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6.鸾凤来仪(40)三合一(2/2)
然后拿着手里的圣旨揣在怀里,一个招手,几道人影迅速的在宫里移动。
而这些,宣平帝还不知道。
他此时站在大殿上,看着下面跪的满满当当的大臣。刚想问冯千恩说:怎么不见太子太孙连同武安王。
可这一扭脸才反应过来,冯千恩已经不在了。
那个地方站着的,是个不怎么熟悉的太监。
好像见过,应该是冯千恩的一个徒弟吧。叫什么呢记不得了。
这太监见皇上看过来,就赶紧清了清嗓子:“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蠢材!朕不是这个意思。
想要张嘴,伤口疼的喘气似乎都困难。
下面站着的张书岚还特别不识时务的站出来:“臣有本启奏。”他似乎知道皇上说不了话,就直接说他自己的,什么征调了多少棉花,征调了多少麻布,什么运河不能走船,一夜河水冰封……巴拉巴拉扒拉的没完没了。
“太……太子呢”忍无可忍之下,平宣帝直接打断张书岚,问道。
这话问出来,没人能站出来回答。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低着头。
宣平帝习惯性的又想喊阴伯方,这才发现,阴伯方也不在朝堂。
这一瞬间,他还真有些慌乱。抬头看下面的大臣,原来都已经这么陌生了吗
他又问了一句:“武安王呢”
话音才落,大殿外就嘈杂了起来,几个太监气喘吁吁的冲进大殿,“武安王……武安王他……他带着兵冲进来了……”
宣平帝蹭的一下就站起来:“蒙……恩……”
“蒙将军……没出宫……但不见了踪影。”守在大殿外的一队禁卫军这么喊了一句。
没出宫,但不见了踪影。
想到自己是叫蒙恩去长秋宫了,难道皇后早有准备。蒙恩此去有去无回……是皇后跟武安王内外勾结吗
岂有此理!
他三拍掌之后,紧跟着,外面就是一声呼哨。
然后,大殿里,瞬间涌进来成百的黑衣黑斗篷,脸上带着铜制兽头面具的人。这些人手持利刃,个个彪悍非常。
这个变故可叫这些大臣吓了一大跳。
今儿进来的可大部分都是文臣。哪里见过这个阵仗。
这些人别说文人害怕,就是一般的武将,见了他们也得躲着走。
躲在密道里的三娘子看着外面的动静,牙齿咬的紧紧的。这些人就是当年血洗五蠹司的人。
也对!如果不是这些人,谁能轻易将五蠹司清洗一空。
“武……安王……杀无赦!”宣平帝说了这几个字之后,万芳园噗通一声就跪下了,“陛下,武安王是勤王救驾来的……”
宣平帝手一挥,身后站着的黑衣人手里的刀就砍了下去。
人头瞬间就飞了出去,头轱碌碌的在大殿里滚着。他的眼睛睁的极大,嘴也张着,脸上的表情还是刚才对皇上上谏言的表情,一切都静止在这一刻。
万芳园可是阁臣,这说杀就杀了。
哪怕他是鬼迷了心窍一心为着武安王谋划,可是……这个结局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大殿里,有闭着眼睛惊呼的,有干脆看着人头直接晕过去或者尿了的。
张书岚满脸的受惊过度,继而是愤怒,刚要站出来说话,就觉得后腰上一疼,他莫名的扭脸看身后的黑衣人,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边上的陈擎苍若有所思,紧跟着就是后悔啊。
这些黑衣人,是皇家最隐秘的力量了吧。这皇上只怕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是叫混进了人了。有人暗中打晕了张书岚,何尝不是救了张书岚一命。
或者,可以说,是有人处心积虑的谋划,才让这大殿里有了救人的人。
可人家救的是什么人
一定救的是跟东宫亲近的人。
而自己呢至亲至疏啊。
可如今怎么办
正寻思了,就听上面皇上问道:“陈……爱卿,如今当如何”
陈擎苍几乎是颤抖着站出来的,他道:“臣谏言,出宫请太孙勤王……”
“太孙啊。”宣平帝说了两句话,气就喘息的有些粗:“因为……他是……你的外孙……”
