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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向北拓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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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半夏终于携款去了北方。之前,她与赵垒通过电话,不过没再提起伍建设收购鑫盛的事,她不提,赵垒也没提,只是谈些去北方的注意事项。赵垒在北方人面熟,又常过去,所以说出来的话很有见地,许半夏几乎是全盘接受。不过感觉得出,这回赵垒说得比较系统,甚至有点婆婆妈妈太过详细,似乎是花时间去好好考虑过。对此,许半夏比较感激。

北方并不是北极,去北方,并不是待那里不走,而是来来回回,做那空中飞人。新的事物,非要深入接触,亲手做过以后,才会了解其中的沟沟坎坎,也更能体会赵垒有些话的含义。许半夏入门已经算是够快,只是再快也还是新手,所以第一次操作时候,虽然最后把那么大的量全部销售干净,时间却还是拖得比预期的长了近两周。第一周的时候,老宋还顶着总公司的压力,帮着许半夏编出一些一时货款不能进账的理由。到第二周时,老宋的老总早看出端倪,来电话警告老宋,要他记得公是公,私是私,许半夏虽然有信用,以前也帮过他们很多忙,但是钱已经拖了那么久,不能再行姑息。老宋只能愁着脸对许半夏说明,要她说什么也要加快步伐。

许半夏虽然忙得四脚朝天,可是心情非常愉快,因为时刻都可以看见利润的产生。不像年初春节那时,忙着,却偏还对未来感到渺茫,那才是最要命的。

因为量大,许半夏又要南方北方地跑,很有点忙不过来,新人又一下无法进入状态,使唤着不能灵便,许半夏只得就地取材,找了个本地的原本就是搞钢铁销售的人,替她在钢厂催货。本地人对本地人,说话方便很多,这以后,许半夏可以把催货的工作暂时搁置一边了。

着手开始做第二票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得以理顺,不用再如第一票那样地摸着石头过河,最可喜的是销售渠道打通,下家知道她有那货,价格又合理,服务又迁就,交款又可以用承兑汇票,比直接去钢厂方便快捷。而且现在毕竟国有企业少,私营企业多,老板们心里都有一杆精确无比的秤,稍一掂量,便清楚在哪里拿货比较合算,第二个月就早早把计划主动打给许半夏,让她早日配货。这种企业虽然量不多,但聚沙成堆,涓滴成河,捏起来也不是一个小数字,再说小企业在价格上比大客户要来得高,所以虽然啰唆,辛苦钱却也不难看。

秦方平虽然最终没有取得进货权,但他们公司新老总上马,怎么也得礼贤下士,问一问前人有关进货渠道的事。于是许半夏在秦方平的推荐下与新老总有了接触。新老总,秃头油面,形象差赵垒多多,令许半夏在奉承结交时候殊少乐趣。第一次见面,就送上一支万宝龙钢笔,新老总居然一点没客套一下就笑纳,许半夏心里觉得,这人比赵垒差劲多了。不止是姿态问题。不过,这种人对许半夏来说才方便,只要他受了礼,以后就是兄弟朋友了,说话方便很多。第一票,就在他们那里出了不少。

码头也经过保养期,可以投入使用,由北方钢厂发往南方的货物以后就直接进入自家码头,由阿骑管理着收发,不知省多少费用,也方便许多。只是,许半夏没有把货全部发到南边,她发觉直接在北方销掉的话,资金占用少,周期快,虽然一票之中少赚一点,但总体而言,还是赚多。因此,她干脆广收挂靠的业务员,按量计酬。那些业务员本来就是做这行的,手中多少都有些相对固定的客户,反正有奶就是娘,许半夏手里有货,他们就给她销。所以,第二票做得很是顺利,比预定时间早了三天交了老宋公司的货款。

只是,许半夏手法激进,手段泼辣,身手敏捷,宛如晴空霹雳,一下打破多年积累的行业规矩,让原本浸淫其中的老行尊们无所适从。等他们反应过来,找出许半夏的行动方略,企图曹行萧规的时候,不是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就是没胆量如许半夏一般大进大出,更有人自惭精力不够,不能如许半夏一般长期做空中飞人。犹豫迟疑之下,许半夏已经占了半壁江山。

市场如同一块蛋糕,你吃了便得饿着他。许半夏一没拜山,二没烧香,从天而降,迅速夺了人家的口粮,于是大江南北,与许半夏做同行的无不羡慕嫉妒恨,背后暗骂,只是见了面依然客客气气,知道鬼已进屋,赶又赶不走,打又打不得,只有敬鬼神而远之,只望以后山不转水转,狭路相逢时候可以手下留情。

