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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99章 :宫内府内变中生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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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乔也变了脸色,好在还能镇定,想了想向南阳王元宝炬道,“长公主有要紧事,殿下还是先随我去见长公主。王妃有身孕,又扭了脚,暂时不宜走动,请太医来瞧瞧要紧。”

元宝炬觉得这么处置极妥当。因为他猜到长公主必有秘事吩咐,朝堂宫闱间事,还是少让月娥知道好,免得她牵心动肺地胡乱思量。想必长公主也不过是为了避人耳目才请他们夫妇一同来,实际也并不为了有话对月娥说。看看月娥也正蹙眉忍痛地看着他,便向南乔表示同意了。

于是,南乔吩咐人去请太医,又让两个府里的侍女陪着乙弗氏,自己便匆匆引着南阳王元宝炬去见长公主元玉英。元宝炬因见花园里寂静无人,想着大丞相的府邸本就一般人不能随便出入,花园又在寝卧燕居处之后身,更无闲杂人等,倒也极其放心地走了。

乙弗氏看着夫君走远了,想着不用见长公主,心里下意识地就特别轻松。毕竟长公主禀承了鲜卑宗室女子中刚毅果决的血统,尤其在如今的长安,在朝堂背后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所以乙弗氏心里还是对她有畏惧的。

嫌人多闹得慌,便让大丞相府里的两个婢仆远远等着,不必紧随左右。两个婢仆本是粗使的,也不是伶俐的人,所以便乐得听命,只远远望着。

乙弗氏也是第一次到大丞相府,尤其还是府后身这么静谧的去处。身后不远处有座不起眼的草舍,白墙青瓦倒甚是淡雅。乙弗氏四顾一望,芳林修竹几间馆阁并不多,但疏朗有宏阔之气,不似小家小户的园林总显拥挤局促。她身后这屋舍便是离她最近的一处,又不似其它轩馆那么昂然恢弘,想必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地方,便命自己的侍女扶着,勉力往那里去。只想着有个休息处,况又觉得身上有些冷,好避一避。

刚走到那草舍的外面便觉得身后一阵秋风袭来。乙弗氏是有孕在身的人,被这凉风一吹,身上便一颤,只觉得一种隐隐的不安在心头升起,瞬间便被冷意催得有些发抖。于是命自己的侍女出去到府门口的车里去取帔帛来。自己想着先进屋子里休息等着。

侍女将乙弗氏送到屋门口便被王妃催着去取东西。乙弗氏自己刚要推站而入,竟然听到屋子传出说话的声音,而且是个男子的说话声音。

“苏先生大材我自然明白。此时不宜擢拔实在是因为庙堂之上还未清净,反误了苏先生的治世之良策。凡事不可急,缓一缓自有不同。”这声音洪亮而干脆,很有决断的感觉,又透着一种森森冷意。要命的是,这声音乙弗氏极熟,竟然是大丞相宇文泰。

乙弗氏心里狂跳,没想到宇文泰竟然在府里。这个人让她心里惧怕,偏又是怕什么来什么。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必定是谈机密朝事,她立刻便明白自己身处危境。想逃离,可是恰又扭了脚行动不便。此刻眼前没人扶持,若是万一弄出响动来惊动了宇文泰,岂不是自寻死路

这时另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主公要肃清庙堂其实也不必兴师动重。只要尊奉天子,切勿如高氏之所为,百官望西而来本就如惊弓之鸟,如此才能人心安定,日久自然以主公之马首是瞻。”这声音宽厚平和。

“思敬兄说得容易。”这是另外一个率直而略显急躁的陌生人。“终日烂醉如泥的天子,心里只有昭仪娘子那位内宠,全然不将家国社稷放在心上,又一心只知争权,如何让人尊奉”

乙弗氏吓得快连呼吸都要停止了。她竟然无意中听到权臣这样议论天子,将会是什么下场

“元贵兄别急,我在洛阳时随侍主上身边时日不短,主上本是英明天子,只是毕竟年纪尚轻,心智不熟而已。只要主公耐心相待,必定能君臣一心扶保社稷,此大魏朝强于彼大魏朝也是早晚间事。”又是那位“思敬兄”的声音。他说话倒能让月娥稍觉安心。

“思敬兄,天子再英明也禁不住君侧小人环绕。且不说斛斯椿、元毗哪个都不是贤臣,就是内宫之中也没有个贤德的嫔妃。倒听说从前的高皇后深明大义,顾全大局。只是身份实在特别,又被左昭仪暗害了。”这是“元贵兄”的声音。提到元明月,说她暗害了皇后高常君,乙弗氏心里又怕极了,想着小姑实在是冤枉。偏又是重臣对她有了这样的错误印象,实在不是好事。

只是奇怪,为什么大丞相宇文泰的声音没再出现。

里面安静了许久。

月娥费力地慢慢转过身,想要缓缓挪动着离开。

“主公心思究竟如何”从她身后的屋子里又传来了“元贵兄”的声音,略显催促之意,想必他是宇文泰的心腹,深得信任,所以才能如此。

接着又是沉寂。

“诸王又是什么心思”过了一会儿,终于传来了宇文泰阴冷而平静的声音。

已经挪到阶前的月娥不由自主地又停下来。毕竟事关元明月,她不能不关心。

“广陵王不是正在静候主公吗主公是什么心思,诸王就是什么心思。”于谨的声音传来。

于谨这话让月娥心里一颤。他虽宽厚有度量,但他毕竟是宇文泰的忠臣。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宇文泰被问了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

月娥听得如坠五里雾中,又分明觉得那语气让她觉得阴寒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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