“陛下明鉴。”陈擎苍额头上的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太孙亦是陛下的亲孙子。且……请东宫……此乃名正言顺。谁都会反,只此时的太子不会反……说句诛心的话,指不定太子正等着圣旨……好奉旨勤王呢。”
宣平帝拍着大腿,咧着嘴笑,没发出任何声音,却叫人看着更加的瘆人。他这动作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此言甚妙。
然后他就指着挨大殿门最近的一个,朝外指了指,意思很明确,按照陈阁老所言行事,请东宫勤王救驾。
这人刚从大殿消逝,外面就是整齐的步伐声。马靴踩在石板上的声音,便是这样的。
“父皇!”武安王看着守在大殿外的黑衣人,眼睛眯了眯,扬声问道,“父皇,您可安好”
“好。”宣平帝喉咙里发出这么简单的一个音节之后,就销声了。伤口崩开了,他已经闻见了血腥味。
这一声好,连站的远一些的大臣都能不见,何况是大殿之外的武安王。
大殿里没有丝毫的声响,本来还有些沉吟的武安王嘴角便微微翘起,但语调里却焦急异常,“父皇,您在里面吗您怎么样了”然后怒斥这些黑衣人,“尔等是什么人本王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你们你们讲父皇怎么样了将父皇交出来,否则,别管本王无情。”
蒙放站在武安王不远处,眼里的神色有些莫名。
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父亲如何了
进皇城几乎就没有遇到什么抵抗。都是禁卫军的兄弟,莫名其妙的就要彼此为敌,而且这还不是主将的命令,谁心里不犯嘀咕。尤其是自己站在这里,皇城门自然而然的就开了,一路走到了这里。
如今到这里遇阻,蒙放是真着急了。就怕父亲也在里面。
心里搁着事,才想着要不要出声喊一声呢,这一抬头,就见一道凌厉的冷光冲着武安王而去。
箭是从大殿里射出来的,奔着武安王的眉心而去。
武安王到底是习武之人,往下一蹲,拽着边上一护卫往身前一挡,那一箭就直直的插进了这护卫的左眼中。
箭头从眼中穿过去,从脑后露出头,脑袋就这么给射穿了。
好强的臂力。
他惊怒交加:“杀——”
紧跟着,喊杀声震天。可蒙放却看着昔日的兄弟,就那么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御阶前。
这些黑衣人,忒的彪悍。
武安王心惊,这还真是叫顺利冲昏了脑子了,父皇怎么可能没有点保命的东西
再这么下去,只怕真得在这里身首异处了。
他弯腰躲在护卫身后,大声喊道:“父皇,您在里面吗儿子来救您了。”
大殿里没有应答声,但是远处却有动静传来:“王爷……王爷……臣等来晚了……”说着,就听到有人喊,“兄弟们,杀啊!杀了皇帝,等王爷登基,你们个个都是从龙之功……”
武安王面色大变,哪里来的二百五。
可这一伙子人却生猛异常,跟黑衣人短兵相接,对方竟不是他们的对手。他看着黑衣人只是被刀划伤一道浅浅的伤口,只渗出来一点血,可他生个人就跟抽了筋似的,软软的倒了下去。
他恍惚听见谁喊了一声:“小心……毒……”
是了是了!不是毒是什么呢
武安王问边上的护卫统领:“这是谁的人西山大营的人赶来了”
“不知道啊。”整个一混战,说是王爷的人可谁也没见过啊。
蒙放看见一个背影熟悉的人却露出了几分笑意,这人半遮面,不是戚还还有谁
原来,殿下安排戚还是为了这个啊。
以一当百的猛士,一个接一个倒下去。
大殿的门被推开,一窝蜂的涌进来一群人,谁是谁也分不清楚,可还没等分清楚了,刀还没砍出去,人却僵住了。
宣平帝就看见暗一手里捏着一根泛着蓝光的针,然后满眼不甘的倒了下去。
暗卫本就是暗中行事的,他们识毒辩毒是打从吃饭开始就会的。这怎么反倒是他们被暗算了。
来不及细想,他的二儿子已经走进了大殿。
此时的他意气风发,满面的笑意。
宣平帝就道:“勤王救驾……看见了……朕安……你且退下吧……”