又是一年秋来到,北方街头白杨银杏都是披上了绚烂的金黄,美不胜收。各色水果也络绎上市,紫得发黑的玫瑰香葡萄,清脆甘甜的鲜枣,尺来长的黏玉米,都是许半夏以前没有吃过的,秋天的北方让许半夏如鱼得水。可是她不能不遗憾地回家好久,因为她的地皮填了塘渣后一直没有开工,县里要找她谈话,电话里说不清,非要她上门聆听训导。又有裘毕正的儿子要结婚,虽然他已经半退休,可是面子还在,请帖发出,不得不敷衍一下。不过许半夏主要还是冲着这几乎是业内人士的大聚会去的,听说将会去很多同行,毕竟,裘毕正在这行做了多年。

高辛夷的肚子已经显形,许半夏当然不可能再叫她开车接送,自己在机场打车回家。只是奇怪,高跃进怎么就捺得下那颗心,那么多日子下来,就是在偶尔的电话来往中都一句不提高辛夷与童骁骑的婚事。高辛夷干脆搬到童骁骑的租屋里住,不再回家,每天由童母当公主般伺候着,而高跃进还是不闻不问。

童骁骑的生意一直很火,只要是他做上的,一般没什么人敢与他抢,更没人敢使出下三滥的手段。只是他自从在高跃进那里受了轻视后,一直赌着一口气,赚了钱只是扩大规模,而不拿来买房子,害得高辛夷跟着他住租屋。许半夏看不过去,硬是命会计从运输公司的账上抽出五十万现金,给他买下一套房子,付了头款,又让他买了新车,乃是新出的丰田佳美新款。可是新房还在装修,小两口一时没法安定下来。

机场出来,直接就去看望高辛夷。如今的童母见许半夏如见菩萨,招呼得非常殷勤。没想到野猫怀了孕还是野猫,一连串的高难度动作直逼许半夏而来,搞得许半夏手忙脚乱应付之余,非常纳闷,前面那一阵她是怎么过来的,这孩子在这种娘胎里还能落地生根,也算是命大福大。说起高跃进的时候,高辛夷开始伤感。高跃进真不管她了,她才开始觉出老爸以前的好来,可是两人都是怄着气,谁也不主动给谁电话。许半夏无奈,只有答应做中间人,打电话给高跃进约时间见面。高跃进也一点不客气,嘱咐许半夏晚上九点半去接机,见面详谈。

时间尚早,与童骁骑一起在童家吃了饭,许半夏没多留,更懒得问童骁骑做得怎么样,兄弟办事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即使童骁骑想说她都懒得听,一口阻止。回家拉了漂染去找老苏。老苏家黑灯黑火,显然没人,这个老实人晚上还能去哪里肯定又是夜班。许半夏连电话都不给一个,径直回家开了车去医院找。还是原来的办公室,不过老苏换了位置,坐得进去了一点,可能是升级了。

老苏正给一个年轻女医生讲些什么,他倒是一本正经,不过那个女医生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站在老苏身后,眼睛倒有一半时间瞟着老苏的脸。许半夏心里不是很乐意,也不上去招呼,只是站在门口不语。站了会儿,里面的两个人都没注意她,身后倒是有人问话:“喂,你找谁”

许半夏没说,老苏抬头看见了她,立刻起身开心地大声道:“胖子,怎么会是你”边说边绕过女医生冲了过来。许半夏看着心里不知怎么,暖暖的,老苏的热情,比之生意场上那些客户的热情,可要真实多了。她也迎上去,开心地向老苏献宝:“老苏,你看,我又给你带驴肉来了,这回与以前的不一样了,是从店里买的新出炉的货色呢,早上才出的,你现在还可以吃。”

老苏也是很开心,这么多日子不见许半夏,没想到她还记得驴肉。老苏虽然总是想到许半夏,尤其是在一个人跑步的时候,可是见了许半夏却又不知说什么,只会拎着驴肉笑,半天才问出一句:“你不是在北方吗又胖了啊。”

许半夏听了直笑,她了解老苏,自然知道老苏不善言辞,笑道:“我其实一直来来去去地在飞,只是因为开拓一项新业务,一直很忙,没时间在家多待。这回准备稍微在这儿多待几天,今晚先来看看你。刚才去你家,没人,我估计你一定在上班,果然没错。”

老苏忽然想到,许半夏说驴肉是早上刚出炉的,那不是说她今天才下的飞机才下飞机就来看他了老苏心里很温暖,想得太多,都忘了要请许半夏坐。好在许半夏不是个扭捏的,早自己找了把椅子,坐到老苏的桌子边。“胖子,你这回脸色好了。虽然胖一点,反而健康。”

