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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五章 分道扬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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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云华设下连环计。用一部他耗费十年伪造而成的玄晶书骗过他们。借由朱慕昭之手,逼得薛睿放下一切,跟着他离开。

“你是怎么发现的”云华问,想不到他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毕竟就连朱慕昭都上当。以为得到了真的。

薛睿自嘲:“从你肯用换我一命。我就猜到那书多半是假的。大提会上当,那是因为他误以为在你心中,我这个儿子的性命会比玄女书重要。我却不这样认为。后来我们逃命路上,我冷眼看着,不见你郁郁寡欢,不像是担心玄女书落在大提手中的后果,还有金柯和赵竹两个人,也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就更让我怀疑了,想来想去,真的玄女书应该还在你手上,所以你有恃无恐。”

云华苦笑,有这样一个聪明过人的儿子,他是羞愧胜过于骄傲的。

薛睿不管他神情,自顾自地下去:“我想不通的是,你这样冒险行事,不为纯钧剑,只为逼我离开京城,究竟有何图谋莫非你知道我同姜怀赢的关系,一早打着主意,要我带着你去投奔他,助他谋反”

云华张了张嘴,想要话,却因喉咙干涩,难以出声。薛睿见状,便将那张地图反过来放在他手边,示意他用手指在空白处写字。

云华于是一笔一划地写到——“你猜对一半。”

薛睿问:“那另一半呢”

——“我不知你与东菁王有旧,而是算到天下大势,夜观星辰,北方将有战乱,成王败寇,有左辅星出,能助困蛟升龙。”

薛睿盯着他的手指尖,眉眼一跳,心这困蛟无非是指东菁王,那这左辅星是

“你的意思是,我是能助姜怀赢夺天下的左辅星”

云华头,正如朱慕昭的大洞明术至臻,他有一门相面绝学,亦是修到圆满,他曾远远见过姜怀赢一面,确有九五之相,再观薛睿面相,不难断定他就是东北王命定中的贵人。

薛睿吃惊之余,再生疑窦:“你的目的不是毁掉,而是要推翻朝廷”

云华只写了四个字——“殊途同归。”

大安盛世能够延续三百年,凭的正是,一副天命太骨,万事皆在掌握中,明是弘扬易学,暗则操纵民心,世人盲目迷信命理之,愚心愚志,不思进取。大安皇帝平庸无能,固步自封;朝中百官麻木不仁,为国为民者寡,牟取私利者众;道家横行,湮灭诸子,太平盛世的皮子底下,藏的是千疮百孔的江山社稷。

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若失,怎不亡国

薛睿盯着云华手指的空白处,从他的一笔一划,仿佛看见二十年前,雄心壮志的云华奔赴京城,恍然中明白,他盗取,不只是为奉行师命,亦是他站在了一个凡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俯瞰世间,对天下苍生的怜悯之情。

薛睿心中层层颤栗,一腔热血奔涌而出,他知道,那是共鸣。

“不破不立。”

闻言,云华眼中乍现了欣喜,抓起薛睿的手掌,激动地晃了晃,知己难得,何况这是他的亲生儿子呢。

薛睿看着这样的云华,再大的怨气都不见了,也许是父子天性,他越是理解云华,就越是恨不起他。

两个人之间那层隔阂不知不觉地消失了,云华神色明朗了许多,便又写到——“余姑娘知道玄女书是假的吗”

薛睿摇头道:“我没有告诉她。”

云华心翼翼地看着他脸色,问——“为何不告诉她。”

薛睿冷着脸道:“大提何其敏觉,你不也是费尽周折才能蒙蔽他,阿舒道行尚浅。若让她知道玄女书是假的,难免会被大提察觉,唯恐他一怒之下拿她泄愤。倒不如让他多做几日美梦,景尘和阿舒的婚事才有缓解的余地。”

云华一面感慨他用心良苦,一面又在意起另一个儿子——“景尘毕竟是你弟弟,你们兄弟二人,万万不可因为一个女子反目成仇。”

薛睿眼神闪烁,不置可否。

云华知道他与景尘并无多少手足之情,凡事不能强求,暗叹一声。不再尝试劝他。免得弄巧成拙,招来他逆反之心。

父子一场深谈,确定了去向,再下来。就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

余舒一觉睡醒。就见薛睿坐在她床边。静静地不知看了她多久,她冲他笑了笑,胸口却隐隐作痛。

“阿舒。我们要去宁冬城投奔东菁王,明日一早上路,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至于为何不是边城,而是东北,她与他心意相通,怎会不懂。

