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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3.第443章 突闻噩耗(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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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保孙腾匆匆入了阙门。

今天是宫中大宴的日子,天子、宗室、内外臣工,连柔然世子都在,孙腾是高官显爵,京城一贵,他要入宫当然没有人敢拦他。

孙腾的目的不在宴饮,他也不是为了拜见皇帝元善见。孙腾是高王最心腹亲信之人,而他几乎从未把元善见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今日入宫赴宴的臣工不是麻木而疲态毕现,就是满面的轻松愉悦。只有太保孙腾行色匆匆,满面的寻觅之色。几乎所有人都不在他眼里,他也未加留意,因为那些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孙龙雀!”孙腾正急得一身热汗的时候,猛然听到身后有人一声肆无忌惮的大喝声。

孙腾听在耳中,心里一下子安定下来,他的世界里立刻清静安宁了。这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外援。

“司马公!”孙腾转过身,他满面是笑,把刚才的焦躁全都抛一边去了。他心里还在暗笑自己,怎么糊涂了,没想起此人来。

孙腾和司马子如,算不上是相知的朋友,不提同殿为臣,更重要的一点他们都是高王心腹,是最心腹的心腹。而这一点在这时候更重要,这让孙腾在心里对司马子如多了一种临时的亲近感。

孙腾心里立刻想起来的是从前在洛阳旧邸,世子和郑姬私通的事一出,高王震怒,娄夫人立刻就拉了司马子如为外援,当时司马子如的态度就是此刻孙腾心里最大的期望。

顾不上春寒料峭,孙腾一把扯住了司马子如隐身于早春未发的树丛中,瞧见不远处有一宫院,茕茕孑立,很不引人注目的样子,孙腾也顾不上再细思,拉着司马子如就走过去。

苑中空旷,不尽的亭台楼阁、宫院殿宇都是常年无人所至,孤零零散落于山水之间。这座距离镐池并不算远的秋信宫也是空寂了多年之处。秋信宫原先是魏帝存放祭天用的玉礼器的陈设处;后来南梁溧阳公主萧氏曾经在此居住过一段时间。

因为随侍公主的羊氏小娘子在此杀过两个宫婢,秋信宫后来就成了不祥之处,渐渐荒芜。

推门而入,满院的荒草,满目的灰尘,和外面遥遥相对的昭台殿中的热闹如同两个世界。

“龙雀可是刚刚回邺城可去见过大将军高王伤病如何”此处无人,司马子如也就不再绕弯了,直言相问。邺城的乱象他看在眼里,心里更惦记晋阳的情势。

“正要请教司马公,今日怎么不见世子入宫实在是有十万火急之事要亲述于世子。”孙腾的焦躁劲儿又上来了。这个关键时刻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一点差错,也不敢假手于人。

“敢问龙雀,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司马子如心里已经受了震动,他也在暗中做好了准备。

孙腾对视司马子如锐利冰冷的眼睛,稍一沉吟便道,“高王生死相易只在眼前,命我秘告世子,不必回晋阳,千万留心天子和济北王。霸府中事高王也已悉数授我,我留了心腹在晋阳霸府,再有消息会即刻传来邺城。高王还说侯景此人不可信,若可利诱,暂为相用。且不许其此时回豫州,以免生事。又说柔然一时势大,且相维持,让世子好自为之。”

这些事一件不挨着一件,这些话也各有深意,只有孙腾这样亲闻其言的人才好转达,这也是事实。而且孙腾是高欢心腹,能把这些话里的意思理解得更深,不至于不明其事而想歪想错。看来还真要孙腾亲口说于高澄。

“事急如此,孙公回了邺城怎么不先去见世子倒先去见太原公”司马子如心里已经是大起波澜,但表面上却毫不作色,又质问道。“听说孙公已经投诚于太原公,愿为效命,还告诉太原公高王已薨。孙公哪一句说的是实话”

椒房殿里,尽管有玻璃窗,殿内温暖又明亮,但正在殿内说话的太原公高洋和皇后高远君却是心情正好相反。

太原公夫人李祖娥坐得稍远,她看着眼前的兄妹二人说话,她并不想参预进来。

高洋已经命宫婢出城去请娄夫人入宫来陪伴孕中的皇后。但令人意外的是,这个理由没有打动娄夫人,娄夫人并没有回邺城,这表示了她拒绝入宫的态度。

“这么说,孙腾说的是真的难道……父王真的已经……”高远君几乎是面色惨白。她说不出口那几个字,心里想不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她当然也知道太保孙腾是父亲高王的亲信。

可是疑虑重重。

这样重大的消息怎么只有二兄高洋一个人知道为什么大兄高澄不知道大兄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肯说,要封锁消息这么说来,也许大兄并不完全可靠,她之前是不是示好得也太早了点

无意中看到二兄高洋阴沉沉的眼睛,高远君又觉得更不可靠的是二兄,他不去昭台殿,特意携夫人到椒房殿来,以探望她为由,对她讲了这些事,那么他的用意又何在

柔然世子急着回王庭,渤海王妃郁久闾氏也没有回晋阳,这些都让高远君觉得二兄的消息是假的,父王没有死。

母亲娄夫人为什么不肯入宫二兄高洋是得了她的默许,才以椒房殿的名义请母亲入宫的。

今日合宫中大宴,听说大兄高澄没有入宫,大兄究竟去哪儿了有什么要紧事让他连皇帝召命都弃之不顾而顾此失彼

昭台殿上,侯景心满意足,他甚至有些飘飘然。也许在大魏,除了高氏,还可以另换一个权臣,兴衰荣辱不就在变化之间吗

皇帝元善见左一个“侯公”又一个“侯公”也恨不得立刻引侯景为心腹,取其可用之处。

只有满殿的臣子们依旧沉浸在醉生梦死的轻歌曼舞之中,没有人知道皇帝和濮阳郡公说了什么。那都是与他们无关的事,谁做权臣对于他们又有什么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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