许半夏笑道:“奶奶的,我不减肥了,上回减得风声鹤唳的,差点以为要步小陈后尘。什么低热咳嗽,后来好好睡了几觉早就没事。可就是没时间与以前一样跑步,现在一天掰作两天用,只有睡眠时间不能减,所以每天起不来,最多只在宾馆浴缸一样的泳池里面游几圈。老苏,你还锻炼吗”

老苏开心地笑道:“我当然每天跑步,夏天时候还常见你的保姆带漂染出来溜,漂染看见我就不听保姆的话,非要跟着我跑步,可乖了。”

许半夏听了哈哈大笑,道:“我早说你应该做兽医去嘛。第一次的时候保姆还吓个半死,说有人要拐漂染,打电话问我还要不要带漂染出去溜,我一想肯定是你。漂染现在楼下,要不要去看看可能它看见你比看见我还亲了。”说话间,见那个年轻女医生一直没走,坐一边看资料,眼睛却一直往说话的人这一边溜。许半夏不由觉得好笑。“对了,老苏,你弟弟大四了吧出国有没有定下来”

老苏抓抓头皮,道:“这家伙不知怎么想的,忽然不想出国了,说等自己赚了点钱以后再考虑出国,现在只是一门心思地找工作。我叫他别狷介,花我的钱就跟花父母的一样,他就是不听。后来我脑袋一拍想出来,这家伙一定是恋爱了,舍不得女朋友。”

许半夏想了想,问:“什么时候变的主意”她觉得没那么简单,这种年纪的男孩子,还不至于有责任心到为了爱情放弃理想。而且老苏收入不高,又要养自己,又要给家里一部分钱,还得供弟弟读书,现在读书的费用那么高,他弟弟哪里可能还有多余的钱谈恋爱骗老苏的吧。

老苏想了想,道:“寒假来我这儿过年后变的,当初不该让他去人事局办的应届毕业生招聘专场看,这一看,他就生了心了。”

许半夏心想,不会吧,看招聘会怎么可能看得热血沸腾,大多数大学生只有看得灰心丧气的。肯定是春节过来看见老苏过得不容易,这孩子有良心,不愿意再用老哥的钱,想自己赚钱供自己了,倒是个好孩子。不过许半夏不会去揭穿他,一个男孩子有这种良心,只好不坏,在许半夏眼里,比出国归来都有出息得多。“老苏,一个人的路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选择自己走的,你顺其自然吧,看样子你弟弟是个比你脑子活络的人。这样子的话,你应该花点心思装修装修你的小窝了,否则万一你父母过来,还那么将就吗或者存着钱也好,到时候换大一点的房子。”至此,许半夏忽然觉得有点无聊,好像与老苏之间没什么话可以谈了。

老苏不知,还很高兴许半夏给他出主意:“胖子,你说得不错,我弟弟一向比我活跃,现在还是学校学生会生活部部长,很多女孩子喜欢他。暑假他没回家,打工就挣了学费。”

许半夏笑嘻嘻地起身,道:“好样的,老苏,你弟弟一定也比你长得俊吧小伙子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高薪的职位,叫他来跟我,我这儿辛苦是辛苦了一点,不过会比较锻炼人,收入也会不错。我喜欢你弟弟的脑瓜子。老苏,我还要去机场接个人,你忙你的吧,以后有空我再找上来跟你聊。”

时间尚早,许半夏在机场停车场溜了会儿漂染,便进去里面买了本杂志翻看。高跃进是九点半到,看显示屏,飞机还误点。而现在才是八点半多一点。杂志是《elle》,许半夏翻的是里面的广告。正看着里面的一款保湿面霜流口水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上响起:“胖子,不会是来接我的吧”

许半夏大惊,猛抬头,只见赵垒笑盈盈站在面前,只是非常简单的白衬衫,深蓝西服,深蓝撒银领带,却依然那么卓尔不群。许半夏如同傻子般老老实实说了两个字:“不是。”

赵垒一笑,坐到许半夏身边,把箱子竖在一边,这才道:“正好,我没叫人来接,等下搭你的车回去。”

许半夏这才如梦初醒,忙道:“好啊,不过你得等到九点半多点,还要近一个小时。其实你早说一声,我就专程来接你。还以为你这大忙人得明天早上才到呢。”

赵垒笑道:“本来有叫你接一下的意思,不过也以为你这大忙人,一定会是明天才卡着时间到,这就算了,不与你说,省得你抹不下面子,赶着回来就为接我。最近比较忙,一直睡眠不足,我想着还是今晚过来,明天可以放心睡个懒觉。你这么早来机场,接男友吗”