“好。”

“我在京城有两处产业,不归薛家所有,一是忘机楼,一是城西的南林木材行,连同一干对我忠心耿耿的奴仆,一并交给你了。”薛睿摘下他从不离身的紫玉蝙蝠,仔细叮咛她:

“这是信物,你回京之后,先到南林木材行去找贵大,向他明情况,他会尽心尽力帮你打清楚。另我在忘机楼藏酒的地窖地下,埋了五万两黄金,乃我私产,除了林福再无人得知,你可任意取用。”

余舒惊呼:“你哪儿来这么多金子!”五万两黄金,相当于五十万两白银还多,这么大一笔现钱,光是听着就让人晕头转向了。

“我游历在外,偶然在辽东一带发现当地贪官污吏私掘金矿,正是那时遇见姜怀赢,救过他一回,他脱险之后,带兵缴获了矿山,为了答谢我,便将从贪官抄家所得的黄金赠送与我。”

姜家是藩王,在他封地上发现的金矿,自然归他所有,只要上报朝廷,每年上缴税金与收成,就算是过了明路。

薛睿将紫玉蝙蝠放进她手心,正经道:“这是我的聘礼,你收下了,就不能再反悔。”

玉质冰凉,余舒却觉得手心发烫,就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伸长手搂住他的脖子,两眼通红地道:“你把什么都给了我,我却没什么好给你的。”

薛睿轻笑,扯过被子披在她肩上,低头在她耳边了一句话:“你已经把最好的给我了。”

他指的不仅仅是那一块落红,而是她全心全意地交付,以身相许,最是珍重。

......

天不亮,金柯就套好了马车,将水囊和干粮通通检查了一遍,才让赵竹去扶云华出门。

薛睿在余舒房门外站了许久,金柯看不下去,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要不我们迟会儿再走,你好歹和余姑娘道别一声。”

薛睿沉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荡尽了心头不舍,转过身:“不必了,上路吧。”

云华他们离去后,余舒一个人在客栈住了两日,等到雪融天晴,她在镇上雇了一辆骡车,送她到临近的县城,找到一间镖局,趁着运镖的车马回京。

刚过了十五十六上元节,安陵城里到处张灯结彩的喜庆样子,年气儿未褪,余舒进城之后,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押镖的队伍。

她没有这样灰头土脸地回府,而是先找到南林木材行,见了薛睿的心腹贵大一面。贵大看到她手上的紫玉蝙蝠,什么话也没,便将她请到楼上,奉上热茶热水,叫来一个丫鬟伺候她梳洗,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

等到余舒收拾妥当,稍事休息,才与贵大起薛睿的去向。

“薛大哥和他的生父离开京城,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杀令,到别处避难去了,他临走之前,将他京中产业托付于我,让我来寻你打。”

因为余舒手持紫玉蝙蝠,贵大毫不怀疑她的话,只是忧心忡忡地问道:“那我家公子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闻言,余舒觉着这老奴的确忠心,便出言安慰:“放心吧,他去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不过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一顿又问贵大:“我们离开京城这些天,京城里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吗”

她和薛睿双双失踪,至今已有七八日了,大提肯定是会想办法替他们遮掩,她那一家子倒好糊弄,可是薛家那里是瞒不过去的,就怕大提和薛相已经撕破脸了。

贵大脸色有些不好,实话实:“公子是初十那天晚上不见的,府里相爷隔天就派人到宁王府上要人,是有人看见宁王的侍卫抓走了公子。”

余舒皱起眉头,薛凌南老谋深算,他怎么会想不到薛睿为何不见了。正如薛睿所料,薛凌南察觉到薛睿的身份暴露,不等大提发难,就先发制人了。

“那后来怎么样了”

贵大倒是打听地清楚:“宁王尚在宗正司监禁,王府乱作一团,交不出人来,相爷便到司天监要人。”

想当然宁王是交不出人来,正好给了薛凌南发作的借口,揪住宁王,要与他一同前往华珍园面圣。这个时候,大提只能出面阻拦,声明皇上养病期间,不见外臣。

然而,这事皇上不能管,还有谁能管,无人监国,便无人做得了主,眼看这件事越闹越大,朝中人心惶惶,朝政耽搁不前,终于有一种不满地声音爆发出来——为何不立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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