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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0、六年4月15日 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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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策之所以为国策,这里头就涉及到一个关于未来的讨论。一项国策的制定一定是要对后世产生好影响的,敌人反对的就是我们要坚持的。士绅们反对土地国有,我们就要将土地国有贯彻到底,士绅们反对教育公平改革,那么我们就要将教育办起来。”

宋北云在敲黑板,这是正儿八经的敲黑板,因为他现在知道了晏殊的短板,晏大官人的确是很会处理人际关系,这一点比宋北云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但他对正儿八经的理政方针却是有点两眼一抹黑。

改革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吟诗作赋,那是动辄就是要有成千上万人因此牺牲的,盲人摸象最终就会摸出王安石那种双脚离地的政策,理想满值、实践零分。

“之后,这几年的基本国策是什么你可还记得”

“扶贫脱困、自力更生、积粮积产。”

晏殊点头道:“这我还是明白的。”

“嗯,我们就用扶贫来说,这其中你的责任非常大,脱贫先脱盲,这是一个长期的工作,万里之行第一步就是要扫盲,减少最底层的文盲率,让他们识字。第二部是将教育义务化,这个概念好理解吧”

“嗯。”晏殊点头:“不读书就犯法。”

“对。”宋北云点头道:“那这第一和第二步之间就有许多工作要做,首先是提高产能,这个工作是我的,换句话说就是用更先进的工具来置换出青壮劳力来读书。其次就是摆脱繁重的农税,精简苛捐杂税,让最基层的群众能够拥有更多可支配的钱财和精力,在这两项基本实现之后,才能够逐渐开始。而扫盲是所有国策的前置条件,没有更高级的社会劳动力,没办法完成社会阶段的转型。”

而就在他讲课时,外头突然有人进来通报并交给了晏殊一封信,晏殊打开看了一眼,顺手就将信递给了宋北云。

看完信后,宋北云歪着头看了一阵,笑了出声:“世家办事是真的讲究。”

“嗯,相当讲究。”

原来这封信上的内容是请宋北云到江城第二有名的园林之中赴宴。

为什么不去第一有名的呢因为第一有名的是黄鹤楼,晏殊在那被人插了一刀,再在那宴请宋北云这是几个意思嘛。

而这次他们来的人不光有他们冯家各房的分家,还有一些鄂州,甚至是隔壁长沙的大户,都是一些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那些被处置的,基本高级点的家族都到齐了。

但要说危险有没有其实宋北云不敢打包票,人逼急了什么事都会干,有时候根本不会考虑后果,但即便是危险都必须要上前的,因为这个时候就是各方角力的最后一程,谁接不住就等于谁要让步。

那后头其他地方的改革几乎就不可能进行下去了,全天下的大户们可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呢。

“去么”

“自然是要去的,不光我要去,你也要去。”宋北云将信放在了桌子上:“准备准备吧,明日赴宴。”

“我不去不成”

“那不成,万一他们埋伏了刀斧手,上路也不能我一个人去啊。”宋北云理所当然的说道:“你老实收拾吧。”

晏殊长叹一声,心中满是无奈。

其实宋北云的担心不无道理,士绅们今日齐聚冯家,正由冯会主持商讨相应对策。

“倒不如想个法子除掉此子倒是一了百了。”

这个意见得到了许多附和,但冯会却只是冷笑一声,这些人可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若是宋北云那么好除,天下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他怎可能还活到今日

莫要说什么再如黄鹤楼那场一般进行刺杀了,冯会毫不怀疑哪怕是此时此刻冯家大宅外头都有探子在盯梢,来了几个人、谈了多久,不用几个时辰便会传到宋北云的耳中。

就这几人还妄图刺杀这样一个年少成名的国士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此等话,便莫要说了。若是能除,那人怎可能活到今日。”

世上到底是有明白人的,还没等冯会开口便已经有人接了茬,语气中带着戏谑。

“你怎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那你行你上,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咸阳甘家的分家是个什么下场。”

而那人却是哈哈一笑:“你怕不是在襄阳遭人吓破了胆。”

“嘿。”那襄阳的豪门一拍桌子:“这不丢人,既身为家主自是要与大局为重。”

这襄阳的豪门当年可是亲眼看着宋北云一日破襄阳,然后又将襄阳刺史全家及其党羽坑杀于城外,就是现如今城外那个诛邪碑还伫在那里镇压着数百怨魂。

他不怕他怎么可能不怕见识过宋北云能耐的人,谁不怕看看今日到场的有江城豪门么别说那些名满天下的豪门,就连一些他们看不上眼的暴发户都不敢前来。

谁不怕就让他去跟宋北云那个煞星对着干啊,反正最终也不过是满门抄斩的事。

“行了。”冯会轻轻抬起手:“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如孩童一般争执,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去。”

千年老贵族的威力就是大,他一抬手下头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往他的方向,大有唯他马首是瞻之意。

“冯老,您的意思如何”

冯会也没直接回答,只是双手按在拐杖的杖头:“宋北云此人行事诡异,手段残忍。江城之事诸位都看到了,加之他手握重兵,与之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前日他来试探老夫时,意思便已是明了,若不与朝廷合作,他定是容不得我等。”

“冯老,您要想清楚啊,若是没了田地……”

冯会哪能不明白其中意思,这两天他几乎都没睡觉,想过了一切方法对抗,但却发现最终都是无济于事,要么现在改朝换代,要么兴兵谋反。但如今皇庭稳固,皇帝周遭都是其心腹护卫,等闲人不得近身,想要让皇帝暴毙,难度极大。

而兴兵造反更是给人火上浇油,就他们那些家底真的不够禁军打的,大宋已非当年的大宋了,作乱断无可能。

那如今的局势就已经很清晰了。反抗,田地家产保不住,人还没了。归顺,也许伤筋动骨,但人保住了,家也保住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件事毋庸置疑,所以到底该选哪条路,他们清晰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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