒。
赵兴淡笑:“绝对地实力面前没有诡计存身之地……儿郎们,摆好大炮,准备敲门!”
宋军脚步没有停歇。直接围住了武清南门,摆出攻城的架势,布设好炮兵阵地,静候答复。
寒风呼啸,武清城头寂静无声。宋军立于城下,像一朵火红的花朵盛开在白皑皑的大地上,宋军呼出的热气变成雾,不一会儿。雾又变成冰碴,天气显得愈发冰寒,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死神的味道。
寂静中,蒋之奇哈着手,忧心忡忡:“离人。虽然与辽国订立‘城下之盟’颇长我大宋士气,然,武清县深入辽境数百里,万一我们入城后。辽人大军云集,将我们围在城内,该如何是好”
说话这功夫,武清城头喧嚣起来。赵兴眯着眼睛打量城头,城头开始出现一群惶惶不安的平民百姓,他们手里拿着简陋的木枪,一副如临大敌地模样,胆战心惊地望着城外。
赵兴观察一番后。回答:“蒋大人,不用发愁,‘创造’与‘因循守旧’之间隔着一道难以想象地鸿沟,那是先近与落后的差别所在。华夏文明到了我宋人手里,‘创造’层出不穷,比如火药、比如活字印刷、比如指南针。而到了辽人手里,他们只是一群生活在契丹人阴影下地奴隶,哪有什么‘创造’。
我们打仗有火炮。士兵有羽绒服、睡袋、保暖帐篷……。而辽人没有这些,他们只能依靠身体的强壮来对抗自然环境。现在是冬天。气候是人类最大的敌人,这个敌人对大宋对辽人一样冷酷。但我的士兵拥有重重保护,辽人想跟我们耗,那就来吧。
现在,我们必须进城,进城后我们更拥有了温暖的房子。辽人真打算把我们围在城中,这个冬天他们会很难熬。他们地保温手段本来就远不及我们。等我们进了城,以我们的装备程度,我们能够保证随时全员出战,辽兵露宿在城外,能做到这点吗
兵法云:天时不如地理,地理不如人和。刚才那名辽人使者向我们展示了辽人的分奔离溃,比‘人和’,辽人已不如我。地理之险在于辽人,但等我进了城,辽人又不如我!
至于‘天时’——蒋大人,请记住现在是冬天。冬天里,辽人各个部族都猫在帐篷里越冬,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时代,想在茫茫雪原、一个帐篷一个帐篷集结大军,等他召集齐备,我估计春耕都结束了!而我只要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把‘除魔军’就会调到黄河北岸,除魔军在云南高原训练了半年,在雪原上,辽人斗不过他们。
最重要地是:一个月后,黄河也该化冻开凌了,化冻后的黄河是我的天下,辽人再想困住我,那还需要我的同意,需要跟我屁股后学一百年划船技术。”
安慰好蒋之奇,赵兴冲一位参谋一摆手,那参谋挥着军旗冲向南城门,冲城上大声喊:“开门,大宋、广南东路朱雀军、命令你们打开城门,否则,你们将被毁灭!”
武清城头轰地一声炸了窝,似乎上面地官员正竭力寻找主事人出面,百姓已开始东躲西藏,几个受不了紧张气愤的辽兵开始挥舞刀枪,城头上溅出鲜血——这使得城头混乱越发厉害。
赵兴可没有等他们做决定的意思,他挥手命令炮兵推炮上前,开始填装攻城弹。
所谓攻城弹,就是足量的火药、实心铁球炮弹,外加直射火力。
赵兴这种动作,让蒋之奇看的直皱眉头,这种行为,分明是不打算给武清县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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