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魂梦安能定(3)(1/2)
话刚说完,小夭突然直直地向前倒去,颛顼赶紧伸手抓住她。两日两夜没有进食休息,又悲痛攻心,小夭终于再撑不住,昏死过去。
颛顼小心地用毯子裹住小夭,把她揽在怀里,细细看着。
小夭面色发青,嘴唇泛白,两夜间就好似整个人脱了形,颛顼觉得胸口发闷,涨得疼痛。他望向天际绚烂的朝霞,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小夭,一切都会过去,迟早你会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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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昏迷了四日,鄞说她身体一切正常,可她却好像得了重病,昏迷不醒。即使在昏迷中,她都会痛苦地颤抖,却就是醒不来。
颛顼急得不行,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守在小夭身边。
四日四夜后,小夭终于醒来,整个人干瘦,犹如大病初愈。
颛顼也累得瘦了一大圈。他想带小夭回去,小夭不肯,颛顼只得又陪着小夭在东海边待了十几日。
夜夜小夭都在等候,日日她都会下海,颛顼拿她一点办法没有,只能派潇潇日日跟随着她。
直到十一日,还有四天,就是望日——璟和小夭的婚期,小夭对颛顼说:“我要回神农山。”
颛顼带着小夭回到神农山,小夭看到黄帝时,问道:“外爷,我的嫁衣修改好了吗”
黄帝说:“好了。”
“嫁妆都装好了”
“装好了。”
小夭好像放下心来,回了自己的屋子。
黄帝面色阴沉,望着不远处的青山。早上刚下过一场雷雨,青山苍翠,山下的田里积了不少水,一群白鹭一低头、一抬头地在觅食。
黄帝沉默地伫立了很久,才开口问道:“璟死了”
颛顼说:“死了。”
黄帝闭目静站了一瞬,好似突然之间很疲惫,苍老尽显,他弯着腰,向屋内走去:“这段日子,你荒于政事了。”
颛顼说:“我并未荒于政事,即使在东海边,依旧每日不敢懈怠,白日都是让潇潇看着小夭,我只能晚上陪她。”
黄帝疲惫地说:“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最好。涂山氏的生意遍布大荒,族长突然出事,不仅仅会影响到大荒的各大氏族,你若处理不好,甚至会影响整个大荒,危及现在的安宁。”
颛顼在庭院内站了一会儿,跃上坐骑,赶回紫金顶,不能休息,而是立即传召几个重臣和心腹。
十四日夜,天上的月儿看上去已经圆了,依旧没有璟的消息。
章莪殿冷冷清清,没有丝毫送亲的样子,可那些早早就布置好的喜庆装饰却依旧在,没有人敢用,也没有人敢取下。人人都在努力地装作明日没有什么特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半夜里,小夭从梦里惊醒,好似听到有人叩窗,她光着脚就跳到了地上,几步跃到窗旁,打开窗户:“璟……璟,是你回来了吗”
苗莆一手拿着明珠灯,一手拿着衣服:“小姐,只是风吹树枝的声音。”
小夭觉得头有些晕,站不稳,她倚在窗上,喃喃说:“真的不是他吗”
明亮的月光下,窗外一览无余,只有花木,不见人影。小夭失望伤心,幽幽问:“苗莆,你说为什么我一次都没有梦见璟呢”
苗莆把衣服披到小夭身上,又拿了绣鞋给小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夭的问题,只能含糊地说:“奴婢不知道。”
小夭仰头看着月亮,说道:“我很想他。就算真的见不到了,梦里见见也是好的。”
苗莆鼻子发酸,她跟在小夭身边,看着小夭和璟一路走来的不容易,本以为一切要圆满了,却变故突生。
小夭说:“大概因为我没有亲眼看见,一切都不像真的,总觉得他随时会出现。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说消失就消失为什么他都没有和我道别我宁可他死在我怀里,好歹两人能把最后想说的话都说了,可这样算什么呢头一日我还收到他亲手写的信,叮嘱我要好好睡觉,别总夜里看书,可隔一日,所有人就都说他没了。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恨他!”小夭对着月亮大叫:“涂山璟,我恨你!”
夜风徐徐,银盘无声。
小夭无力地垂下了头,泪如雨一般坠落:“可是,我舍不得恨你,我知道,你不能守约,你肯定也很痛苦。”
苗莆用衣袖悄悄擦去脸上的泪:“别想了,睡吧!”
小夭对苗莆说:“去拿截汤谷扶桑枝来。”
苗莆猜不到小夭想干什么,也没问,立即跑去拿。
她回来时,小夭站在廊下,居然搬着个梯子。苗莆把用玉石包着的扶桑枝拿给小夭:“小姐,拿来了。小心点,这东西看似无火,实际全是火,手要握在外面的玉石上。”
小夭放好梯子,接过扶桑枝,爬到了梯子顶,用扶桑枝把廊下的大红灯笼点燃。
小夭跳下梯子,想要搬梯子。
苗莆已经明白小夭想干什么,立即说:“我来!”她是颛顼训练的暗卫,灵力高强,轻轻松松地把梯子移到了另一盏灯笼下。
小夭爬上去,点燃了灯笼。
安静黑沉的夜里,苗莆陪着小夭,一个搬梯子,一个点灯笼,将章莪殿内的红灯笼一盏盏点亮。
廊下、门前、亭中、桥头……花灯挂在不同的地方,样子各式各样,圆的、八角的、四方的……材质也各种各样,羊皮做的、鲛绡做的、琉璃做的、芙蓉玉做的……可不管什么样的花灯,都是同一种颜色——吉祥喜庆的红色。
随着一盏盏红色的花灯亮起,整个章莪殿都笼罩在朦胧的红光中,平添了几分热闹和欢喜。
点亮殿门前最后的两盏红灯笼,小夭跳下梯子,望着满殿的喜庆,对苗莆说:“好了!”
回到屋内,苗莆看小夭眼眶下有青影,劝道:“天就要亮了,小姐赶紧歇息吧!”
小夭坐到镜前,对苗莆说:“帮我梳妆。”
这段日子,小夭连饭都懒得吃,几曾梳妆打扮过苗莆愣了一下,明白了小夭的心意,她忍着心酸说:“是!”
苗莆并不会梳理嫁妇的发髻,那要专门训练过的老妪才会梳,可因为璟出事了,本来应该来的老妪都没来。苗莆梳了小夭最喜欢的垂云髻,把以前璟送给小夭的步摇为小夭插好。
小夭对着镜子照了照,和苗莆一起动手,为自己上了一个淡妆。
小夭问:“我的嫁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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