许半夏忙笑道:“不是,你可别诋毁我的名誉。我来接阿骑的丈人,他们两人闹得不愉快,我只有帮他们做中间人。赵总,是郭总大力邀请你过来的吧奇怪,裘毕正怎么与郭总又和好了”

赵垒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裘毕正现在只有指望着阿郭把承包的厂子管得兴旺发达,他才可以永远安心收着承包费,过逍遥日子。要是阿郭有点事,伍建设哪里还会接手这个厂子裘毕正问谁要钱去所以阿郭现在只要还了钱,裘毕正又不去做苦主,到时量刑也不会怎么重,最多一个缓期。照样管他的厂子。”

许半夏听了点头,怪不得呢,原来裘毕正这是委曲求全。不过许半夏这次回来很有把郭启东送进去的意思,当然,这话不会与赵垒说。“赵总,你倒是没怎么变,按说,一个新的这么大规模的公司上马,应该事情会比较多的。”

赵垒道:“这种都是按部就班的事,人只怕心神无着,然后睡不着觉,然后就心力交瘁。胖子,你这么忙,不也好好的吗还又胖了一点。”

许半夏不由伸出两枚肉嘟嘟的指头,笑道:“今天这是第二个人说我胖一点了,我也觉得胖一点好,否则做事情都没力气,营养严重不良。奇怪,你们怎么都精瘦精瘦的,却都体力那么好。明天早上要车子吗我把君威开到你宾馆去。不过我不能充当你的车夫,我明天要被县里叫去训话。”

赵垒一听,认真地问:“什么事情那么严重我在你们县认识政协主席,不知帮不帮得上忙你还是给我原来的那辆桑塔纳吧,你自己也要用车。”

许半夏笑道:“我又换车了,这回换的是宝马x5,我喜欢的运动型。我开来着,这几天正迷它,等下要不要给你试手我记得你喜欢玩车子。我的事没什么要紧,他们追着我赶紧把那片地开发起来。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打一圈围墙给他们一个交代就是。只是我一直想不出好的项目,只能再拖他们一段时间了。反正他们拨一拨,我动一动。”

赵垒看着许半夏笑,温和地道:“你一直这么充满活力,好,等下车子就给我开,我应该还认识路。你那片地我也替你想了几个方案,正好这回准备把资料交给你,是现在给你还是明天再说现在给的话,开箱子挺麻烦,还是明天吧,不急。你明天听训回来就联系我。胖子,看来你做得很是不错。我听业内反应,也猜到你应该做得很好。没想到,就这么闯出一条路,这条路几乎没人看好,你很不容易。”

许半夏听了如听见天书一般惊奇,赵垒在帮她考虑赵垒一直在关注她饶是她再老奸巨猾,此刻也是一脸惊讶地盯了赵垒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道:“谢谢你,我很需要你的意见。不如等下你到宾馆后拿下来给我吧,我今晚看了,明天婚宴的时候可以请教。”这话是实话,赵垒虽然做的不是他自己的事业,但他管理的公司一直很高端,所以站得高看得远,比如这回她去北方发展,原本就是他先提出的。许半夏重视他的意见。

赵垒微笑道:“不急,明天除了中午饭与伍建设见面说几句话,其他时间都交给你,我没有安排。你可以边看资料边提问,这样更好。”

一说到伍建设,许半夏就想到鑫盛,心里正要有疙瘩,却被后面的话打回去,“其他时间都交给你”这是什么意思就只为资料答疑吗许半夏有点不敢置信,愣愣地道:“好啊。那我明天聆听训话回来就找你。嗯,你听见业内怎么说我了”只见赵垒目光柔和,许半夏不敢多看,扭开脸看向出口,仿佛已看见高跃进正从那儿出来似的。不是下定决心不要理他了吗

赵垒意味深长地看着许半夏目光闪烁地转过脸去,微笑道:“业内对你许半夏一片叫骂声。不过越是这样,越说明你做得成功,否则也不会南北一致地叫骂。这不,我一来就看见你一年内三换车,可见我没料错。”

许半夏闻言,惊讶地回过头来,奇道:“骂我我招他惹他了不会有人惹事吧”

赵垒笑道:“你怕他们做什么,这帮人嘴巴说说,他们要是真狠的话,联合起来对付你,你才会吃亏。可惜他们只是一盘散沙。你只管你自己做大做强,这帮人背后骂个不亦乐乎,面前还是会来巴结你,还指望着你给他们饭吃呢。理他们作甚难道你还担心他们没饭吃了冲你许半夏揭竿而起”