武安王看着脚边的万芳园的脑袋,再想想那一根毫不留情冲着自己来的箭簇。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决然。手里的剑举起,直指宣平帝:“父皇!您在位二十五年了,可这二十五年来,都干了些什么赤地千里,百姓无所归依。父皇啊,您可对得起靖国的列祖列宗”
宣平帝看向武安王,闭上眼睛,缓缓的吐出两个字:“蠢货。”
这个傻儿子还没明白,他这是当枪使了。
没有东宫,这禁卫军他指使的动吗
没有东宫,这皇城他能轻易进来吗
没有东宫,这些暗卫是他能算计的了的吗
当年,很多暗卫到了年限就会退出去,改在五蠹司任职。
这是极为隐秘的事。
而太孙的手里,恰巧就有五蠹司。以为这些人成不了气候,当年逃出去的不过都是些小卒子,没想到卒子过河,很有几分本事。
要是没猜错,东宫此刻就等着呢,等着这傻子承认自己的乱臣贼子。
宣平帝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你……想……取而代之……还……不够……格……”
“父皇!”武安王朝前走了两步:“儿子够格不够格,如今您说了可不算。”他手持宝剑抖了一个剑花:“如今的一切,都得由它说了算。皇兄自幼体弱,而今更是沉疴又起,已然是不能下床了。而太孙……”他说着,就看向陈云鹤,“陈大人,太孙如何,想必您最是清楚的。本王只问你,在东宫寄养的陈家小姐,如今在哪呢如果请不出陈家的小姐,那就请陈大人……陈阁老,在这大殿上,跟咱们满朝的大人们,说一说……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什么狸猫换太子”大殿里传来一声清朗的问话。
声是熟悉的声音,但整个大殿里,却找不到声音的主人。
宣平帝之前还有些愣神,这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其实是当年龙儿讲的。她在宫里讲的。故事很好,慢慢的流传了出去。但讲故事的人,因为自己的干预,并没有多少人提及。
而武安王这会子突然说起了狸猫换太子……他的脑子有些清明了,这不是狸猫换太子,只怕是狸猫换太孙吧。
想到这一点的,何止是宣平帝,大殿里的众人,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可还没等到陈擎苍开口呢,就听到太孙的声音了。
人应该是来了,可在哪呢
宣平帝面色猛的不变,他看向大殿的地面,只见那地面上缓缓的打开一条缝隙,然后一身劲装的少年,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殿里所有人都愣住了:“太孙殿下”
一边叫人,一边看着大殿中间那个黑黝黝的洞口。
连宣平帝都忘了动作,只看着林雨桐道:“……你……知道”
“孙儿不知道。”林雨桐就笑:“但有人知道。”
说着,就朝洞口看去:“伏牛先生,出来吧。”
伏牛先生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他……还活着”
“是!”冉耕从里面走出来,“陛下,臣还活着。”
“耘之啊……”宣平帝要起身,身子却打了一个恍又坐下了,“耘之……你真的还活着”
冉耕笑着又点头,心道:您都没死,臣怎么敢死。
而那边林雨桐已经笑看着武安王了:“您说狸猫换太子这是想说什么呢”
武安王面色变幻,还没说话呢,需拿平底先问了:“你……怎么……来了”
“不是您叫人传旨给东宫,叫孙儿来平叛的”林雨桐面带笑意的看着他,“孙儿奉旨……来了!”
可你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一些。
从传旨出去才多长时间,你又是走密道,又是召集来了冉耕……说你不是在密道里等着的,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