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江湖还是那个江湖(1/2)
过了几日,艳阳高照。
时值初夏,地属广陵,天尚不算热,疏朗而气清,正是踏青游玩的好时节,不少百姓携家带口出门,一时之间,游人如织。
而元央、翁灵玉与陆续赶来的闵人龙、伍修贤、吴兴终于聚齐,在轮回任务之外,在现实之中,已是许久队友的他们第一次相会!
当然,轮回时,他们都是真身参与,交流并无限制,如今除了新鲜感和少许激动,都没有生疏漠离的感觉,一见如“故”,闲聊沉默两相宜,正结伴往广陵小南湖泛舟食鱼。
行了一阵,前方突有嘈杂之声传来,五人都算江湖经验不浅,顿时按剑的按剑,暗捏毒针的暗捏毒针,握紧判官笔的握紧判官笔,各自戒备一个方向,免得混乱之中为人所趁。
前方人群混乱了一阵后,皆改变了方向,往小南湖方向涌去,诸多流言蜚语开始传扬。
太岳派弟子闵人龙早开耳窍,侧耳细听,从无数噪音中甄别出了有用的东西,顿时略显兴奋道:“‘剑下无错’王绩与‘诗刀词剑’宋全略约战于小南湖旁的仙安楼,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人榜之争!”
“江东不愧为江东,怕是只有这里才常见人榜之争……”伍修贤亦是首次见识人榜高手的争斗!,颇有唏嘘之意。
元央本就是爽朗喜爱热闹的性子,对人榜也早有向往,一边随着人流往前,一边兴奋问道:“他们在人榜排第几?和严冲、崔辙、清余、王载、阳和、天策、阮玉书、上官横、闻人安、罗睺、齐正言、罗秀、真本等有多大差距?”
她一口气报了十来个名字,皆是她耳熟能详的人榜前十五者,其中修罗庙的“罗睺”乃是法号,是修炼“上古阿修罗王”罗睺传承这一脉的单传弟子,目前已人榜前三,他的师父便是凝练了“罗睺法相”的当代阿修罗王。世人亦常称其为罗睺,但元央压根儿不知道后者,倒不至于弄混。
南荒苍莽危险,各地消息常有不通,困塞甚于西域,纵使有边贸互市,元央也顶多知道点人榜最出名的部分,对余下缺乏了解,这段时日又忙着赶路,来不及补充见识。故而有此一问。
“宋全略乃庐阳宋氏这一代的出色子弟,出道较晚,但人榜排名提升颇快,如今已是三十一位。”伍修贤乃中州人士,对人榜最为了解。
翁灵玉在旁边轻笑道:“宋全略去年曾参加琼华宴,想以一举成名的方式踏入江湖,可惜遇到了彼时如日中天的‘狂刀’,五人联手都被一鼓而破,大受打击。差点颓丧,还好总算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今年正式行走江湖,但不再只是单剑。而是刀剑双绝,承宋氏根本。”
自入轮回开窍成功后,她就对江湖对自由极为向往,江东又是消息汇聚之地。对武林典故自然不乏了解。
“对,阿玉你昨天讲过!”元央双手互拍,略显稚气。
昨天自己就听到“狂刀”如何摧枯拉朽。没注意“枯朽”名单中有宋全略这个人,没曾想亦是人榜有名。
剑客吴兴眺望远处小南湖,随口说道:“‘剑下无错’王绩是江东王氏的旁系子弟,目前未满二十,堪虚剑法就已小成,甫一出道就战绩彪炳,冲到了人榜三十五的位置,他们两人实力相当,必是一场龙争虎斗,不可错过!”
江东王氏只有家主一脉才严格按照辈分命名。
五人大部分是四窍,最强不过六窍,除了闵人龙,更是连外景招式的边都摸不到,距离人榜尚远,但正因为如此,才愈发向往,而且有六道作为后盾,他们隐约对此有所期盼,不乏觊觎之心,于是游鱼般在人群中穿梭,赶到了仙安楼。
王绩与宋全略确实相差仿佛,这场挑战足足持续了一刻钟才分出胜负,宋全略险胜半招。
他们或精妙或玄奥的招式,异常激烈的对抗,于稍纵即逝时机的把握,让闵人龙和元央等人大饱眼福之余,自觉学到了不少东西。
“不愧是人榜之争,水准之高让如今的我们只能望其项背。”还算沉稳的伍修贤忍不住感慨道。
“若是我有这样的剑法,上次就不会那么辛苦了。”剑客吴兴目放异彩看着战后寒暄的两人。
他刻意没提任务二字。
元央和翁灵玉刚想说话,就听旁边的江湖人士摇头晃脑道:“这算什么高水准?不过是人榜后三十的战斗罢了,你们是没见识过‘狂刀’与‘帝刀’长街之战,没见识过‘无形剑’以一战四的豪迈!”
“哎。”当即有人附和道,“对啊,几年前的人榜才叫天材辈出,群星璀璨,狂刀、绝剑仙子、无形剑、算尽苍生、大罗妖女,哪个不是名动江湖一步登天之人?他们留下了不少战斗名局,远胜现在!”
厚往昔而薄当前乃显摆资格的常见法门,但在场之人听到这样的说辞后竟无谁反驳,毕竟以无形剑霸占人榜榜首开始算,那几年的前十居然有足足五人一步登天,胜过历代榜单,前无古人,光彩耀眼至极。
而即使不敢说后无来者,怕也非短时间内能见!
和他们比较起来,当前人榜前十五虽然依旧保持了不错的水准,但委实不够看!
“算了,他们都是外景强者,还提做什么?”有人叹了口气。
是啊,他们已经是外景强者,坐镇一方,统御一城的存在,非寻找人士能够遇到,似乎不在凡俗之中!
开窍外景两重天,江湖还是那个江湖,人却不再是那个人。
元央和翁灵玉等人对视一眼,纷纷感叹了一句:
“外景强者……”
昨日还谈及的“狂刀”等名动江湖之人已是出入飞行,神龙见首不见尾,踏上了新的征程,有着他们才能参与的更广阔江湖,与自己等隔着“仙人界限”。
回味感叹之中,他们找到了一艘游船。花费银子包下,驶向湖心。
在船头观景一阵,见雾气泛起,似有雨将落,几人回返舱房,并吩咐船家做鱼。
刚踏入房间,五人同时愣住,只见案几之后坐着一位白衣公子,朗目剑眉,嘴角含笑。身侧放着一剑,他正悠闲自得,和缓有序地煮水泡茶,透出说不尽的宁和惬意。
“公子……”“前辈……”几人又惊又喜,但话刚脱口就自觉收住,似乎不忍打破这种难以言喻的安宁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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