许半夏再次惊讶,赵垒怎么说话成这腔调了好像看透不少。以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难道是这回离职,看的嘴脸太多,所以思考问题方式发生了变化不由擦边地问了一句:“明天……赵总你在这儿那么多朋友,只怕大家一声招呼,把你撕了呢。”

赵垒果然微微一撇嘴,笑道:“朋友”不过没再说下去,这大概就是赵垒的分寸。

不过许半夏也因此明白,赵垒经过那次失意,吃一堑长一智,心境与以往大为不同,应该说是务实很多了吧。以前,怎么说呢,总有点少年得志,轻狂飞扬,喜欢排场了一点。不过这些自然是不便说出来的,许半夏扯开话题:“听说伍建设上月终于接手鑫盛了。可是开工方便吗那么一大笔转让费,他有没有分期付款”

赵垒一笑,看住许半夏道:“都是我在中介操作的事,你说我能让他分期付款吗你至今还没有想清楚。误会我快半年了吧。”这一笑,非常意味深长,里面很多内容,并不单纯是狡猾的微笑。

难道是误会听赵垒的意思,似乎他对伍建设有什么打算。许半夏只会目瞪口呆地指住赵垒,道:“你今天已经给我无数次吃惊了,难道你要对伍建设不利可是伍建设对你毕竟表面上还是没什么过失的。”

赵垒一笑,道:“我倒也不是睚眦必报,不过不经他的手一下,鑫盛依你的实力,吃下还有点困难。你让他去折腾多好,折腾死了,你正好低价接手,到时说起来还是帮他。”

许半夏眼珠直转,想了半天,才想出来,吃惊地道:“我明白了,你那天故意不告诉我,却事先发个邮件过来诱导我,让我在饭桌上表示出很热切的兴趣。因为你知道伍建设这个人的性格最好斗好胜,喜欢抢别人喜欢的东西,你拿我做诱饵,顺理成章的引诱伍建设上钩。同时一带两便,让伍建设不得不记着你的好处,把裘毕正欠你的钱还了。你算计得真准,我服了你。这就是你说的你对你原来‘主次不分’的做事方式的改进吧可是你老早告诉我就行了,我又不是傻瓜,一定也会好好配合的,害我误会你一场。”

赵垒微笑着看着许半夏,道:“早告诉了你,你还能生气生得那么自然伍建设也是人精啊。只是我很委屈,你那么不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与别人说过什么心事,也就那晚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居然第二晚还会怀疑我的诚意,叫我说什么好。”一边说,一边看着许半夏歪着嘴摇头,一副不可教也的样子。“我只等着机会与你当面解释,因为电话里说,太轻描淡写,你这个狐狸精不一定会相信。可是你逃得飞快,每天躲在北方不见人。害得我不得不抽时间过来参加裘毕正儿子的婚礼。啧啧,过分了。”

许半夏被赵垒摇头晃脑地说得难得地脸红起来,心里却是贼心又起。只是一个电话进来:“胖子,还说来接我,怎么不见人还在路上”

一语惊醒梦中人,许半夏一看手表,这才发现高跃进已经到达,再次证明,可见,她许半夏是个见色忘友的人。忙跳起身,却不忘飞快扔下一句话:“可见还是辛苦,赵总两鬓有几根白发了。”说完就匆匆迎上高跃进,不过走岀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对跟上的赵垒说了一句:“真想立刻知道你要怎么对付伍建设,可是我今天约了高总谈判。”

赵垒忍不住将手抚上鬓角,深深一笑,道:“不急,给你两个选择,拭目以待,或者明晚全部给我。”

许半夏一哂:“明晚我们还能活着出来肯定得给灌醉。他们对你,是老友重逢,对我,是杀不了我只有灌死我。”

赵垒在后面笑嘻嘻地道:“醉胖子也无所谓。”一眼看见迎着许半夏走来的另一个胖子,原来大名鼎鼎的高跃进是这么一个人,看着似乎面熟。看他姿态话语,似乎与许半夏很熟悉的样子。看来两人关系不会只是童骁骑的未来丈人那么简单。不过许半夏这人野路子很粗,五湖四海都是兄弟,这是赵垒早就知道的事,认识个把高跃进这样的人物没什么稀奇。

还没等许半夏说话,高跃进就大声嚷嚷道:“我早知道你肯定给什么帅哥绊住了,果然。”一边说一边拿眼睛打量赵垒,可不正是当初遇见的许半夏单相思的帅哥。不得不说,此帅哥与屠虹春兰秋菊,各擅其长。可见男男女女都有好色的本质,许胖子以后再说他好色,他已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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